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羽的指尖触碰到那管标着YM-0的冷冻胚胎时,玻璃表面的寒气立刻在她皮肤上凝出一层白霜。
培养舱的显示屏自动亮起,跳出一段她从未见过的录像——年轻的颜明玉穿着实验服,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而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是程景明。
"基因存档完成。"录像里的颜明玉轻声说,手指抚过婴儿的脸,"如果计划失败,她就是最后的希望。"
婴儿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瞳孔是荧蓝色的,和颜清羽的γ纹身一模一样。
"这是……"颜清羽的呼吸凝滞。
"是你。"程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泛黄的实验日志,"YM-0不是克隆体,是原体。颜明玉用你的胚胎干细胞培育了所有γ系列实验体。"
冷冻舱突然发出"滴"的一声,温度显示骤降到-196℃——有人远程启动了自毁程序。
程晏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黑客程序正在疯狂闪烁警告。
"有人在追踪胚胎信号。"他快速键入代码,"信号源在……瑞士?"
颜清羽突然想起周慕雪给她的胶卷里,有一段被剪掉的画面——罗玉珍和一个金发男人站在银行保险库前。
"不是瑞士。"她翻出手机里保存的截图放大,"是列支敦士登的私人基因库,周家的海外资产。"
程晏的瞳孔微微收缩:"所以周慕云临死前说的‘地下室’,不是指周家……"
电脑突然黑屏,一行血红色的字浮现:
"你们找到的只是副本,真正的YM-0在我手里。——K"
颜清羽的γ纹身突然刺痛,一段被封锁的记忆闪回——
她五岁时,曾见过这个金发男人。他叫她"小γ",还给了她一颗包裹着蓝色糖衣的巧克力。
线索指向维也纳的一家私人诊所。
当他们破窗闯入时,诊疗椅上绑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国际刑警通缉了二十年的神经科学家凯斯·沃尔夫,曾与罗玉珍合作发表过《记忆移植的边界》。
"你们太慢了。"凯斯嘶哑地笑着,嘴角渗出血丝,"胚胎己经转移,现在全世界有七个‘γ载体’正在觉醒。"
墙上的屏幕亮起,显示着不同城市的监控画面:
-东京,一个女高中生徒手掰弯了地铁扶手。
-纽约,流浪汉的瞳孔在夜间发出蓝光。
-最可怕的——上海某医院里,颜明玉的主治医生正在查阅她的病历。
"这才是颜明玉真正的遗产。"凯斯咳嗽着,"不是抗体,是进化。"
他突然咬碎后槽牙里的胶囊,皮肤下的血管立刻变成荧光蓝。程晏拽着颜清羽后退的瞬间,凯斯的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拧碎,化作一滩散发蓝光的粘液。
回到安全屋的浴室里,颜清羽拼命擦洗着手臂上越来越明显的γ纹路。
镜中的自己突然开口:"没用的,我们本就是一体。"
她惊恐地后退,看着镜中人继续道:"我是你在东京的‘姐妹’,也是上海那个医生的‘女儿’。颜明玉把我们分散在世界各地,就是为了今天。"
程晏撞开门时,正看到颜清羽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她在……我脑子里……"颜清羽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程晏立刻从医疗箱抽出镇静剂,却在针头即将刺入的瞬间,被颜清羽反手打飞——
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荧蓝色。
"找到其他γ载体。"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机械般的重音,"这是母亲最后的指令。"
国际基因库的警报响彻走廊时,颜清羽正站在主控台前。
七个监控画面里,其他γ载体同步抬头,与她做出相同的口型:
"基因锁解除。"
程晏的枪口在颤抖:"清羽,不要……"
"不是清羽。"她转过身,γ纹路己蔓延到脖颈,"我们是零号协议。"
主控台的屏幕上,全球所有生物实验室的数据库同时弹出警告——数万份X-7样本正在汽化。
而在监控死角,真正的颜清羽意识被困在记忆迷宫最深处,看着五岁的自己接过那颗蓝色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