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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若兮飘在军营家属房的屋顶上，脑子里还在回响刚才那几个军属的八卦。
周小言...” 她烦躁地抓了抓不存在的头发，“啧，姥爷这‘行情’够旺的啊！一个厨房帮工，一个文工团借调？姥姥这‘战场’还没打扫干净呢！” 正嘀咕着，嘴里下意识碎碎念：“哦，一个李小言，另一个小妮子是谁了？柳什么来着...”
“柳眉。” 一个清晰的男性声音突兀地在空气中响起，磁性，却带着点无机质的空洞。
靠！谁？！ 司若兮一个激灵，灵魂雷达瞬间全开！上下左右，屋顶瓦片缝隙都没放过——空空如也！
“谁在说话？出来！鬼鬼祟祟的，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她强作镇定，叉腰虚张声势，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很“凶”。（内心OS：千万别是什么千年老鬼啊喂！）
“我是谁？” 那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困惑，更像在自言自语，“我是谁？”
司若兮脑门上仿佛垂下三条黑线。得，遇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主儿？这比千年老鬼还棘手！
“大哥，你逗我呢？” 她忍不住吐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还来问我？玩儿绕口令呢？” 深吸一口气，压下吐槽欲，决定拿出点气势，“我数三个数！一！二！三！再不出来，后果自负！” （虽然我也不知道能有什么后果...）
空气无声地扭曲了一下。
“好。” 随着这声回应，一团浓郁得化不开的黑雾，毫无征兆地凭空凝聚在司若兮面前。它翻涌着，没有固定形态，散发着非人、非神、非鬼的诡异气息。
靠！这啥玩意儿？！魔？域外邪魔？ 司若兮下意识捂住心口——虽然灵魂状态未必有心跳，但那股惊悸感实实在在。她强迫自己站首，脸上努力绷出“固若金汤”的表情，大脑CPU疯狂运转，试图从看过的无数小说里找出对应模板。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她声音绷得有点紧，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先探探路。
“我不知道我是谁。” 黑雾的声音依旧茫然。
“……” 司若兮感觉自己的耐心槽正在急速清空，“那你想干什么？总有个目的吧？”
“我不知道。”
摔！ 司若兮差点当场表演一个灵魂暴走。这还聊个锤子！ 气得她连害怕都忘了，双手叉腰就要开启祖安模式。
“但是，” 黑雾像是感应到她的怒气值爆表，赶紧补充，声音带上了一丝急切的诚恳，“冥冥中我知道，我在等一个人。我觉得你能帮我。我需要帮助。”
司若兮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憋得难受。MMP... 内心万马奔腾的吐槽被硬生生堵回去。
她做了个深呼吸（灵魂意义上的），总算把那股邪火压下去点，语气也缓和了些：“行吧，那你继续说。我能帮你什么？我自己现在连是人是鬼都搞不清呢！” （两个倒霉蛋凑一块儿了属于是。）
“其实，我帮过你。” 黑雾的声音似乎稳定了些，“只是那时候我太虚弱，无法与你交流，你也听不见。”
“帮过我？” 司若兮挑眉，疑窦丛生，“时间静止那次？那块大石头？” 如果是真的，那确实欠了份大人情。她这人最怕欠人情。
“嗯。” 黑雾确认道，“我听到了你的呼喊，想帮你。用完那个...‘法术’之后，我就更虚弱了，无法再与你联系。首到刚才...” 它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你‘身体’里多了一颗泪...那种力量...很温暖...我好像恢复了一些。”
司若兮盯着那团翻涌的黑雾，心里信了五分。不管动机如何，那次的救命之恩是实打实的。她这人恩怨分明，欠的得还。
“好吧，” 她松了口，“虽然你这话听起来挺玄乎，但看在你确实帮了大忙的份上，我姑且信你。” 她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既然你那么早就‘认识’我了，那你一定知道我是怎么‘穿’到这鬼地方来的吧？还有，那个红眼司机怎么回事？他是不是被你或者跟你一样的东西搞的鬼？”
“不知道。” 黑雾回答得干脆利落。
…… 司若兮感觉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这天儿是彻底聊死了是吧？
她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努力循循善诱：“那你总知道点什么吧？比如，你从哪儿来？为什么等我？”
黑雾沉默了。时间仿佛凝固。就在司若兮以为它又“掉线”时，那团雾猛地剧烈翻腾起来！声音陡然变得尖利、混乱，充满了痛苦和癫狂：
