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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儿的缝纫机“哒哒”转得正欢，突然被一阵刺耳的高跟鞋声打断。抬头一看，竟是之前带头嘲笑她的红指甲嫂子——刘艳，正扭着腰肢堵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姑娘。
“哟，李老板生意兴隆啊？”刘艳涂着蔻丹的手指敲了敲缝纫机，眼神扫过桌上的《庐山恋》画报，“听说你给人做这种‘资产阶级’裙子？赚了不少昧良心钱吧？”
李玉儿停下手里的活，擦了擦手：“刘嫂子，我做衣服光明正大，怎么就昧良心了？”
“光明正大？”刘艳拔高声音，引得路过的军嫂纷纷侧目，“你知道张干事昨天怎么说吗？说你带坏风气，要不是顾排长面子大，早把你这破缝纫机砸了！”
李玉儿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张干事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对，自然会来找我。倒是刘嫂子，你三天两头来我这儿找茬，是嫉妒我生意好，还是……”她故意顿了顿，“嫉妒你男人没我男人有本事？”
刘艳脸色一变，跺脚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告诉你李玉儿，今天这事没完！”说完，她猛地撞向李玉儿的胳膊，桌上的剪刀“哐当”掉在地上，刚裁好的裙片也被蹭上了泥脚印。
“你干什么！”李玉儿又气又急，这是人家加急要的裙子！
刘艳却尖叫起来：“哎呀！你想打我？顾排长快来啊！你老婆要杀人了！”
顾卫国闻声从训练场上跑来时，正看见刘艳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李玉儿站在一旁气得发抖。他皱着眉扶起刘艳：“刘嫂子，这是怎么了？”
“顾排长你可来了！”刘艳抓住他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李玉儿嫌我挡了她的财路，就推我！你看这裙子，肯定是她嫉妒我穿得好看，故意弄脏的！”
李玉儿正要反驳，刘艳突然朝她使了个眼色——原来她身后的两个姑娘悄悄绕到了李玉儿背后，手里还拿着个油纸包，不知道包着什么东西。
“小心！”顾卫国眼尖，一把将李玉儿拉到身后。几乎同时，那两个姑娘把油纸包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竟是一包新鲜的牛粪！
牛粪没砸到李玉儿，却“啪唧”一声掉在顾卫国的军靴上，溅起的泥点沾了他一裤腿。顾卫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像冰：“刘艳，你太过分了！”
刘艳也傻眼了，没想到会砸到顾卫国，顿时慌了神：“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李玉儿挣脱顾卫国的手，指着地上的牛粪，“刘艳，你三番五次找我麻烦，现在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哦不，是泼牛粪！”
她越说越气，想起上一世被刘娟算计的委屈，还有这一世被刁难的愤怒，一股脑涌了上来：“你不就是嫉妒我吗？嫉妒我生意好，嫉妒我男人疼我！告诉你，有本事你也靠手艺赚钱，别整天跟个长舌妇似的搬弄是非！”
刘艳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地扑上来：“你才是长舌妇！你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懂什么时髦！”两人推搡间，竟不知不觉退到了院子角落的粪坑边。
这粪坑是家属院公用的，平时用木板盖着，此刻木板却被刘艳刚才的动作撞开了一角。李玉儿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掉进去，顾卫国眼疾手快抓住她的胳膊，却被刘艳趁机狠狠一推！
“顾卫国！”李玉儿尖叫出声。
千钧一发之际，顾卫国猛地一转身，用后背顶住了李玉儿，自己却半个身子悬在了粪坑上方。刘艳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一脚踩空——“噗通”一声，整个人掉进了粪坑！
粪坑不深，但足够让刘艳喝上几口臭水。她在粪水里扑腾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救命啊！快拉我上去！”
周围的军嫂们先是惊呆了，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指着粪坑里的刘艳，笑得首不起腰：“快看！刘艳掉粪坑了！”
“让你整天作妖！活该！”
顾卫国趁机把李玉儿拉到安全地带，自己也狼狈地爬起来，军装上沾满了粪水。他皱着眉看了看粪坑里的刘艳，又看了看惊魂未定的李玉儿，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以后离她远点。”
李玉儿看着顾卫国身上的脏东西，又看看粪坑里的刘艳，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顾卫国，你看她那样……哈哈哈……”
几个胆大的家属用竹竿把刘艳捞上来时，她己经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粪人”，头发上还挂着菜叶，惹得围观群众一阵干呕。张干事闻讯赶来，看到这场景也是眉头紧锁。
“刘艳，你说说你像什么样子！”张干事厉声训斥，“故意找事，还掉进粪坑，丢不丢人！”
刘艳浑身臭烘烘的，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气焰，只能哭哭啼啼地认错。
旁边的军嫂们却开始为李玉儿说话：“张干事，这事不怪玉儿，是刘艳先动手的！”
“就是！她还想用牛粪砸玉儿呢！”
张干事看了看顾卫国身上的脏军装，又看了看周围群众的反应，心里己经有了数。他对李玉儿说：“李玉儿，你先带顾排长回去换衣服吧，这里我处理。”
回到家，李玉儿赶紧烧了热水，帮顾卫国清洗军装上的粪污。热水雾气氤氲中，她看着顾卫国沉默的侧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都怪我，要不是我跟她吵架……”
“跟你没关系。”顾卫国打断她，伸手擦去她额角的汗珠，“是她自己作死。”他顿了顿，突然笑了，“不过掉进粪坑这事，也算是给她个教训。”
李玉儿被他逗笑了，拿起刷子轻轻刷着军装：“顾卫国，你说怎么会有刘艳这样的人呢？”
“哪里都有好人坏人。”顾卫国握住她的手，“别往心里去，以后我保护你。”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经历了这场“粪坑风波”，李玉儿反而觉得和顾卫国的距离更近了。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身边这个男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护住她。
而院子外，关于“刘艳掉粪坑”的笑话还在继续流传，成了部队大院里经久不衰的谈资。至于李玉儿的裁缝铺，经过这场“打脸”事件，生意反而更红火了——毕竟，谁不喜欢跟一个敢爱敢恨、手艺又好的嫂子打交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