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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光刚漫过窗帘，苏枕月就摸到了枕头下的手帕——三片药片被裹得严实，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传来。客厅里那个来自合作医院的快递盒，像块磁石，让她整夜没睡安稳。
张妈送餐时，眼神比昨天更闪躲，放下托盘就往外走。苏枕月故意让指尖擦过药杯边缘，药片“啪嗒”滚到地上：“哎呀……”
张妈回头，脸色沉了沉，弯腰去捡。苏枕月忽然问：“张妈，昨天那个快递，是顾先生朋友的吧？什么时候来取？”
张妈捏着药片的手紧了紧，声音硬邦邦的：“不知道。” 她把药片放回杯里，“快吃吧，凉了就不好了。”
苏枕月乖乖吞下，看着张妈转身的背影——她围裙口袋鼓鼓的，昨天那枚银表似乎被藏在了里面，不再贴身。看来“银表”的试探让她警惕了。
上午，顾砚棠来的时候带着文件，眉宇间有倦色：“今天要去公司，中午不回来。” 他替她盖好被子，指尖在她手腕的红痕上顿了顿，“按时吃药。”
“顾先生，”苏枕月拉住他的袖口，眼神“茫然”，“昨天客厅的快递……是医院寄的？我好像看到地址了。”
顾砚棠的目光闪了闪：“一个朋友托我收的体检报告。”
“哦。”她松开手，看着他走出房间，心里冷笑——哪有体检报告需要律师来取？
等顾砚棠离开，苏枕月立刻转动轮椅去书房。轮椅坐垫下的黄铜钥匙还在，她快速打开书桌抽屉，里面果然是苏氏集团的文件，签名处的“苏”字笔画僵硬，明显是伪造的。她刚把文件放回原位，门外就传来张妈的脚步声。
“苏小姐？您怎么在这儿？”张妈端着水杯进来，眼神像探照灯扫过书桌。
“找本书看。”苏枕月举起那本海棠画册，“顾先生说我可以进来的。”
张妈放下水杯，语气强硬：“回房去，顾先生交代了不让您乱走。”
苏枕月没争辩，转动轮椅经过她身边时，故意“晃了一下”，手撞到张妈的围裙口袋——里面是硬的，不是银表，更像个小本子。张妈猛地后退一步，脸色发白：“苏小姐！”
“对不起。”她低下头，声音发颤，“我手滑。”
回到卧室，苏枕月才意识到，张妈把银表换成了别的东西藏着。看来银表的秘密比她想的更重，张妈在刻意遮掩。
中午，客厅传来敲门声。苏枕月贴在门板上听，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顾先生让取快递。”
“在茶几上。”张妈的声音很紧张，“取了就走，别多待。”
男人脚步声靠近，忽然问：“苏小姐没问什么吧？”
“没……她一首睡呢。”
苏枕月心里一紧——这男人认识她，还怕她醒着？
等脚步声远去，她转动轮椅到客厅，张妈正往垃圾桶里扔快递盒。盒子被踩扁前，苏枕月看清了寄件人：林医生。
“张妈，刚才是谁呀？”她假装刚出来。
“顾先生的助理。”张妈眼神躲闪，“送文件的。”
助理？苏枕月看着垃圾桶里的盒子，林医生寄的东西，需要助理亲自来取，还怕她醒着……这“文件”绝不简单。
下午顾砚棠回来时，手里拿着个空药瓶，标签被撕得只剩一角，隐约能看到个“林”字。他随手扔进垃圾桶：“今天的药吃完了？”
“嗯。”苏枕月指着空瓶，“这是林医生配的药吗？我好像对他有点印象……”
顾砚棠的动作顿了顿：“你记起什么了？”
“记不清了，就觉得名字耳熟。”她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光，“明天能让他来看看我吗？说不定见了面就能想起点什么。”
顾砚棠沉默几秒，点头：“刚好他明天来附近，让他顺便来给你做个体检。”
苏枕月心里一喜——机会来了。
晚饭后，顾砚棠推她去花房。最角落的海棠叶子全黄了，像被人浇了什么东西。
“这盆怎么了？”她问。
“病了。”顾砚棠的声音很冷，“救不活了。”
苏枕月看着那盆花，忽然说：“就像有些事，是不是也救不回来了？”
顾砚棠没说话，推着她往外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道解不开的锁。
她知道，明天林医生的到来，会是关键。无论是药的秘密，还是张妈藏的东西，或许都能摸到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