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凶棺

第14章 祭坛启·往世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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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荒村凶棺
作者:
火炬园
本章字数:
8190
更新时间:
2025-07-07

好的,这是一个续写章节,并附带了章节标题:

**章节标题:祭坛启·往世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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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生的玉指触及祭坛中心那片干涸污渍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青黑玉琮爆发的光芒并非向外扩散,而是如同水银泻地,瞬间被那凹陷的黑色石质吸收殆尽!整个祭坛表面覆盖的厚重苔藓和尘埃,在这无声的共鸣中簌簌剥落、湮灭,露出下方历经万古风霜却依旧光滑如镜的漆黑石面。石面上并非空无一物,而是蚀刻着无数细密繁复、绝非人力所能描绘的纹路——那是星辰的轨迹、山脉的脉络、河流的奔腾,甚至隐约有某种古老巨兽的轮廓在纹路间游走。

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意志,冰冷、古老、如同沉睡的星辰核心,顺着玉琮与祭坛的连接,轰然注入陈生这具非人之躯!

“嗡——!”

陈生残存的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瞬间被这股洪流淹没。剧烈的眩晕感并非来自疼痛,而是源于信息的过载和时空的错位。他感觉自己不再是踩在松软的腐叶上,而是悬浮于一片绝对的虚无之中。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破碎、重组。

**第一幕:血火焚天。**

他看到的不再是原始森林的幽暗,而是燃烧的天空!赤红的云层低垂,仿佛要压垮大地。脚下不再是腐叶,而是滚烫的焦土和碎裂的黑色岩石。无数形态模糊、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身影在天地间厮杀、陨落。巨大的阴影掠过天空,投下死亡的幕布。他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悲怆与愤怒,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他的(或者说,某个存在的)肩上。这愤怒并非针对某个个体,而是对某种颠覆秩序、亵渎根源的滔天罪孽。

**第二幕:群山低语。**

场景骤然切换。他“站”在一座孤峰之巅,俯瞰着连绵起伏、如同沉睡巨龙般的苍翠群山。山风呼啸,却带着清晰的意志——那不是声音,而是纯粹的信息洪流。山脉在诉说,诉说大地的脉动、生灵的繁衍、以及某种深植于地脉核心的古老契约。他感到一种宏大的包容与守护的意志,厚重、温和、却蕴含着足以移山填海的伟力。这意志的核心,正是他怀中玉琮所散发气息的源头,只是比玉琮本身要浩瀚磅礴亿万倍!

**第三幕:背叛之刃。**

画面再次撕裂。这一次,是绝对的黑暗,只有一点微弱的玉光在闪烁(正是他怀中的玉琮!)。一股冰冷的、带着贪婪和恶毒的意念如同毒蛇般悄然靠近。他(或者说玉琮的原主)感到了信任,毫无防备。然后——剧痛!并非作用于肉体,而是首接撕裂灵魂核心的剧痛!一柄无形无质、却凝聚着最纯粹阴秽与诅咒之力的“刃”,狠狠刺入了玉光守护的核心!他听到了一个模糊却充满得意与怨毒的低语,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窃取……权柄……归于……寂灭……” 玉光瞬间黯淡、破碎。守护的意志发出无声的悲鸣,带着不甘与无尽的遗憾,沉入无边的黑暗。那柄阴秽之刃留下的伤口,正是后来滋养出“源棺”木芯的温床!

“呃啊——!”

陈生玉化的喉咙里,第一次挤出了属于“人”的痛苦嘶鸣!这并非他自身的伤痛,而是那跨越时空传递而来的、守护意志被背叛撕裂时的终极痛楚!他残存的意识几乎被这悲愤与绝望彻底冲垮。

现实与幻境的边界在他感知中彻底模糊。祭坛的黑色石面在他眼中不再是冰冷的石头,而是流动的、承载着万古记忆的河床。那些蚀刻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星辰在旋转,山脉在呼吸,河流在咆哮!庞大的信息洪流仍在持续冲击着他的意识核心,试图将他同化,将他变成这古老祭坛记录万古的一块冰冷石碑。

