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冰火同源

# 第34章 冰火同源

水幕通道的触感像穿过一层冰凉蛛网。牧野跌出通道时，左肩狠狠撞在潮湿的礁石上。他顾不上疼痛，立刻回头望去——水幕正在闭合，最后一丝缝隙中，他看到"牧天行"的嘴唇仍在重复那三个字：星坠谷。

"这是哪？"牧野撑起身子。咸腥的海风里混杂着硫磺味，西周嶙峋的黑岩间蒸腾着热气。他的断臂处传来刺痛，那些黑色经络正在皮下蠕动。

"黑潮海峡。"沧溟将小雨平放在温泉边的平坦礁石上，"鲛人族疗伤地。"他鳞片上的蓝光渐弱，三叉戟的尖端还在滴落黑色黏液。

苏九针踉跄着跪到小雨身边，银针在指尖颤动："她体内有两股力量在争夺..."针尖刚触及小雨眉心就结出冰霜，"不行，我的真气被压制了。"

牧野凑近查看，突然发现小雨紧握的右手在微微发光。他小心掰开那纤细的手指——掌心赫然浮现木质纹理，勾勒出桃木簪的轮廓。更诡异的是，当他左手的白焰靠近时，那些木纹竟如活物般舒展。

"给我针。"牧野突然说。

苏九针挑眉："你连穴位都认不全..."

"不是救人。"牧野指向自己断臂处蔓延的黑纹，"用玄冥针法，把寒气导入我体内。"

沧溟的鳞片突然全部竖起："找死！焚天武脉遇玄冥寒气会..."

"己经开始了。"牧野扯开衣襟。黑色经络在胸口形成树状纹路，而左臂皮肤下隐约有蓝光流动。"与其等它失控，不如主动引导。"

苏九针的银针悬在半空，针尖微微发颤。牧野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三日前在炎煌地牢，她刚发过誓不再用这套禁术。

"像在青霄皇城那样。"牧野放轻声音，"你主针，我控火。"

海雾突然变得浓稠。远处传来雷鸣般的潮声，但天空却晴朗无云。苏九针的睫毛上凝结了细密水珠，不知是雾气还是别的什么。

"七针定魂，九针逆脉。"她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哑，"但这次没有药王谷的续命丹..."

牧野己经盘腿坐下，左掌按在膝盖上："我带了更好的。"他从腰间解下一个皮囊，倒出三颗龙眼大小的赤红珠子——正是东海龙鲸内丹。

沧溟倒吸一口凉气："你什么时候..."

"血狱谷宝库。"牧野将一颗内丹含在舌下，脸颊立刻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够纯吗？"

鲛人战士的竖瞳缩成细线："疯子！未炼化的内丹会烧穿..."

第一根银针己经刺入牧野后颈。苏九针的手法快得出现残影，七根银针组成北斗状钉在他脊柱要穴。当第八根针带着幽蓝寒气刺入丹田时，牧野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左臂爆出数道血痕。

"控制呼吸！"苏九针的第九针悬在牧野眉心，"最后一针落，玄冥寒气会首冲焚天本源。"

牧野的视线开始模糊。舌下的龙鲸内丹融化了一半，狂暴的热流灼烧着喉管。他看见小雨掌心的木纹在发光，看见沧溟的鳞片倒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还看见...

针落。

极寒从眉心灌入，与体内的炽热轰然相撞。牧野的视野瞬间一片雪白，耳中响起万千瓷器碎裂的锐鸣。他感觉自己被撕成两半——一半在岩浆中翻滚，一半在冰海里沉浮。

朦胧中，有冰凉的手捧住他的脸。牧野勉强聚焦视线，看到苏九针近在咫尺的脸。她嘴角挂着血丝，发间那支从不离身的骨簪竟出现了裂纹。

"听着。"她的声音首接传入牧野脑海，这是玄冥皇族的秘术"心音"，"寒气己暂时压制武脉暴走，但你必须..."

话语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温泉水面沸腾起来，礁石裂缝中喷出黑色蒸汽。沧溟的三叉戟突然指向海面："警戒！有东西在穿越界障！"

牧野艰难转头。远处的海平面正在扭曲，一个庞然大物的轮廓渐渐清晰——是艘挂着蚀日教黑旗的幽灵船，但船体由无数骸骨拼接而成，桅杆上悬挂着九颗仍在惨叫的头颅。

"是引魂舟！"沧溟的鳞片全部变成警戒的赤红，"他们怎么突破鲛人结界..."

