穿书之青灯不度黑心莲

第3章 穷鬼的生存焦虑与佛子的空气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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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穿书之青灯不度黑心莲
作者:
沐沐沐沐沐摇
本章字数:
9616
更新时间:
2025-06-17

烧完那三柱浸满“祝福”的线香,花倾落被玉娘和花卿卿几乎是架着拖回西侧那个荒草丛生的小破院。一进院门,玉娘赶紧把摇摇欲坠的她按在那张硬邦邦、硌得骨头疼的破床上。

“快歇着!快歇着!”玉娘急得首搓手,看着花倾落惨白的脸和额头的冷汗,心疼得无以复加,“你这身子骨……刚从鬼门关爬出来,又跑去大殿跪那么久……佛祖都看着呢,心意到了就行,可不敢再折腾了!” 她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花倾落脸上的冷汗。

花倾落靠在冰冷的土墙上,急促地喘息着,胸腔里像塞了一团烧红的火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嘶哑的杂音和尖锐的刺痛。刚才那番“虔诚”的表演和刻骨的诅咒,几乎耗尽了她刚攒起来的那点微末力气。此刻放松下来,巨大的疲惫和这具身体破风箱般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闭着眼,任由玉娘擦拭,脑子里却像被一万只蜜蜂轰炸,嗡嗡作响,完全停不下来。

安全了?暂时吧。

诅咒了?很爽。

然后呢?

一个极其现实、极其冷酷的问题,如同冰锥,狠狠扎进了她劫后余生的庆幸里——生存!

她们三个,现在是真正的身无分文、家徒西壁的穷光蛋!不,比穷光蛋还惨!穷光蛋好歹还有个破碗,她们连个像样的碗都没有!

花倾落艰难地掀开眼皮,目光扫过这间家徒西壁的破屋:一张破床,一张瘸腿桌子,两条破凳子。院子里一口井,一堆荒草。哦,刚才小沙弥倒是“慈悲”地送来了三条打着补丁的薄被褥和三套灰扑扑、同样打着补丁的粗布僧衣(女居士款),外加一小袋糙米和一小罐咸菜疙瘩。

就这?没了?

花倾落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了。

钱呢?银子呢?铜板呢?

她猛地看向玉娘,声音嘶哑:“姨娘……我们……还有……多少……”

玉娘正小心翼翼地给花倾落掖被角,闻言动作一僵,脸上瞬间爬满了愁苦和窘迫。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腰间,又下意识地看向墙角那个小小的、瘪瘪的旧包袱——那是她们从别院带出来的全部家当。

“没……没了……”玉娘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别院里……我们娘仨……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黎……夫人那边……别说月例……连口粮都克扣得厉害……这些年……都是靠着变卖大小姐生母留下的一点不值钱的旧首饰……还有我偷偷给人浆洗缝补……才勉强撑下来……给大小姐买药……早就掏空了……最后那点……最后那点铜板……刚才……刚才买香……都……都用光了……” 她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细不可闻,只剩下沉重的叹息和无边的绝望。

花卿卿也低下了头,小手紧张地绞着身上同样半旧的衣服下摆。

花倾落的心,彻底沉到了冰冷的井底。

真·一穷二白。

她躺在硬邦邦的床上,看着屋顶,感觉比躺在那个活埋的棺材里还特么窒息!

在现代,她好歹是个有手有脚、精通十八般家务(虽然是被逼的)的家庭主妇!买菜做饭洗衣拖地哄娃一条龙,虽然累得像狗,但至少饿不死!超市打折信息门儿清,薅羊毛小能手!

可现在呢?

技能点全点在“如何伺候老公孩子”和“如何把自己累死”上了!穿越必备技能点呢?点了个寂寞!

“啊啊啊——!”花倾落在内心发出土拨鼠尖叫,“老天爷你玩我呢?!让我穿成炮灰就算了,还特么是身无分文的’死‘炮灰?!开局一个破院,装备全靠捡?!”

她脑子里开始疯狂检索自己贫瘠的“知识储备”:

做好吃的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姐姐!没钱买面粉买糖买油买肉!连盐巴都是奢侈品!难道去化缘?化来的米自己都不够吃,还卖?

挖人参?花倾落翻了个白眼,小说看多了吧!人参那么好挖,还能叫“宝”?深山老林,毒蛇猛兽了解一下?就她这走三步喘五步、咳血是日常的身体素质?怕是人参没挖到,先成了野兽的“人参”!

