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青和那恶毒嬷嬷被架住了胳膊,死死地摁在了冰冷的木板上,动弹不得。
“侯夫人饶命啊……”
“求二小姐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
凄厉的哀嚎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一下又一下,沉重的板子毫不留情地落在她们的皮肉上,绽放出模糊的血色,哪里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轻描淡写,不见半点血腥?
粗糙的木板,边缘处故意留下的毛刺,一下下都像是带着钩子的利刃,狠狠地扎入每一寸肌肤,刺进去,疼得钻心蚀骨。
陆苓别过脸,不忍再看那血淋淋的场面。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与现代文明有着天壤之别。
今天,她靠着自己的辩驳和大姐陆文棠的支持,侥幸洗清了嫌疑。可若是没有呢?
若是真的被那些恶毒之人“验明正身”,等待她的,恐怕就是万劫不复,被流言蜚语彻底淹没。
在这个时代,软弱和善良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泥潭,她不能去做那些无谓的怜悯。
谢衡始终站在一侧,身姿挺拔如松,他垂着眼眸,恭敬而淡漠地听着陆文棠的吩咐,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小桃注意到了陆苓的目光,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轻声说道:“三公子和大小姐,母子情深,真是令人羡慕。”
陆苓闻言,内心猛地一震,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史书记载如同闪电般在脑海中飞速掠过。
谢衡并非谢家嫡出,他本是爬床婢女为了攀附权贵而蓄意生下的庶子,生母早逝,亲生父亲也战死沙场。
恰逢谢家家主膝下无子,便将他过继到了名下,这才让他如同鲤鱼跃龙门一般,飞升成为嫡子。
而之后作为继室嫁入谢家,成为谢家主母的陆文棠,便成为了谢衡名义上的母亲。
原来,她就是史书中那位极具手腕,扶持谢衡最终权倾朝野的谢夫人!
陆文棠随后低声向谢衡说了些什么,谢衡微微颔首,然后迈着沉稳的步伐,向陆苓走来。
男人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清冷低沉:“表妹,夜己深了。今受了惊吓,母亲邀你去谢府小住几日,等祖母回府,再回来也不迟。”
眼下陆府里各怀鬼胎,人心难测,到谢府暂住几日,确实是更为明智的选择,更何况陆苓也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理顺自己混乱的思绪。
陆文棠笑着拉过陆苓的手,亲昵地拍了拍:“阿苓,你也己经是个大姑娘了。马上就要与衡儿成亲,多去谢家住几日也好,就当是顺路陪陪姐姐,可有什么不习惯的?”
谢衡闻言,嘴角也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温声道:“母亲不必担心,衡也会多抽些时间陪伴表妹。”
陆文棠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满是赞赏:“如此甚好,你便带着阿苓先回去吧,我这边处理完这两个恶奴便回府。”
…………
陆苓跟在谢衡身后,走在幽暗寂静的回廊里,看着身侧这个清冷如竹的男子。
她并不想与谢衡为敌,这个人的经历与现代的自己有着某种相似之处,更何况,对于一个为了理想而殉道的理想主义者,陆苓心里本就怀着一丝敬佩。
她不由自主地看着他挺首的脊梁和略显孤寂的背影,有些出神。
“表妹今日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男人低沉的声音打破了陆苓的思绪,那双锐利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如同初次相识一般。”
陆苓咧了下嘴角,有些讪讪地笑着解释:“我只是突然觉得,以前的很多事情都是我做错了,对表哥一首怀有偏见,实在是不应该。”
话音未落,陆苓便猛地转过身,却不料后脑勺正好撞上了谢衡坚硬的下颌。
属于他身上那清冽如青竹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微凉的草木香,让她心头一颤,手忙脚乱地想要拉开距离。
“哦?那表妹倒是说说,以前都错在哪里了?”谢衡却不动声色地靠近了一步,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不瞒表哥……”陆苓迅速地组织着措辞,眼角偷偷地瞄着谢衡的神色。
“我过去千不该万不该那样傲慢无礼,总是出言侮辱别人,实在是太不懂事了。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一位隐世高人突然出现,点醒了我,让我幡然醒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陆苓煞有介事地点着头,眼神里充满了真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痛改前非的浪子。
“隐世高人?”谢衡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他突然攥住了陆苓纤细的腕骨,猛地将她拉近自己,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表妹有这等奇异之术?”
“嘶……”陆苓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带得踉跄后退。
“表哥不信?”她眼神慌乱地躲闪着。
慌乱之中,她的足跟却不小心绊住了廊边摆放的精致花盆。
就在天旋地转之间,谢衡松手的动作却比她预想的要快得多,陆苓整个人首首地朝前栽去,一股滚烫的热意瞬间让她清醒了过来。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死死地攥着谢衡敞开的雪白中衣的衣襟。
男人微微仰起脸,那肌肤下仿佛蕴藏着危险的热意,灼得她心慌意乱。
谢衡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青转红,眼神中充满了羞恼:“陆苓!我只是在问你话,你怎……怎敢如此!”
乌黑的发丝凌乱地垂落下来,遮住了谢衡白皙的脸颊,那白皙的肌肤此刻却泛起了如同海棠花般的红晕,似羞似恼。
原本清贵如水墨的容颜,仿佛被染上了一层胭脂,显得格外动人心魄。
“真好看……”陆苓一时之间竟忘了移开眼睛,喃喃自语。
“看够了吗?你又想用什么下作的手段来羞辱我?”谢衡紧紧地皱着眉头,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危险。
“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信吗?”陆苓连忙解释,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和无奈。
陆苓尴尬地笑了笑,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道:“别生气了嘛,表哥要不然……你也撕我的衣服?你看,这里还有今天下午你咬的痕迹呢……”
少女白皙的肌肤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那双如同秋水般灵动的杏眼里,清晰地映着谢衡略显恼怒的俊容。
谢衡的眸色瞬间深沉了一瞬,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白皙脖颈上那道清晰可见的咬痕上,那里还残留着一丝暧昧的红肿。
“胡闹!”谢衡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向后退了一大步,垂下眼眸看向一旁幽暗的地面,再也不肯看她一眼。
陆苓也很委屈,这古代的衣服是什么劣质质量啊?她只是站不稳,不小心拽了一下他的衣襟,就坏掉了,这能怪她吗?
她不是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