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日当午我和科举处

第20章 烧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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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锄禾日当午我和科举处
作者:
云有六六
本章字数:
5938
更新时间:
2025-06-30

因为要看酿酒的过程,这天的早课结束,胡道长没有让苏延接着去碾药,而是带着他和任怀民到了寝居旁的屋子。

他用钥匙将锁着的门打开,苏延看出来这明显是一间用于贮存的屋子,木箱排列整齐,地上整齐铺着石板和稻草的位置,麻布袋子装着的粮食在上面整齐堆放。而屋脚旁边还有坛子堆在角落。

屋子的正中间泡着两大盆稻谷,有些大部分脱了壳,却也有一部分带壳的稻谷,苏延凑近了看,瞧见里面还掺杂着些小麦和高粱。

任怀民显然对这两盆泡着的稻谷十分热爱,他走过来蹲在苏延旁边,解释道:“这是昨夜泡的稻谷,因稻谷酒会有些冲,不够绵甜,因此加了些小麦和高粱中和,所以便掺杂着一起清洗泡了。”

他说着话,将浮在水中的空瘪的稻壳捞出来一把,展示给苏延看,然后继续道:“浸泡时这些浮在水上的都是空稻壳,是不能要的。”

他说起这个显然饶有兴致,要一步步详解给苏延听。

胡道长轻松松将旁边的另一盆浸泡的稻谷抬起来往外走,忍不住对任怀民道:“哎!哎!哎!你可别讲了!这只是给小孩儿看看啊。这么小你就教他学酿酒,也不怕带坏小娃娃!”

他嘟囔道:“要是再带出个小酒鬼,可太对不住苏福主一家了。”

人家可是送娃娃到山上来养身体的,他们一天天都教娃娃啥呀?

任怀民带着苏延跟着胡道长出去,然后将手上沾着的湿稻壳用院子里竹管引出来的水冲走。

他不甚在意道:“怎么可能带坏娃娃?就是我不教不说,凭他的记忆力难道还会记不下步骤吗?”

他说着偏头看了一眼苏延:“对吧?再说了,你们道教禁酒,你不也公然和我们一起酿酒?”

胡道长将木盆放下,大喘了一口气,瞪大眼道:“嘿!还倒打一耙来了,贫道这是酿来做药酒的。”

“贫道可不是个酒鬼,倒是你这真酒鬼,到时候别见猎心喜,多贪了贫道辛辛苦苦酿的酒才是。”

“再说了,你不给他说详细的步骤,他记得归记得,这东西若不是有做惯了的熟手和诀窍指点,酿造出来的东西可是天差地别了,他也是学不成的。”

任怀民怀疑的看了一眼苏延,对胡道长后面这句话可不太认同。

他觉得,凭苏延的聪慧,想来看酿酒,绝不是单纯看看就行的,他不说,苏延就摸不清楚?

他不信!

他这眼神落在胡道长眼里,胡道长原本还生气任怀民教坏小孩呢,这会儿也质疑自己了。

似乎任怀民讲不讲,并不太重要,毕竟这小孩要真学,他也拦不住啊。

看两个人的眼神都怀疑了,苏延连忙一笑,乖巧道:“道长,先生,我这小身板这年岁饮什么酒啊!我就是好奇!”

“我听说酒烈的很,这稻谷酿的酒烈吗?”

胡道长将袖子绑好,淘洗稻谷,点点头:“尚可,不过对于小娃娃来说嘛,自然是很烈的。”

他没准备勾起小孩子的好奇心,因此只模糊回答。

但任怀民显然没有和他达成默契,只见他摇了摇头:“哪来的尚可啊!这稻谷酒酿出来的酒并不算烈,只是口感粗犷,微涩后有回甘,颇有些风味罢了,要真说烈……”

他咂咂嘴,似是回味:“那还得是在北方,那次偶然尝到的的烧酒!足够烈。”

“只是这么多年,却再没遇到过一次那酒家,早知如此,当时我便是死皮赖脸也要买上十坛百坛藏起来。”

他摇摇头,有些叹息。

这粗犷可惜的模样,和他这一身文人打扮实在是格格不入,也和前两天的斯文人设完全不符。

胡道长却摇头笑了一声:“还如此念念不忘呢,你莫不是忘了,那酒家说这烧酒他存货也并不多。”

“况且那酒如此性烈,多饮伤身!”

苏延却是听的眼睛亮亮的,毕竟任先生和胡道长这话里的信息量可太大了。

又是北方又是烧酒的。

在这样的时代有多少人能这样潇洒远行?行商的,读书的,或者官员?这两人显然都去过!