“啊！我不知道！！”
“不要！不要死！！”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哈哈哈……我们会成功的……信念永恒！！！”
癫狂的呓语反复冲击着司若兮的感官。
……果然是个神经病（雾）！ 司若兮彻底无语凝噎，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苍天啊，谁来救救我的脑细胞！
不知过了多久，那混乱的呓语终于平息。黑雾似乎耗尽了力气，翻涌也变得平缓。
“对不起，” 它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磁性，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吓到你了。”
“没事，没事，” 司若兮摆摆手，心累得不想计较，甚至下意识做了个安抚自己（灵魂）的动作，“摸摸毛，吓不着…你‘正常’了就好。” （虽然你本来就不太正常…）
黑雾：“……” （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可爱！还很气人！）
“那个…咱不急哈，” 司若兮试着安抚对方情绪，心里却警铃大作。以她多年写小说的经验，这种形态不明、精神不稳、力量诡异的黑雾，不是藏着灭世大魔，就是绑定着毁天灭地的因果线！逼急了原地爆炸怎么办？ “你慢慢想，想清楚再说。”
又沉默了片刻，黑雾再次开口，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虽然我记不起一切，但我相信你。”
“咳！咳咳！” 司若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灵魂。我信你个鬼！我连自己都信不过！你相信我？这信任来得也太草率了吧！
“真的，” 黑雾似乎没察觉她的崩溃，声音里甚至透出一丝希望的光，“我说不清为什么，就当是…首觉。我觉得你会帮到我。”
看着这团执着（且疑似有病）的黑雾，司若兮叹了口气。算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时空夹缝里，能有个“东西”说说话，哪怕是个神经病雾，也算是个“共患难”的…呃，难友？
“行吧，” 她认命地点头，“那你说，我怎么帮你？”
“就像上次，” 黑雾似乎有些雀跃，“你亲人那滴泪的力量，进入你‘身体’后，让我感觉很舒服，像是…这个世界有了一丝暖意。我觉得这是方向。虽然我现在失忆了，但这肯定是好兆头！等我恢复更多，想起一切，真相自然就清楚了！”
“成交！” 司若兮拍板，但立刻竖起三根手指（灵魂版），神情严肃，“但我有条件！你得发誓：第一，绝不伤害我和我的家人；第二，绝不欺骗我，或者逼我做违背良心和原则的坏事；第三，事情了结后，必须告诉我你知道的所有真相！听清楚，伤天害理的事，我司若兮死也不干！这是我的底线！”
黑雾翻涌着，似乎在认真思考。片刻后，它郑重回应：“好，我发誓：我绝不会伤害司若兮及其家人，绝不会欺骗她或逼迫她做违背良心之事。若违此誓——”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红色闪电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黄昏的天幕！无声，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转瞬即逝！
司若兮：“……” 老天爷您这是几个意思？盖章认证？还是警告？这誓是能信呢…还是能信呢？
等等！她猛地反应过来，汗毛倒竖（灵魂版）：“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忘记了。” 黑雾的声音明显透着一股心虚。
哼！ 司若兮懒得追究了，巨大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今天接收的离奇信息量严重超标，她感觉自己的“灵魂CPU”己经过热报警。
“行了行了，今天到此为止。我需要静静…” 她摆摆手，只想原地躺平。
“谢谢。有需要，叫我。” 黑雾很识趣，感应到她快宕机的状态。
“等等！” 司若兮想起关键问题，“你叫什么？我怎么叫你？呃…算了，你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问完她就想抽自己，这问题真蠢。
黑雾似乎望向红色闪电消失的方向，沉吟了一下：“你叫我‘光明’吧。” 话音刚落，那团浓稠的黑雾如同被风吹散的烟，瞬间消失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屋顶上，只剩下司若兮一个“人”。
她仰面躺倒在冰凉的瓦片上，望着逐渐深邃的夜空，长长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心好累。
毁灭吧，赶紧的。
或者…让我先睡一觉。
就一会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