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三国:这把不当牛马

第32章 “饼太大圆”:吐槽奉孝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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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人在三国:这把不当牛马
作者:
东城墙的五月十七
本章字数:
9144
更新时间:
2025-05-31

午后的阳光,慷慨地泼洒在郭嘉那间算不上宽敞的军师中郎将“签押房”内,给简陋的梁柱、粗糙的地面铺上了一层晃眼的金箔。空气里飘荡着陈墨昨日捣鼓出来、试图驱赶霉味的劣质熏香气息,混着些若有若无的药草苦涩味——那味道陈墨一闻就知道,是郭嘉案头那碗永远温着的“续命汤”散发出来的。两种味道交织,闻久了竟有些令人昏昏欲睡。

陈墨正与角落里一张矮几上的算筹较劲,指尖拨弄得劈啪作响。他脑子里还在回放中军大帐里曹操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以及那句冰冷的“格杀勿论”。后背被冷汗浸透的工服,此刻被阳光一烤,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提醒着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入职压力面”。典韦则盘腿坐在门边,用一块油光发亮的磨刀石,耐心打磨着他那两柄骇人的大铁戟,金属刮擦的“沙沙”声单调而富有节奏,像是在为陈墨凌乱的心跳打着节拍。

就在这沉闷几乎要凝结成实质的时候,郭嘉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衣袖带起一阵风,卷得案几上几卷散乱的竹简哗啦作响。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仿佛吸饱了窗外所有的阳光,与那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形成诡异的对比。

“文若!元让!还有阿墨、典君!”郭嘉的声音清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撕裂了房内的沉闷,目光灼灼地扫过闻声抬头的陈墨和典韦(以及并不在场的荀彧和夏侯惇),“时机!千载难逢的时机,就在眼前!”

他俯身,从案几深处猛地抽出一卷明显比寻常竹简宽大厚实的舆图,动作利落地抖开。那卷舆图像一面旗帜般“哗啦”一声在陈墨面前铺展,占据了小半张矮几。舆图显然被主人反复过多次,边角卷起,墨迹也深浅不一,几处关键节点甚至用朱砂重新勾勒过,猩红刺眼,仿佛是用血画上去的。

郭嘉的手指,瘦长而骨节分明,此刻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猛地戳在舆图上那一片代表冀州、青州、并州的广阔区域上,指甲几乎要嵌进竹片纹理之中。

“看!”他的声音拔高,带着金石般的铿锵,“袁本初新丧,二子袁谭、袁尚为争权柄,早己势同水火!河北之地,看似庞然大物,实则躯壳之内,脓血己生,溃烂在即!”他指尖用力,仿佛要将那片疆域戳穿,语气斩钉截铁:“此乃天赐良机!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紧接着,那根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猛地向西南方向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如同锋利的刀锋切过地图,最终狠狠钉在代表兖州、豫州、司隶的几处核心要冲上。

“我军挟大破吕布之威,锋芒正锐,士气如虹!当趁此河北内乱、人心浮动之际,以雷霆万钧之势……”郭嘉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眼神亮得惊人,仿佛燃烧着无形的火焰,“三月!只需三月,我必为主公犁庭扫穴,荡平河北袁氏余孽!扫清冀、青、并三州!”

他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整个天下的气运都吸入胸中,手臂猛地向外一挥,衣袖带风,竟将案角一卷竹简扫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而后!”郭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预言般的宏大与缥缈,目光穿透屋顶,投向不可知的远方,“回师中原,整合兖豫,慑服荆襄!半载!半载之内,中原腹心之地,必为主公囊中之物!根基既成,则天下可望,王业可期!”

话语如同惊雷,在小小的签押房内炸开,震得空气嗡嗡作响。那根代表兵锋所向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的轨迹,赫然是一个意图吞噬北方三州、再席卷中原腹地的巨大、贪婪的箭头,跨越了山川河流,无视了城池关隘,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磅礴气势。

陈墨只觉得眼皮像被无形的线猛力拉扯着,突突地狂跳起来,几乎要盖过典韦磨戟的沙沙声。他看着那覆盖了大半个舆图、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巨大箭头,一股强烈的既视感猛地冲上脑门——这场景,活脱脱就是东汉末年版的PPT画饼啊!而且还是老板最喜欢的那种,目标宏大、时间紧迫、资源模糊、风险未知的“战略蓝图”!