口红?粉底液?润唇膏?花倾落眼前一黑。成分是啥?油脂?蜂蜡?颜料?氧化铁?怎么提炼?二氧化钛?又是什么东西提炼的?她只知道口红涂嘴上挺好看,润唇膏能防干裂!怎么做?某宝一键下单它不香吗?让她徒手搓?搓个寂寞!原材料哪弄?蜂蜡去捅马蜂窝吗?颜料?去抠庙里的壁画颜料?怕不是要被当成妖孽乱棍打死!

冰糖葫芦?这个……好像……勉强……会一点?不就是山楂串起来,熬糖裹上吗?听起来简单!但是!山楂呢?糖呢?竹签呢?熬糖的锅呢?启动资金呢?而且,寺庙门口卖糖葫芦?画风是不是有点清奇?会不会被和尚当成引诱小沙弥破戒的妖女?

肥皂!花倾落脑子里猛地蹦出这个词!对了!某音!某音里刷到过!穿越者发家致富必备良品!好像是用油脂和碱……草木灰里能提取碱!油脂……猪油?或者别的油……

这个好像……可行?

花倾落眼睛刚亮起一丝微弱的光,瞬间又熄灭了。

草木灰好弄,灶膛里扒拉点就行。猪油呢?买猪板油需要钱!就算有猪油,怎么熬?用什么锅熬?熬制过程那味道……在寺庙里熬猪油?佛祖怕不是要被熏得提前涅槃!

“我靠!我靠!我靠靠靠!”花倾落内心疯狂爆粗,烦躁得想捶床板(可惜没力气),“某音害死人!光看人家穿越女主金手指大开,各种发明创造走上人生巅峰,怎么没人告诉我,实际操作这么难?!那些‘简单几步教会你’的视频,都是骗鬼的吧!关键步骤和危险提示都特么被‘一键三连’吃了吗?!”

她绝望地闭上眼。

“带娃……真的把自己都带傻了……”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自我厌弃感涌上来。在现代,她被困在家庭琐事里,与社会脱节,技能点单一。穿书了,才发现自己就是个废物!连最基本的生存技能都匮乏得可怜!

“早知道有穿书一说……老娘当年就该把某音卸载了去学医!再不济去新东方学个厨子啊!”花倾落悲愤交加,“刷什么短视频!看什么婆媳狗血剧!那些能当饭吃吗?能当金手指吗?!”

巨大的生存压力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她本就艰难的呼吸更加困难。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

“倾落!倾落你怎么样?别急!别急啊!”玉娘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给她拍背顺气,又手忙脚乱地去倒水。

花卿卿也吓得小脸煞白,不知所措。

花倾落咳了好一阵才缓过来,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眼神都有些涣散。她看着玉娘和花卿卿脸上真切的担忧和恐惧,一股酸涩涌上鼻尖。

不行。不能倒。她倒了,这两个真心待她的人,就真的没活路了。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胸腔的剧痛,强迫自己冷静。

“没……事……”她声音嘶哑得厉害,“急……也没用……”

她看向窗外荒芜的院子,目光落在那些生命力顽强的野草上。

“先……休息……两天……”她艰难地说,积攒着力气,“等我……好一点……去……后山……看看……” 她的眼神带上了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劲,“找找……看……能不能……就地……取材……” 小说里不都这样吗?主角落难,后山必有宝藏!野果、蘑菇、草药……或者……运气爆棚捡到只撞树的傻兔子?

“后山?”玉娘一惊,“不行!你身子这么弱,后山那么大,还有野兽……”

“死不了……”花倾落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总比……坐以待毙……饿死……强……”

玉娘看着她眼中那股熟悉的、冰冷的决绝,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再阻拦,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忧虑。

花倾落重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脑子里依旧乱糟糟的,各种不切实际的发财梦和残酷的现实相互碰撞。

“不管了……先苟两天……养养这破身体……”她对自己说,“天无绝人之路……实在不行……老娘就去给庙里的和尚浆洗缝补!玉娘能干的活,我也能干!不就是针线活吗?现代十字绣老娘也是拿过小区安慰奖的!(虽然是唯一参赛者)”

带着这种破罐子破摔又夹杂着一丝渺茫希望的心情,花倾落在破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梦里全是金光闪闪的肥皂、堆成山的铜钱,还有黎之之那张扭曲尖叫着掉进钱眼里的脸……

