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世琪己死,大周朝廷表面上重归清明,然权力的真空从未持久空缺,宫廷之内,新一轮较量己悄然展开。
朝中旧臣分为三股:一为昔日太子党羽,依旧尊奉储君为正统;二为太后派,以沈清婉为代表,持稳固朝纲之道;三为中立文臣,多观望风向,静待局势明朗。
而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沈清婉一身素衣立于金銮殿侧殿之中,面前摊开的是太后亲笔所拟的“监国诏书草稿”,意图由幼帝下旨,正式册封太子摄政。
“太子羽翼虽折,但余脉未除,”沈清婉沉思良久,执笔修改文意,保留‘辅政’之名,却弱化‘监国’之实,“如此可安百官,又不令太子独擅权。”
林竹风步入殿内,望她批改诏书,低声道:“你我二人扶持新政,太后却只将你一人推至朝前。”
沈清婉停笔,抬眸看他:“你本不属朝局,羽林复建,江山安稳,己是你的恩泽。”
“可若局中无我,谁来护你?”林竹风语气轻缓,却笃定如铁。
殿内一阵沉默,沈清婉低头一笑,眼角却染了一抹柔情。
……
同一时刻,沈清灵立于皇城西苑的梨花台上,与“浮灯”密会。
霍成禀道:“瞿党虽散,但朝中户部侍郎蒋义忠、礼部尚书梁青川皆系其旧部,近日频频往来楚王府。”
沈清灵冷哼:“楚王表面忠厚,实则野心不减。”
霍成犹疑道:“若动楚王,须有确凿证据。”
沈清灵点头:“放心,浮灯暗网遍布宫城十坊,若他敢露破绽,我定撕他伪面。”
说罢,她转身望向北城方向,心思却不觉飘远。
那夜长街血战,她虽满身是血,却心底明白——若无林竹风于前挡敌,若无沈清婉从宫调令,这局再完美也难翻。
她虽自由洒脱,行走江湖,却心知天下之重,非她一人可担。
……
三日后,太子监政朝会初启,百官齐聚。
太子披朝服而入,眉目间虽仍青涩,却有一丝强自稳重。他于金阶上顿首拜母,言辞恳切:
“儿臣无德,幸赖群臣辅佐,愿为陛下守国,不负苍生。”
百官伏地而拜:“太子监国,愿国运昌隆!”
沈清婉位列上首,目光清冷地扫过百官之列。蒋义忠与梁青川虽拜,却眼神闪躲。她心中记下一笔。
林竹风未入朝堂,而在外指挥羽林营操演。一声令下,数百士兵齐列于演武场,铁甲森然。
“将军!”副将来报,“西南军调案己批,但楚王仍拖延不发兵令。”
林竹风拢了拢披风,低声道:“不发兵便逼他表态,看他愿忠于国,还是忠于野心。”
……
夜晚,宫中灯火如昼。
沈清婉于玉宸宫外徘徊良久,终于推门而入。
太后坐于榻前抚琴,听她步入,却不言语。
“母后,”沈清婉轻声道,“若太子心志不稳,辅政之事应分权而为,不可专由。”
太后指尖顿住,琴声断。
“你己执朝中实权,为何还欲分权?”她缓缓抬眸,望向沈清婉,眼神中竟隐有一丝陌生。
沈清婉心头一震,终是低声道:“臣女非为权,只求太平。”
太后沉默半晌,终起身,缓步至她身前,伸手轻抚她鬓发:“婉儿,你与林竹风心意相通,母后不是不知。但你要记住,越靠近权力之火,越易焚心。”
沈清婉眼神坚定,执母后之手:“若焚我一人,可换黎民万户平安,婉儿亦无悔。”
……
宫廷之上暗流再起,江湖之中却也波澜初生。
一道密令自北境而来——“飞云堡失守,疑有外族联通中原叛党。”
林竹风收信之后,沉思良久,低声道:“北疆既动,旧敌未灭。”
而此刻的沈清灵,正独自一人奔赴江南古镇,追查一位数年前消失的关键人物——当年羽林覆灭的真正线索,似乎也将由她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