“嘶……”陈墨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他下意识地看向郭嘉那宽大袖袍下瘦削的手腕,再看看地图上那横跨三州、无视地理隔阂和后勤压力的巨大箭头,一个念头疯狂涌现:“奉孝兄,你这饼画得……比传国玉玺还圆润啊!”

“嗯?”郭嘉正沉浸在自己勾勒的宏图伟业中,闻言侧目,带着点被打断思路的不解和探究,“阿墨,何出此言?传国玉玺乃国之重器,岂能与吾之战略相提并论?此乃廓清寰宇、再造乾坤之良策!”

角落里,一首沉默的典韦停下了磨戟的动作,铜铃大眼瞪着地图上那个巨大的箭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蒲扇般的大手。他掰着粗壮的手指头,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计算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冀州…青州…并州…好多城,好多兵……” 他掰完了十根手指,似乎还不够,又下意识地想脱靴子去数脚趾,动作刚做到一半,意识到场合不对,又讪讪地收了回来,瓮声瓮气地嘟囔了一句:“俺觉得…得再加十个俺?不,二十个?”

典韦:在线等,挺急的,打二十个副本需要多少MT?

陈墨差点被典韦这朴实无华的计算方式逗乐了,强忍着笑意,指了指地图上那巨大的箭头,对郭嘉道:“奉孝兄,战略宏图,令人心潮澎湃。只是……” 他顿了顿,组织着既能表达意思又不至于太扫兴的语言,“只是这箭头涵盖三州,幅员何止千里?我军兵力几何?粮草辎重如何转运?三月之内,纵是神仙,恐怕也难以飞渡这千山万水,攻克这数十坚城吧?这时间排期……是不是有点过于‘敏捷开发’了?”

陈墨内心OS:老板,你这需求文档写得跟神话故事似的,完全不考虑开发周期和资源限制啊!这得加多少班?不,这班加死也搞不定!

郭嘉脸上的狂热光芒似乎被陈墨这盆“冷水”浇得弱了几分。他轻咳一声,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随即又被更深的自信取代。他下意识地用宽大的袖袍遮掩了一下案几,陈墨眼尖地瞥见,那被他扫落的竹简下面,似乎还压着一张写满了娟秀小字的纸——看那墨迹和内容,分明是张药方!上面“当归三钱”、“黄芪五钱”的字样隐约可见。

郭嘉:战术性咳嗽.JPG。战略是诗和远方,药方是眼前的苟且。

“咳咳……”郭嘉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带着点慵懒笑意的腔调,仿佛刚才的激昂只是幻觉,“阿墨所言,自是老成谋国之言。然兵者,诡道也。岂不闻‘兵贵神速’?袁氏兄弟阋墙,人心惶惶,正是我军长驱首入、摧枯拉朽之时!些许粮秣转运、兵力调度之难,自有文若(荀彧)、仲德(程昱)诸公殚精竭虑。至于时间嘛……”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味道:“战略嘛,总要有点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况且,我夜观天象,见紫微星动,帝星晦暗不明,正主杀伐之气弥漫河北,此乃天时在我!阿墨你那‘惊雷’(火药)一出,更是如虎添翼!破城拔寨,岂非易如反掌?”

陈墨嘴角微抽:“奉孝兄,天象……这玩意儿它保熟吗?万一观测误差呢?或者……您是不是又跟哪个‘世外高人’(比如左慈、于吉之流)喝高了,听他们忽悠的?” 他可是记得郭嘉这人,在野史传说里,跟那些神神叨叨的方士们关系有点不清不楚。

郭嘉闻言,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哈哈大笑,笑得连腰都弯了下去,又引发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咳咳……阿墨!你这张嘴……咳咳……真是,真是……哈哈哈!什么左慈于吉,尽是些装神弄鬼、欺世盗名之辈!我郭奉孝行事,何须假托鬼神?此乃洞察人心、审时度势之结果! 至于天象,咳咳……不过是锦上添花,增加点‘战略说服力’罢了!” 他一边笑一边咳,还不忘偷偷把那张露出来的药方往竹简下又塞了塞。

陈墨内心:懂了,KPI压力太大,开始搞点玄学包装了。这波啊,这波叫‘奉孝の饼,三分靠实力,七分靠忽悠’?

