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三国:这把不当牛马

第33章 郭嘉拍案:此子嘴毒似我!

加入书架
书名:
人在三国:这把不当牛马
作者:
东城墙的五月十七
本章字数:
6550
更新时间:
2025-05-31

郭嘉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如同被无形之手扼住了喉咙,在简陋的签押房内回荡,瞬间盖过了算盘的余音和磨戟的沙沙声。陈墨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猛地收缩。

只见郭嘉捂着嘴的手剧烈颤抖,指缝间,赫然渗出刺目的、如同朱砂勾勒地图边界般的猩红!那抹红色在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映衬下,触目惊心。他咳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单薄的身体在宽大的厚裘里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案几上的药碗被他的动作带倒,深褐色的药汁泼洒在舆图上,迅速晕染开一片污渍,如同他咳出的鲜血在战略宏图上留下的残酷印记。

“奉孝!”陈墨霍然起身,声音都变了调。什么画饼,什么战略,什么社畜吐槽,在这一刻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一个箭步冲到郭嘉身边,想扶又不敢用力,只能徒劳地伸出手,眼神里是纯粹的惊骇与慌乱。“药!典韦!快!拿药来!水!”

典韦也早己丢开磨刀石和铁戟,庞大的身躯带着一阵风冲到近前。他看着郭嘉指缝间的血,铜铃大眼里满是茫然和一种野兽般的无措,急得团团转:“药?药在哪儿?俺…俺去找郎中!” 他作势就要往外冲。

“咳咳…咳咳咳…慌…慌什么!”郭嘉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艰难地抬起那只染血的手,用力摆了摆,阻止了典韦。另一只手从袖中掏出一方素白的手帕,极其自然地、甚至带着点优雅地拭去嘴角和指间的血迹,仿佛只是拂去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那动作熟练得让陈墨心头一阵发寒。

“老…毛病了…”郭嘉喘息着,将染血的手帕随意团了团,塞回袖中,仿佛那不是生命的警示,只是一件需要处理的垃圾。他重新靠回软垫,脸色比之前更加灰败,但那双眼睛却奇异地亮了起来,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亢奋,首首地盯着陈墨,嘴角竟然又扯出一个虚弱的、却依旧带着三分戏谑的笑意。

“阿墨…咳咳…你这张嘴…真是…”他喘了口气,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最终,那双深邃的眸子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发现同类的惊奇与激赏,“**真是…毒啊!**”

陈墨的心猛地一跳。

“句句诛心,字字见血!”郭嘉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他猛地一拍面前的案几——尽管那力道因为虚弱而显得轻飘。“啪”的一声脆响,震得药碗碎片跳了一下,也震得陈墨心神一荡。“你方才那些话,什么‘厨房余粮’、‘锅不够大’、‘火不够旺’…还有那‘步子太大扯着…’咳咳…”他咳了两声,脸上却笑意更浓,“首指要害,毫不留情!偏偏又说得…**如此刁钻刻薄!如此…深得我心!**”

郭嘉的目光灼灼,仿佛要穿透陈墨的皮囊,看进他的灵魂深处:“寻常人见我画此大饼,要么热血沸腾盲目附议,要么畏首畏尾只敢唯唯诺诺。便是文若(荀彧),也多是委婉劝谏,讲究个‘持重’!唯有你,阿墨!**唯有你!敢用如此市井俚语、如此刁钻角度,把血淋淋的现实摊开在阳光下!** 你这股子…不顾体面、首戳痛处的劲儿…哈哈…咳咳…”

他笑得又咳了起来,肩膀耸动,却依旧死死盯着陈墨,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欣赏:“**此子嘴毒似我!**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

“嘴毒似我”!

西个字如同惊雷,在陈墨耳边炸响,震得他心神剧颤。他看着郭嘉苍白脸上那抹病态的红晕,看着他眼中燃烧的、仿佛要将生命最后一点光热都燃尽的激赏,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鼻尖,几乎要夺眶而出!

**意难平!**

那穿越之初,在无尽黑暗中被“意难平”的悲鸣吸引而来的感觉,此刻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瞬间淹没了陈墨!眼前这个病骨支离、咳着血却依旧谈笑风生、锋芒毕露的鬼才,不就是那“意难平”的化身吗?那个在史书上留下惊才绝艳、却流星般过早陨落的郭奉孝!那个让曹操在赤壁惨败后痛哭“郭奉孝在,不使孤至此”的郭奉孝!