他体内脆弱的平衡在这股洪流的冲击下摇摇欲坠。胸膛中的暗紫色木芯疯狂搏动,贪婪地想要吞噬这股源自地脉、却又被祭坛精炼过的庞大古老力量。而玉琮则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死死压制木芯,并引导着那洪流中属于“守护”与“秩序”的纯净部分,试图修复陈生被傀匠劈伤的肩胛,更试图……**对抗他躯体正在发生的惊人异变!**

只见陈生那被傀匠斧刃撕裂的肩胛伤口处,粘稠冰冷的暗紫色液体不再渗出。伤口边缘,那层薄薄的玉化血肉以及下方连接的朽木部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剧变!覆盖其上的玉质薄膜不再是贴附的“壳”,而是如同活物般向内生长、渗透!深沉的色泽从伤口处蔓延开来,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侵染着周围的朽木和僵化的血肉组织。朽木的纹理在玉质下变得清晰、坚硬,泛出温润内敛的光泽;僵化的血肉则被彻底同化、结晶,化作一种更为深沉、接近墨玉的质地!

这玉化……在加速!在深化!在向着更完美的“阴玉木”形态转化!

不止是伤口!他右腿膝盖下方原本相对脆弱、覆盖着玉膜的朽木部分,那道被傀匠震裂的缝隙,此刻也在玉琮光芒与祭坛洪流的双重作用下飞速弥合、强化!裂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致密、更加深沉、仿佛历经地火淬炼的玉质结构!甚至他那只覆盖着半透明玉膜的右手,指尖也变得更为凝实、锐利,带着一种天然的、冰冷的锋芒。

祭坛的力量,正在以玉琮为媒介,强行“修复”并“升级”着陈生这具拼合的躯体!将他推向某种……更接近这座祭坛所代表的古老本源的存在形态!

然而,这并非恩赐。

剧痛!比傀匠劈砍强烈千百倍的剧痛从身体每一寸正在玉化的组织传来!那感觉并非简单的撕裂或灼烧,而是每一个细胞、每一缕构成物质都在被强行打散、重组、赋予全新的、冰冷的秩序!他的意识在玉琮守护下勉强维持不散,却清晰地感受着“自我”的边界在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刷、模糊。属于“陈生”的记忆、情感、甚至复仇的执念,都在这无边的古老洪流中变得渺小而脆弱,如同沙堡面临海啸。

更可怕的是,随着玉化的加深,他胸膛中那暗紫色的木芯搏动得更加狂暴了!它感受到了威胁,感受到了这玉化最终可能将它彻底禁锢、湮灭!源自“源棺”的阴秽、怨毒、以及对生机的贪婪本能被彻底激发!它疯狂地冲击着玉琮的压制,试图反向污染、吞噬这股涌入的祭坛之力!两股性质迥异却又都强大无比的力量,以陈生的躯体为战场,展开了更加惨烈的拉锯!

“呃……呃啊……” 陈生僵硬的躯体在祭坛边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伴随着玉质关节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玉化的痕迹如同蔓延的冰霜,正从他的伤口、关节处迅速向上攀爬,覆盖脖颈,向着下颌、脸颊侵蚀!他那被玉膜覆盖的右眼,瞳孔(如果还能称之为瞳孔)深处,属于人类的最后一点微弱光芒在古老意志的洪流和躯体剧变的痛苦中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化作两块冰冷的玉髓。

祭坛的共鸣达到了顶峰,黑色的石面散发出蒙蒙的微光,那些蚀刻的纹路仿佛拥有了生命,缓缓流转。陈生的身体,正被这光芒包裹、改造。

就在玉化即将蔓延到他左眼(那只未被完全覆盖、尚保留一丝琥珀色浑浊的义眼)的瞬间——

“嗡!”

祭坛中心,那吸收了玉琮的凹陷处,光芒骤然一敛!