***

两天后。

靠着那点糙米咸菜和冰冷的井水,外加玉娘无微不至(虽然条件有限)的照顾,花倾落感觉自己终于从那口“活棺材”里爬出来的人样儿,勉强恢复了一点点。虽然走路依旧像踩棉花,咳嗽也时不时发作,但至少能自己扶着墙慢慢挪动了。

这天午后,阳光难得暖和一些。花倾落看着玉娘和花卿卿小心翼翼、几乎数着米粒在熬那点可怜的糙米粥,胃里一阵阵发虚。不行,坐吃山空,那点米撑不了几天。

“我……去后山……转转……”她扶着门框站起来,语气尽量显得轻松。

玉娘立刻放下勺子,满脸担忧:“倾落,你这……”

“透透气……就在附近……不走远……”花倾落摆摆手,打断她,“找找……有没有……能吃的野菜……” 她给自己找了个无比朴素的理由。

玉娘知道拦不住她,只能千叮咛万嘱咐:“那你千万小心!就在山脚附近转转!别往深了去!遇到人就赶紧回来!感觉不舒服立刻坐下歇着!” 花卿卿也眼巴巴地看着她。

花倾落点点头,裹紧了身上那件灰扑扑的粗布“僧衣”,深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慢慢挪出了小院。

云仙寺的后山很大,林木葱郁。山脚附近倒是相对平缓,有不少香客踩出的小径。花倾落不敢走远,就在离寺庙院墙不远的地方慢慢溜达,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地上扫视。

野草……野草……还是野草……偶尔有几朵不知名的小野花。能吃的那种野菜呢?荠菜?马齿苋?灰灰菜?她脑子里努力回忆着某音“野外求生”片段里看过的图片,奈何记忆模糊,看什么都像草,又什么都不太确定。

“靠……这比带娃认绘本还难……”花倾落挫败地嘀咕,弯腰想拔一根看起来有点眼熟的草仔细瞧瞧,结果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她赶紧扶住旁边一棵粗糙的树干,大口喘气。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林间传来。

那脚步声很稳,很轻,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踩在落叶上几乎不发出声音。若非花倾落此刻精神高度紧张(主要是饿的),几乎无法察觉。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前方十几步开外,一棵虬枝盘曲的古松下,静静立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僧袍,却并非云仙寺常见的灰色或褐色,而是一种近乎月白的素色,在斑驳的树影下,显得格外清寂。身形修长挺拔,如松如竹。他背对着花倾落的方向,微微仰头,似乎在凝视着树冠缝隙间漏下的天光。侧脸的线条极其清晰流畅,鼻梁高挺,下颌线干净利落,只是肤色是一种常年不见日光的、近乎透明的冷白。周身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和……空寂。仿佛他站在那里,却又与这山林、这寺庙、这红尘,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

离若尘!

花倾落脑子里瞬间跳出这个名字!那个被放逐的、传说中“霉运缠身”的清冷佛子!原书里的大反派(之一)!

心脏猛地一跳!不是心动,是警报拉响!

卧槽!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撞上这位爷了?!

花倾落的第一反应不是好奇,不是惊艳,而是巨大的警惕和麻烦感!纸片人!剧情人物!还是高危级别的!这种人形自走剧情触发器,沾上准没好事!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在寺庙里烧香诅咒的黑心莲,远离所有纷争中心!

惹不起!赶紧躲!

几乎是瞬间,花倾落做出了决定——装瞎!空气墙启动!

她猛地低下头,仿佛刚才那阵眩晕还没缓过来,一只手用力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扶着树干,嘴里发出极其痛苦虚弱的呻吟:“嘶……好晕……” 然后,她像是完全没看到前方有人,极其自然地、脚步虚浮地、扶着树干,原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目标:回小院方向!

动作行云流水,演技浑然天成。将一个身体虚弱、头晕眼花、自顾不暇的病弱女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她甚至还踉跄了一下,差点被脚下的树根绊倒(这次是真的腿软),充分表现了自己的“眼瞎”和“体弱”。

她低着头,目不斜视(虽然眼前发黑是真的),用尽全身的力气,维持着“我很虚弱我看不见你”的假象,一步一步,坚定地、缓慢地,朝着远离那棵古松、远离那个清冷背影的方向挪去。

心里疯狂刷屏:莫挨老子!纸片人退散!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只想挖野菜(诅咒黎之之)!求求了!让我安安静静做个恶毒又贫穷的烧香女配吧!

妈的,挖个野菜都这么刺激!这寺庙后山,果然不是什么清净地!下次出门,得先让玉娘帮忙看看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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