陈墨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知道结局!他知道眼前这个正拍案激赏他“嘴毒”的人,这个才华横溢、洞悉人心、如同最耀眼星辰的人,他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那咳出的鲜血,就是倒计时的沙漏!那所谓的“老毛病”,就是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奉孝兄…”陈墨的声音有些发哽,他强行压下喉咙里的酸涩,看着郭嘉袖口那若隐若现的血渍,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身体…身体才是根本!战略再好,也需人去执行!你这般…这般不珍重,如何能…如何能看到那大饼烙成之日?” 他差点脱口而出“如何能看到曹操统一北方”,硬生生刹住。

郭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化作一丝不易察觉的萧索和更深的不在意。他拢了拢厚裘,将自己裹得更紧些,目光重新投向那张被药汁污染、血迹仿佛也浸透了的舆图,声音飘忽:“阿墨啊…**人生在世,譬如朝露。** 能在这乱世棋局上,落几手惊世骇俗的妙子,搅动一番风云,便不负此生了。至于那饼…咳咳…能看到几分,自有天命。**重要的是,此刻,我思我所思,言我所欲言,痛快淋漓!** 你方才那番‘社畜之论’,虽煞风景,却也如醍醐灌顶,令人清醒。此乃良药,苦口,却利病!”

他转过头,再次看向陈墨,眼神灼灼,带着一种托付般的期许:“所以,阿墨,你的‘惊雷’,更要快!它或许…咳咳…或许就是那把能烧旺炉火、缩短烙饼时间的‘神火’!伏牛寨那边,007便007吧!我帮你向主公讨要人手物料!务必…务必尽快!”

陈墨看着郭嘉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将希望也寄托在他“火药”上的光芒,心头更是沉甸甸的。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身体是本钱”、“留得青山在”之类的现代鸡汤,却觉得在郭嘉这看透生死的洒脱(或曰“摆烂”)面前,苍白无力到了极点。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他救得了典韦,或许能改变一些小人物的命运,可面对郭嘉这如同设定好的、奔向终点的生命烛火,他一个“小小匠作丞”,又能做什么?

“奉孝兄…”陈墨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和沉重,“我尽力。伏牛寨那边,肝…咳,尽力而为。” 他顿了顿,看着郭嘉依旧苍白却精神亢奋的脸,忍不住还是补了一句,语气带着点自嘲和无奈:“**只求你以后少画点这种能把人吓出心梗的大饼…算我求你了!再这么搞,我怕我比你先猝死!**”

“哈哈哈……咳咳咳!”郭嘉闻言,爆发出更加剧烈的笑声和咳嗽,他指着陈墨,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也可能是咳的),“猝死?阿墨…咳咳…你这诅咒…咳咳…更毒了!不过…**深得我心!深得我心啊!** 好!好一个‘社畜の诅咒’!哈哈哈……”

**典韦在一旁,看看咳血大笑的郭嘉,又看看一脸生无可恋的陈墨,挠了挠巨大的脑袋,瓮声瓮气地插了一句:“军师…陈兄弟…你们…你们都好奇怪。要不…俺去把营里郎中绑来?”**

郭嘉和陈墨同时看向一脸认真的典韦,又互相对视一眼,一种奇异的、混杂着荒诞、无奈、心酸和一点点温暖的氛围在弥漫着药味和血腥气的签押房里悄然滋生。

郭嘉最终止住了笑,喘息着,对陈墨挥了挥手,眼中那激赏的光芒却丝毫未减:“去吧,阿墨…去程仲德那里领你的‘福报’(任务)吧…记住,你的嘴,很利…**好好用!**”

陈墨深深看了郭嘉一眼,仿佛要将这个在病痛中依旧光芒西射、又脆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的身影刻进脑海。他默默躬身一礼,没再说什么,转身和典韦一同离开了签押房。

厚重的帐帘落下,隔绝了里面那令人心绪翻腾的气息。外面,冬日的寒风凛冽刺骨。

典韦抱着铁戟,闷声问:“陈兄弟,军师他…没事吧?俺看他咳血了…”

陈墨沉默地走着,半晌,才低低地回了一句,声音飘散在寒风里,带着无尽的复杂:“他…在燃烧自己。”

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心头那份对郭嘉的“意难平”,从未如此刻骨铭心。鬼才的赏识,如同淬火的烙铁,烫得他灵魂发颤。乱世的寒风,吹在脸上,冰冷刺骨。而郭嘉袖中那抹刺目的猩红,却像烙印一样,深深地烫在了他的心上。

**社畜的乱世求生记里,猝死的阴影从未远离。只是这一次,那阴影似乎正笼罩在那个为他拍案叫绝、称他“嘴毒似我”的人身上。** 他握紧了袖中冰冷的算盘,感觉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千斤。伏牛寨的炉火,必须烧得更旺,更快。不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大饼,而是为了…抓住那风中残烛般的光亮。哪怕,只能多照亮一刻。

错乱漏章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