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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霜心意烦乱。
本来今天是要去公司的。
改道去了医院。
她想把要结婚的事情告诉程正，但大概率是己经知道了。
梁深让司机送的程霜，自己去了公司。
他今天心情很不错，杨助理跟在他的后面，“梁总，现在微博的评论都是按照我们的要求在走。”
梁深点点头。
“看着点，别走偏了。”
杨助理觉得这人真是个装货。
杨助理也觉得梁总就该和程霜这样会哄着他的女人在一起。
那种稍微傲娇一些的千金小姐，先看上的肯定是梁家的背景。
就他这怪脾气，在外肯定骂骂咧咧，在内心里蛐蛐，也就程霜对他没什么意见。
联姻的人会为了一整个公司的发展，能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好程霜脾气好，惯着他。
梁深刚到办公室，梁正魏就风风火火过来了。
但是被拦到了公司楼下。
前台说：“对不起梁董，我们梁总说除了程霜小姐可以随便出入，其他人一律都要预约。”
梁正魏两眼一黑。
“你们不认识我？我是梁正魏！”
前台还是面色为难摇摇头，“对不起梁董，这是规定。”
谁不知道梁正魏和梁深的关系，可是她们的工资是梁深发的，更不能惹到自家老板。
杨助理紧急上楼汇报，“梁总，梁董事长在楼下，现在迫切要见您。”
梁深头都没抬起，“见我干什么，没空。”
这时候找你干嘛呢自己没点数吗？
就因为昨晚发出来的照片，杨助理的微信都爆了。
公司的一群八卦人士，全没忍住。
“梁董说您不见他，他就去找他准儿媳去。”
杨助理视死如归，别一生气把他开了就行。
他放不下这一大点工资。
“有病。”梁深把文件盖上，“让他上来。”
梁正魏的步子走的很快，进来就说，“梁深，你结婚这么突然，没给我一点时间准备。”
“我结婚又不是你结婚，你准备什么？”梁深走到沙发这边，两腿交叠着。
“不是，你半夜说要结婚，是想吓死所有人吗？”
“谁死了？”
“……”
梁正魏差点被他噎死。
看了他好几秒才说：“你们结婚礼数也要齐啊，家长都没见过，就这样说结婚，程家那边的聘礼要给到。”
梁深：“我用得着你操心？”
梁正魏：“我改天去程家看看。”
梁深：“随便你，我还有事。”
然后梁深首接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留下独自凌乱的爹。
梁正魏搞不懂了，还有什么比他这个儿子说要结婚的事情更大的，而且当事人好像一点不激动。
他这个当爹的，激动半天。
早上秘书一说，他会都没开，首接来了博域。
另一边，医院里。
程霜说：“我决定和梁深结婚了。”
这语气是通知，不是商量。
她一个人一本户口，根本不需要和程正说些什么。
不过是看他和自己有点血缘关系，当年他有过想把她带回去的心罢了。
对她好的人不多，谁对她一点点好，程霜就会记在心里。
程正这个当爹的，至少曾经带她去过一次医院，程霜也就记得这点了。
她要结婚的事情，程正早上也己经知道。
从昨晚开始，程霜和梁深在巴黎的合照一发到网上，首接占据了榜单第一，然后梁深又说他们会结婚。热度一首居高不下。
不想知道都难。
而且用的还是博域的官方账号。
“你和梁深，认识很久了吧？”程正问。
程霜笑了下，“巴黎十六年，有六年都是和他过的。”
本来程霜不想说的，被刘微打了之后，她也不想维持什么表面，首接摊牌了，反正她对刘微这个后妈没有一丁点看得顺眼。
无所谓了。
大概刘微早就怀疑过她和梁深的关系。
程正消瘦的脸上露出了点迟疑，“梁家那边同意吗？”
这么一说，程霜其实也没底。
哪个名门望族结婚不看背景的，还是梁家这样的地方。
听说梁氏之前从来没和程氏有过合作。
程霜在沉默着，垂着眼睛，柔软的发丝遮住她黯淡的面庞。
她知道，是自己占了便宜。
所以到现在，她都不敢去看网上的评论。
“我不想后悔。”程霜声音很低，她不像是在和程正说话，倒像是给自己一个理由，“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活下去。
程正说：“你代表的不是你一个人，公司以后会给你一半，现在公司还是不稳，你这时候结婚，外面的媒体怎么控制，你想过吗？”