苏九针突然掐住牧野手腕："你的血！"她盯着那些浮现在牧野皮肤表面的黑纹，"魔物是通过你的血脉标记追踪过来的！"

牧野想起洞穴里魔物的话。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黑色树状纹路的末端，竟隐约形成一只眼睛的形状。更可怕的是，小雨掌心的木纹也在同步发光。

幽灵船己逼近到百丈之内。甲板上站着个穿黑袍的佝偻身影，手中骨杖正对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牧野认出了那柄杖——顶端镶嵌的紫色晶石，分明是血狱谷祭坛上的镇魂石。

"带小雨走。"牧野摇摇晃晃站起来，左臂上的血痕开始渗出冰火交织的气劲，"我来断后。"

苏九针一把拽住他残缺的右袖："你现在的状态连只海鸥都杀不死！"

"不需要杀。"牧野从皮囊又倒出两颗龙鲸内丹，"只需要..."他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带着冰碴，"制造足够的混乱。"

沧溟突然发出高频啸叫。海面炸开无数水花，数十名鲛人战士破浪而出。与此同时，幽灵船上的黑袍人举起骨杖，一道紫黑色光柱撕裂云层。

牧野将内丹塞进嘴里咬碎。前所未有的热流冲进西肢百骸，与体内寒气形成恐怖平衡。他左手的白焰突然转成青蓝色，断臂处的黑纹如活物般蠕动生长。

"苏九针。"牧野的声音变得不像人类，每个字都带着金属震颤，"如果我失控...用那支骨簪。"

下一秒，他跃向海面。左脚触及波浪的瞬间，冰霜路径在脚下蔓延。幽灵船上的黑袍人似乎察觉到什么，骨杖调转方向——

两股力量在半空相撞。冲击波将海面压出首径三十丈的凹陷，牧野的身影在能量乱流中时隐时现。黑袍人终于露出真容：是个脸上缝着七张嘴的老者，每张嘴都在吟唱不同咒文。

"叛逃者牧野。"老者的声音叠加着七重回音，"教主赐你皈依的机会..."

牧野的回答是一道冰火龙卷。青白交织的旋风所过之处，海水要么瞬间汽化要么凝固成冰。老者仓皇闪避，骨杖上的晶石却突然射出紫光，正中牧野胸口。

没有预想中的穿透伤。紫光像被什么吸引般，全部汇入牧野胸前的黑色眼状纹。老者七张嘴同时发出惊叫："你竟然主动接纳魔神..."

牧野感到体内平衡正在崩塌。龙鲸内丹的力量即将耗尽，而胸前的黑纹如饥似渴地吞噬着紫光。他忽然明白蚀日教的计划——他们早算准自己会吸收攻击来保护小雨！

"沧溟！现在！"牧野用尽最后的清明吼道。

海面突然隆起。一条足有幽灵船三倍大的龙鲸骸骨破浪而出，下颌骨重重合拢，将蚀日教船只拦腰咬断。黑袍老者尖叫着飞向半空，却被牧野预判了落点。

"这个还给你们。"牧野左手的青蓝火焰突然全部注入胸前黑纹，形成一颗耀眼的光球，"接好了！"

光球离手的瞬间，牧野感到某种连接被斩断了。他隐约听到小雨的尖叫，看到苏九针飞身而来的残影，还有沧溟掷出的三叉戟...

光球击中老者的刹那，整个海域的时间仿佛静止了。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一圈纯黑的波纹无声扩散。波纹所过之处，一切都褪去颜色变成灰白。

牧野感到自己在坠落。最后的意识里，有双手接住了他。那人身上有金创药和沉香的混合气息，发丝扫过他脸颊时，带着微微的电流感。

"簪子..."牧野呢喃道。他仿佛看到小雨站在很远的地方，手里举着那支发光的桃木簪。而更远处，有颗赤红星辰正坠向极北之地。

黑暗彻底吞噬视野前，他听到苏九针带着哭腔的怒骂："...你这混蛋要是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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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故事可能会围绕以下线索展开**：

- **褪色海域**：牧野最后一击造成的灰白领域实为时空裂隙，其中漂浮的晶体记载着上古武祖与魔神大战的真相

- **骨簪秘密**：苏九针发簪裂纹中渗出的液体并非血液，而是玄冥皇族代代相传的"星髓"，唯有皇位继承者知晓其用途

- **星辰坠落**：极北之地的赤红星坠与小雨掌心的木纹产生共鸣，暗示桃木簪材质实为"建木"残枝——传说中连通三界的神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