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不好意思,因为我本人的疏忽不小心把之前的草稿也放到这里了,大家可以选择看一下也可以选择跳过首接进行下一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大理寺廨房里,地上那片暗黄发褐的血印子,像个鬼画符,冷冷嘲笑着千年的认知鸿沟。萧珩的目光钉在上面,玉扳指在指节间碾出冰冷的力道。门外胥吏带来的凶信——永嘉郡主被剥了脸皮——像根淬毒的冰锥子,“噗”地捅破了死寂。
“备马!” 萧珩的声音斩断空气,墨青袍角卷起冷风。到门边,他猛地刹住,侧头。那目光越过跪地的胥吏、僵住的捕快,铁链子似的锁死苏晓:“你,待着。” 每个字都像砸下来的镣铐。
马蹄声急雨般远去。廨房里,油灯昏黄的光在捕快甲胄上跳,照出两张惊疑不定的脸。老油子赵捕头眼珠子跟钩子似的,死盯着苏晓;年轻李六攥紧刀柄,喉结上下滚。
肚子里的绞痛掐着点儿来了。苏晓蜷起身子捂住小腹,冷汗从额角往外冒,牙缝里挤出气声:“…解手…”
赵捕头眉头拧成了死疙瘩。李六看向他,眼神里是年轻人藏不住的尴尬。半晌,赵捕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李六跟着!门板都不许合!”
茅棚的腐臭味熏得人脑仁疼。苏晓背靠粗糙的木板,耳朵里是李六在几步外槐树下焦躁的踱步声。她手指头插进发髻,摸出那根磨得油亮的桃木簪——尾巴尖儿早就在青砖上蹭出了几分锋利。眼珠子透过板缝,死死咬住回廊深处那扇挂着铜锁的黑漆门:证物房。
心在腔子里擂大鼓。她狸猫似的矮身钻出去,荒草叶子刮着脸。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大理寺的回廊幽深得像坟道,只有自己呼哧带喘的动静在耳朵里撞。
簪子尾巴捅进锁眼,簧片咬合的触感传来。咔哒。轻响一声。她闪身没入黑暗。
灰尘混着铁锈味儿呛嗓子。一排排架子像沉默的鬼影。凭着脑子里对“狐妖案”卷宗位置那点模糊印象,她扑向西墙第三架!黄铜香炉静静搁在托盘上,盖子欠条缝儿,灰白的香灰像死人骨头渣子。
指尖捻起一撮。凑近鼻子。
樟脑的辛烈像刀子劈进鼻腔,紧跟着一股黏糊糊的甜腥——像烂透的拌着铁锈沫子!这味儿…昨晚上红绡门缝里渗出来的死气!王疤脸袍子底下那股子膈应人的味儿!甚至…脖子上那青铜盒子贴着皮肉时,那丝钻脑子里的诡异麻痒…全在这儿找到根儿了!
原身的记忆碎片猛地翻腾起来:黑黢黢的小屋,药柜子投下长影子,一个佝偻背影在石臼里捣鼓着什么,空气里飘的就是这股子甜腥混着辛烈的毒雾!苏妙音哆嗦着手递出块玉佩,换来一只蜡丸封口的陶瓶…
就是它!所有邪乎事儿都缠在这鬼气味儿上!
糙草纸包好香灰,死命塞进怀里最深处。眼角扫过托盘边——几点深褐色碎渣子。指甲飞快地刮过袖口褶子,碎渣子嵌进染血的粗麻布里。
“掉坑里了?!” 李六的吼声穿透门板砸进来。
苏晓惊得魂飞魄散,撞开门冲出去!荒草叶子刮过手背,拉出血道子。她捂着肚子从茅棚后头绕出来,脸白得像刷了层粉。
“磨叽!” 李六狐疑地扫着她乱糟糟的前襟。
回廊拐角,赵捕头像座铁塔杵在那儿。他那眼珠子跟淬了毒的刮刀似的,从苏晓汗湿的鬓角刮到沾着草屑的裙摆,最后死死钉在她下意识攥紧的袖口上。
“袖子,抖开。” 声音冷得掉冰渣。
苏晓血都冻住了。袖子里那点香灰和渣子,这会儿重得像压了座山。她慢吞吞抬手,指尖发颤。
“赵头!少卿回衙了!” 前庭一声喊,跟救命锣似的敲响!
马蹄踏碎石板的声儿裹着寒气撞进回廊。萧珩大步流星冲进来,鸦青半臂上沾着几点扎眼的暗红,浑身裹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还有股子更阴的、剥皮现场带回来的甜腻味儿。他眼珠子像冰原上扑食的狼,瞬间攫住了回廊里僵住的仨人。
就在这死一样的寂静里——
一粒深褐色的小渣子,从苏晓紧攥的袖口褶子里悄悄溜出来,打着旋儿,飘悠悠地,落定在萧珩靴子前半寸的青砖地上。
玉扳指,停止了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