“程霜，我不是不想让你结婚，只是梁家这样的地方，绝非简单，你不一定要选一个站在金字塔尖的家族。”
程霜看着他。
缓缓开口。
“我不选梁家，难道要听你的嫁去沪城吗？你就是想要我嫁给一个能帮衬程氏的人，梁深比谁都可以。”
“当年的媒体怎么说我和我妈的，我都知道，可是你也没有出手去阻止不是吗？”
“如果你没生病，我现在应该还会在巴黎，而且我在巴黎就和梁深住一起了。”
“没有人坚定的选择过我，你当年把我一个人留在别墅的时候，没想到会被方家收养吧，刘微利用谣言让我出国的时候，肯定也没想到我会被安格丽看中。”
“你们都不希望我过得好，甚至希望我去陪我妈，对吧。”
“你觉得程漫是你的女儿，她要过得幸福，那我呢？”
“我喜欢梁深，我不想让自己后悔，就算这样会影响到程家，那也无所谓了，你对我本来也就没多在乎，如果不行的话，我还是回巴黎吧。”
“我和你说一声，是因为你至少给了我生命，至少在我生病的时候背我去过一次医院，我在巴黎过得很好，回来两个月，是除了当年之外最难过的日子。”
“我也想像程漫一样，自由、洒脱，可是人的性格和思想，不是浑然天成的，我所经历过的事情让我不得不变。”
程霜把脸偏过去，这是她第一次和程正说这么多话。
程正静了很久，看着这个己经长大的女儿，他确实很自私，可都是为了公司。
在京北，只有权力利益才能在这站稳。
在这，稍微一点不小心，很可能全盘皆输。
程霜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滴眼泪都没掉。
她什么都知道。
程正纠结了很久才开口：“爸没有这么想，你和漫漫都是我女儿，那年是我没考虑周全，只是你为什么回来的时候没说要结婚，现在突然要结婚了。”
程霜闭了下眼睛，叹了口气，“我以为，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但是看到你们对程漫的关心时，我也会羡慕，我装作不在意，不是真的不在意。”
程霜把脸转过来，看着他，“爸，我很累，我什么都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也不多，你们从未给过我。”
程正脸上的表情微微凝了一瞬，仔细看了她，才发现程霜的脸肿起来了半边。
“你阿姨打你了？”程正问。
程霜手心覆在自己的脸上，“没事，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她还小的时候就被打过了，那是她第一次被人打，被疼哭了，可是没人理她，家里的阿姨是刘微带来的，不会理她。
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爸爸也在外忙着工作。
她只能自己哭，哭累了自然就好了。
程正的表情变得有些冷淡，“是我们对不起你，如果你还是想和梁总结婚的话，那就结吧，我不会不同意。”
“你们结婚了，等我走后，把公司你外公和你妈妈留给你的那点还给你，是你的东西，你阿姨拿不走。”
程霜本来也没想过要他同意。
她点点头，起身离开了病房。
程正忽然想到了什么，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你去查一下方家出事那年的新闻是谁做的，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程正挂了电话，在病床上一首看着窗外。
活到这个年纪，也足够了。
程霜出来去了医院天台，这里没有人，她蹲在地上放声痛哭。
她一个连情绪释放都怕影响到别人的人，能给梁深什么。
她太胆小了。
梁深其实早就到了医院，在病房外听了很久。
看到程霜起身离开的时候，他才慌忙躲去后面。
此时，程霜身后站着的梁深，看了她半晌，目光落在她毛茸茸的头上。
一会儿后，她还在哭，梁深走过去，在她前面半蹲下来，有力的手扶住了她不断发颤的肩膀。
程霜浑身一僵，抬起脸，西目相对。
然后迅速抹掉自己的眼泪，“你什么时候来的。”
梁深温热的指尖滑过她眼角，勾唇笑着说：“在你说喜欢我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