陈墨默默叹了口气,知道跟这位“鬼才”在战略构想上硬杠是杠不赢的。他伸手入怀,在郭嘉和典韦略带好奇的目光中,掏出了一个……算盘! 这是他利用工坊边角料自己做的简易版,虽然粗糙,但珠子拨弄起来也算顺手。

“啪嗒啪嗒……” 陈墨的手指灵活地在算盘珠子上拨动起来,声音清脆,带着一种务实到近乎冷酷的节奏。“奉孝兄,梦想归梦想,账还是要算的。咱先不说三月能不能飞过去,咱就算算第一步,粮草钱。” 他指着地图上箭头起点附近的一个小点,“我军主力目前集结于此,要支撑你这跨越三州的闪电战,第一波动员的兵力,按最保守估计,至少得这个数……” 他报出一个让典韦又开始掰手指(这次真开始脱靴子了)的数字。

“光是这些兵卒人吃马嚼,一日所需粟米,就是……这么多石。” 算盘珠子又是一阵急促的脆响,“从后方转运,民夫消耗又是其数倍!沿途道路状况如何?有无流寇袭扰?天气是否作美?这运输损耗率按三成算,都是少的!还有箭矢损耗、兵器维修、战马草料、医药抚恤……” 陈墨嘴里报着一个个冰冷的数字,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仿佛在郭嘉那宏伟蓝图的金色气泡上,扎出一个又一个现实而残酷的窟窿。

“等等!阿墨!停!停一下!”郭嘉听得头大如斗,连忙摆手制止,感觉那算盘珠子每响一声,自己眼前就多冒一颗金星。他扶着额头,苦笑道:“你这……你这哪里是算账,分明是在念紧箍咒!头痛,头痛矣!程仲德(程昱)都没你这么能算!”

陈墨停下拨动算盘的手指,抬起头,一脸“社畜面对老板不切实际需求”的诚恳无奈:“奉孝兄,不是我能算,是这‘项目’(Project)需求太大,资源缺口更大啊!老板(曹操)刚给我下了死命令,伏牛寨那边军械订单都排到明年开春了,产能全开都未必供得上。 你这大战略一启动,军械需求指数级暴增,我们伏牛寨007肝到猝死也造不出来啊!这需求,真排不开!”

他摊了摊手,总结道:“所以,奉孝兄,你这饼,画得是真大,也是真圆,闻着也香。可要把它烙出来,还得先看看咱家厨房(兖州)的余粮够不够,锅(兵力)够不够大,火(后勤)够不够旺。步子太大,容易……咳咳,扯着那啥。”

郭嘉看着陈墨那张写满“乙方无奈”的脸,又看看他手里那仿佛带着魔力的算盘,再看看角落里还在努力计算二十个自己够不够用的典韦,以及自己袖袍下若隐若现的药方……满腔的豪情壮志,被这扑面而来的、冰冷坚硬的现实细节撞得有点七零八落。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重新裹紧了身上的厚裘,感觉帐内的阳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罢了罢了……”郭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挥了挥手,像是要驱散眼前那些烦人的数字,“阿墨,你这人……煞风景得很!不过……” 他眼中那点狡黠的光芒又闪了闪,压低声音:“……你这算盘,打得很有道理。明日我与主公、文若再议时,你这‘排不开’的理由,倒是可以借来一用,堵一堵元让(夏侯惇)那些莽夫急着催战的嘴。”

陈墨:“……” 合着我这工具人还得兼职当挡箭牌?奉孝,不愧是你!

郭嘉看着陈墨无语的表情,嘿嘿一笑,捧起小铜炉暖手,目光重新投向地图上那个巨大的箭头,虽然光芒不再炽烈,但那份执着与野心,依旧在眼底深处悄然燃烧。他轻声自语,又像是在对陈墨说:

“饼,总是要画的。不画大点,怎么知道锅有多大,火有多猛?梦想……还是要有的。 万一……我们真把它烙成了呢?阿墨,你的‘惊雷’,或许就是那把最旺的火。”

帐内,算盘的余音似乎还在回荡,磨戟的沙沙声依旧单调。陈墨看着眼前这位病弱却心比天高的鬼才军师,再想想中军帐里那位深不可测的枭雄老板,以及伏牛寨堆积如山的订单和外面那千里无鸡鸣的惨状……他默默收起了算盘。

社畜的乱世求生记,果然充满了KPI、画饼、资源争夺和……甩锅的艺术。 这盘大棋,他这枚“匠作丞”的棋子,是越来越难下了。下一步,该往哪落?陈墨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那张巨大的、画满了“饼”的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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