而烧酒,是蒸馏酒啊!

即使听任先生和胡道长的意思,蒸馏酒并未大范围的普及开来。但是蒸馏酒既然存在,还能被任先生和胡道长偶然遇到,就代表它现在并不是无出处的,甚至己经是在小范围内时兴起来了。

那他和胡道长任先生误打误撞把这东西弄出来,至少也不是独一例的。

他连忙追问:“比今日酿的还烈?”

任怀民点头,一时间觉得眼前的稻谷都不香了,那烧酒的味道可真是足够烈和醇厚啊。

望着他神思不属的模样,苏延疑惑道:“当时没买到多的烧酒,先生没同酒家打听一下这酒的制法?”

胡道长一边处理稻谷一边笑道:“他当然打听了,只是这哪里是能打听的出来的嘛?物以稀为贵,有这种烈酒的制作方法,谁家不藏着掖着?这可是立身的本事,不然任福主这会儿也不会念念不忘了。”

胡道长以为是苏延聪明归聪明。但小孩子没真正做过生意,不懂生意秘方的重要性,因此还多叮嘱了一句:“就像你家中做这茶饮,若是卖的好了,也算是立身的本事,炮制的方法,配伍的方法可别轻易泄露。”

不然这方子一漏,跟风的人多了,那还怎么赚钱。

苏延点点头,知道胡道长是好心,因此很快应承下来。但他觉得配伍的方子或者炮制的方法可以隐瞒一会儿,却也隐藏不了多久,毕竟原料出自山野,他也没有准备做多么复杂的茶饮。

而村里的人对这山野最熟悉,什么东西大量的缺少了,他们一眼就看得出来。到时候即使不能完全复刻,摘点新鲜叶子煮水,他们却都是能琢磨会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听见道长和任先生可能会酿酒,就要跟着来的原因。

他需要一个稍微有点技术含量的方子,让人暂时无法复刻,家里的营生也暂时无法让人取代。

前世可以简单复刻的花露水就是一个现阶段对他来说很好的方子。尤其是在任先生和胡道长嘴中听说烧酒的出现以后。

他己经琢磨着怎么搞烧酒了,是自己偷偷在家搞一些,还是让任先生胡道长一起掺和,他只做误打误撞那个。

却听见任先生一边帮忙淘洗,一边不服气道:“虽然我出高价人家也不愿说出方子,但我也不是毫无所获的。”

他冲苏延和胡道长道:“当时我可费心打听了一段时间,这些年虽只请人零星购得几坛舍不得开封,但我对这酒也不是一无所知。”

他得意的挑挑眉:“这酒听说在北方还有一个名字叫‘蒸酒’,只是蒸酒这名儿体现不出烧酒的烈,也怕秘方流传。因此这名字并不多传。所以我猜这烧酒似乎与我们酿黄酒的方式有相似,却也有些不同。”

“顾名思义,我猜他大约是蒸出来的!”

“只是我还没琢磨出正确的‘蒸’的法子来。”

苏延眼睛一亮:“胡道长,先生,大家既然念念不忘,又猜他是蒸出来的,我们何不妨自己‘蒸一蒸’试试呢?”

“若是真的‘蒸’出来了,先生可就不用念念不忘了。”

任怀民眼睛一亮,还湿着的手就猛的一拍大腿:“正是正是。这么些年竟是我一叶障目了。”

他们都能自己酿黄酒,尝试一下蒸酒又有何妨?

“这里这么多稻谷,孤月,咱们要不匀出来一些试试?”

“说不定比黄酒的药用效果更好呢。”

任怀民是会动脑子的,他不说自己想饮酒,只给胡道长放个钩子。

胡道长看了他一眼,并不是看不出他这拙劣钩子,只是他也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

不然之前也不会把苏延留在道馆观里。

若是他们真能琢磨出烧酒,再用来研究药用价值。

胡道长捂住胸口,他,心动了!

“这些稻谷先匀出一部分来吧,也不能全部押宝在上面。粮食珍稀,其余的还按原定的做黄酒,一部分拿出来做尝试就可。”

胡道长指挥道。

闻言,任怀民连忙点头,也顾不得身上湿着的衣裳了,他迫不及待的扒拉出一部分稻谷单独分装。

他在苏延面前立下的沉稳高人形象一下去了大半,但苏延来不及破灭,只伸着小手帮他搂稻谷。

他可也迫切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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