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了疯般地在手机上搜索那些名字——林禾、陈默、顾深、祁浩——微信、通讯录、微博、甚至百度百科,我翻遍了所有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
可什么都没有。
他们的名字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干干净净地从我的世界里抹去。没有聊天记录,没有共同好友,没有社交媒体动态。
就连搜索引擎里,都只有零星几个同名同姓的陌生人,没有一个对得上梦里那张脸。
这不合理。
如果那真的只是一场梦,为什么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神、说话的语气、甚至身上的气味?为什么我记得陈默金属化时皮肤泛起的冷光,记得林禾指尖跳跃的蓝色电弧,记得顾深火焰的温度?
为什么我记得张承砚在我耳边低语时,身上的血腥味?
好几次深夜,我在半梦半醒间摸向锁骨,指尖触到冰凉的银色吊坠。可当我彻底惊醒,打开床头灯时,脖子上却空空如也。
但那种触感太真实了。金属的冷意,边缘的刻痕,甚至链子摩擦皮肤的细微触觉。
它真的存在过吗?
三天后,我办理完出院手续,第一件事就是打车去了陈默家所在的小区。
我坐进出租车,车窗外的城市繁华得刺眼。
快速路上两边商场巨大LED屏滚动着奢侈品的广告,桥下行人匆匆,桥上车流如织。
空气中似乎还飘着咖啡店烘焙的甜香,混合着汽车尾气的温热。
红绿灯交替闪烁,公交车靠站时发出“嘀”的刷卡声,外卖骑手在车流间灵活穿梭。
这原本就是属于我的生活,可是如今却正常得让我毛骨悚然。
几天前,我明明亲眼看着这座城市被笼罩在血月雾气中,明明大楼破败不堪,明明怪物嘶吼声充斥这个热闹繁华的街区。
我们去陈默家路上的时候,明明,这条主干道的高架桥己经坍塌,钢筋像扭曲的骨架刺向天空。
而现在,它完好无损,我就在这座高架桥上。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姑娘,你脸色不太好,晕车?”
我摇摇头,指甲无意识地抠着座椅上的裂痕。
这触感太真实了——皮革的粗糙,底下海绵的弹性,甚至裂缝里卡着的砂砾。
如果这是梦,未免也太细致了。
出租车驶过通往陈默家最后一座高架桥时,我死死盯着窗外看着一个个桩子。
同样的弯道,同样的广告牌,甚至同样的绿化带——只是没有撕裂,没有彩色的条纹像电影卡带一样,更没有404。
我死心般的收回了目光,也许,可能这一切真的只是我的臆想、或者所谓的梦境罢了吧。
可当车子经过最后一个路段时,我的后颈突然一阵刺痛。
透过玻璃窗我似乎看到那块皮肤下,有蓝光闪了一下。
而就在这一瞬间——
我看到了重叠的影像。
烧焦的桥体像透明胶片一样,短暂地浮现在完好的桥面上。
我刚睁大眼睛,眨眼间就又消失了。
可是,我很确信我真的看到了。
“师傅,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我起身向驾驶座探身过去焦急的问道
“什么?”
“什么也没有么?”
“姑娘你在说什么”
“··没事,师傅还有多久到”
“下了桥没多远就到,但这是老小区了,路窄,有点堵”
“嗯,好”
我重新依回靠背,没有再看向外面的街景。我现在只想尽快确定,陈默的家在不在,陈默这个人,有没有。
15分钟后,我从出租车上下来,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一模一样。
当初我们的越野车就停在这个报亭的旁边。甚至连张承砚和我说话的时候,报亭斑驳的墙体都和梦里分毫不差。
我压抑住狂跳的心,朝着记忆里的路线走去,我记得3楼。
当我站在单元门前抬头看3楼阳台的时候,阳台上的晾衣架完好无损的摆在那里。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单元门。当我站在307门口的时候,我的手指发抖,心跳快得乎要撞破胸腔。
这不可能只是梦!!
我屏住呼吸抬手敲门,静静地等待,我继续敲。
无人应答。
隔壁的大妈探出头,警惕地打量我:“找谁啊?”
“您好,请问陈默……住这儿吗?”
“陈默?”她皱眉,“没这人,这户空了好几年了。”
空了好几年?
“那……您认识一个叫林禾的吗?或者顾深?祁浩?”
她摇头,眼神己经带上狐疑:“姑娘,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我僵在原地,喉咙发紧。
他们真的不存在?
“抱抱歉···”我匆忙下楼,忘不了隔壁大妈看我的眼神,放佛“小姑娘是不是被骗了”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