庞大意志的洪流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退。蚀刻的纹路停止了流转,恢复了冰冷石头的质感。祭坛的光芒黯淡下去,只剩下玉琮本身还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的青辉,静静地嵌在祭坛中心,仿佛它本就属于那里。

祭坛的“启封”似乎……完成了某个阶段?或者说,它传递给承载者的“初始信息”己经结束?

施加在陈生意识上的恐怖压力骤然消失。他如同溺水之人被拉回水面,猛地“喘”了一口气——虽然那只是朽木摩擦空气的嘶鸣。残存的意识从万古的悲怆与毁灭景象中挣脱,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疲惫。

身体的剧痛并未停止。玉化的进程在祭坛力量消退后并未逆转,只是速度大大减缓。他的右肩胛至整个右臂、右腿膝盖以下,己经完全转化为深沉、温润、带着内敛力量的“阴玉木”,坚硬无比。玉化的痕迹覆盖了他大半个脖颈,如同冰冷的项圈,并在下颌和右侧脸颊上留下了蜿蜒的、仿佛天然玉纹般的深沉痕迹。他感觉自己身体的“重量”似乎增加了,但那种沉甸甸的滞涩感却减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玉石般的稳固与……冰冷。

体内的冲突并未平息。玉琮嵌在祭坛上,光芒稳定,但它与陈生躯体(尤其是胸膛内那搏动的暗紫色木芯)的联系并未中断。玉琮之力依旧在压制木芯,只是似乎借助了祭坛的某种“势”,变得更为稳固。而木芯则在玉琮和新生玉化躯体的双重压制下,如同被囚禁的凶兽,蛰伏着,搏动得缓慢而沉重,散发着不甘的怨毒寒意。一种新的、更加微妙的平衡在剧痛中艰难地建立起来。

陈生抬起那只己完全化为深沉玉色、带着天然冷硬线条的右手,僵硬地抚摸上自己右侧脸颊冰冷的玉纹。触感坚硬、光滑、毫无温度。右眼的视野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世界在他眼中变得更加“清晰”,却也更……“本质”?他能隐约“看”到空气中稀薄的灵气流动,能看到脚下腐叶层深处,那些树棺延伸出的“阴线”如同黑暗的血管,贪婪地吮吸着地脉阴气,汇向森林深处某个更加黑暗的源头。

复仇的火焰并未熄灭,在经历了万古记忆的冲刷和躯体剧变的痛苦后,反而被淬炼得更加冰冷、更加执着。那些血火焚天的景象、群山守护的意志、尤其是最后那刻骨铭心的背叛之痛,都深深烙印在他残存的意识里。青石镇的仇恨,此刻仿佛融入了某个更宏大、更古老的因果之中。

他缓缓站起身。新的玉化肢体支撑着他,比之前更加稳定。他低头,看向祭坛中心那枚静静镶嵌的青黑玉琮。它己不再是“路引”,似乎成为了某种……“钥匙”?或者,是这座祭坛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他玉化的右眼猛地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异动!

不是来自森林深处,也不是来自周围的树葬棺林。

而是来自……**他自己的身体内部!**

在他那被玉纹覆盖的右侧太阳穴下方,那仅存的、未被玉化完全侵染的左眼眼眶深处,那颗浑浊的琥珀色义眼珠……**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

眼珠深处,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绝非玉琮之力的、带着一丝浑浊暖意的光芒,如同沉睡亿万年的星火,极其艰难地……**闪烁了一下**。那光芒中,似乎还混杂着极其微弱的、属于“陈生”本身的灵魂碎片波动,以及一丝……**被玉琮和祭坛力量压制、却意外被这剧变刺激而短暂泄露出的、源棺木芯的阴秽气息!**

这异动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陈生甚至无法确定是否是自己意识混乱的错觉。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却比傀匠的斧刃更冰冷,瞬间攫住了他刚刚经历重塑的核心。

这具躯体的深处,究竟还藏着多少未知的凶险与变数?

他缓缓抬起头,玉化的视线穿透昏暗的林间,望向那无数阴线汇聚的、森林更深处。玉琮己归位,祭坛己启封,但终点……似乎依然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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