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夺舍反派,强迫入赘
本书极其有脑,只是节奏太快,以防万一:(脑子还是给我吧……)
黑煞殿内,空气凝滞如铅,弥漫着万年不散的阴冷与血腥腐朽。
临牧云猛地睁开眼,脸颊紧贴着冰冷刺骨的黑曜石地面。
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砸进他刚苏醒的识海——暴戾、阴郁、绝望,属于这具身体原主的过往瞬间将他淹没。
头颅仿佛要炸开,他痛苦地闷哼出声。
“临牧云!”
一声炸雷般的呵斥裹挟着狂暴魔元,在他头顶炸响,震得他神魂欲裂。
“老祖面前,也敢装死?滚起来!”
眩晕中,临牧云艰难抬头。
大殿深处,高踞白骨王座上的枯槁身影,如同裹着黑袍的骷髅。
两点幽绿鬼火般的目光,穿透昏暗,冰冷地锁定他——曾祖临沧澜,天魔宗唯一的化神期支柱,也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
“牧云。”
临沧澜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石摩擦,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圣魔宗宗主夜霄之女,夜离缨,需一赘婿。”
他幽绿的目光死死钉在临牧云身上,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压力:
“你,便是天魔宗选中的筹码。三日后,圣魔宗使者降临,迎你入赘。”
轰!
记忆碎片瞬间翻涌!
圣魔宗!
北域魔道魁首,统御万里疆域,宗主夜霄更是跺脚震山河的绝世凶魔!
而天魔宗,偏居枯骨山脉贫瘠之地,早己日薄西山,在圣魔宗面前,连蝼蚁都算不上!
入赘!
做那高高在上的圣女的赘婿?
一种被当作垃圾般丢弃、被彻底物化的极致羞辱感,混合着临牧云骨子里的桀骜,瞬间冲破理智的堤坝!
“不!”
嘶哑、绝望、带着本能抗拒的吼声,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
整个大殿死寂一片。
两侧侍立的长老们,脸上瞬间爬满惊愕,旋即化作赤裸裸的嘲弄与幸灾乐祸,如同看一个自寻死路的蠢货。
骨座上,那两点幽绿鬼火猛地炽盛!
“嗯?”临沧澜只发出一声冰冷的鼻音。
轰——!
比之前恐怖十倍的滔天威压,如同实质的太古魔山,轰然砸落!
空气粘稠得如同水银!
噗!
临牧云整个人被狠狠拍在地面,脸骨与黑曜石撞击发出闷响。
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五脏六腑被无形巨力疯狂挤压!
喉头腥甜狂涌,意识在剧痛的狂潮中濒临溃散!
咔嚓!
左肩胛骨应声碎裂!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就在这意识沉沦的深渊边缘,一股源自身体最深处的、完全陌生的悸动,如同被死亡惊醒的太古凶兽,骤然爆发!
它贪婪地张开无形的巨口,对着那几乎将他碾成齑粉的恐怖威压,悍然撕咬、吞噬!
嗤——!
一丝微弱却精纯无比、属于临沧澜的本源灵力,竟被这股诡异霸道的力量硬生生从威压中撕扯出来,蛮横吞噬!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但临牧云身上那山岳般的沉重感,竟随之减轻了一瞬!
吞噬之力?!
化神老祖的灵力都能吞噬?!
狂喜与骇然瞬间淹没了临牧云!
“不知死活的东西!”临沧澜的声音带着被忤逆的暴怒,威压更盛,如同亿万钢针扎入临牧云濒临破碎的识海!
“入赘圣魔,是你这废物此生唯一的价值!宗门存续,系于你身!由不得你!”
咔嚓!
又一处骨骼传来裂响!
剧痛排山倒海!
不能死!
现在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所有的桀骜、屈辱被求生的本能和那股诡异力量带来的冰冷野望死死压住。
临牧云将脸死死埋在冰冷地面的阴影里,牙齿咬碎,齿缝间艰难挤出混杂着血沫的声音:
“曾祖…息怒…孙儿…知错…”每一个字都如同在滚烫的刀尖上摩擦,“孙儿…愿入赘!”
“哼!”
冰冷的轻哼如同九幽寒风。
那足以碾碎山岳的威压骤然消散。
临牧云如同烂泥般在地,只剩下剧烈痛苦的喘息。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碎裂的骨头和受创的内腑,冷汗混合着鲜血,浸湿了身下的黑曜石。
“记住你的身份,工具而己。”临沧澜的声音恢复了漠然枯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三日后,使者至。若再出半分差池,形神俱灭。”
枯槁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无声无息消失在白骨王座之上。
威压散去,两旁长老冰冷、轻蔑、如同看垃圾般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临牧云,不发一言,转身消失在幽暗回廊。
死寂重新笼罩大殿,只有临牧云粗重痛苦的喘息。
许久。
他残破的身躯动了。
右臂死死撑地,一点一点,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刺耳呻吟和肌肉撕裂的剧痛,艰难地撑起上半身。
冷汗和鲜血不断滴落。
剧痛撕扯神经,但身体深处那股力量却如同初燃的野火,微弱却霸道,贪婪地吞噬着体内残留的那一丝丝老祖的精纯灵力!
每一次吞噬,都带来一丝灼热的生机。
入赘…工具…圣魔宗…
冰冷的词句在脑海中碰撞、燃烧。
他抬起血污遍布的脸,望向那空荡、散发着无尽威压与枯寂的白骨王座方向。
瞳孔深处,一点幽暗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凝聚,如同在屈辱的灰烬中点燃的、冰冷而疯狂的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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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核心,灵气浓郁如海。
圣魔宗总坛,永辉圣城,悬浮于灵气之海中央,星辉玉髓铸就的城墙流淌银光,万千宫殿悬浮云海,气象万千。
至高处,悬空露台。
罡风在无形的屏障外呼啸,却化作微风拂过露台中央。
血玉古梅树下,月白衣裙的少女静坐。
墨发松绾,仅一支青玉长簪。
几缕发丝拂过如玉侧脸。
她垂首,所有心神都沉浸在膝上一张古朴沉黯的古琴之上,指尖莹白,偶尔轻触琴弦,感受着那细微的震颤韵律,独立于尘世喧嚣之外。
轻而规律的脚步声停在露台入口。
淡金宫装女修恭敬垂首,双手捧着紫檀托盘。
托盘之上,流光溢彩的星辰宝石凤冠与金线绣百鸟朝凤的华美霞帔,华贵绝伦,代表着圣魔宗无上的底蕴。
女修屏息,恭敬禀报:
“圣女,天魔宗己回讯。婚期,定于下月初九。嫁妆、聘礼均己备妥核验。”
琴弦上虚按的食指,指尖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露台只有风声。
少女依旧垂眸,视线专注地落在古琴沉黯的木纹上,仿佛那是宇宙至理,对那价值连城的凤冠霞帔视若无睹。
神情是万年深潭般的绝对平静。
清泠如山涧幽泉、带着孤寂感的声音终于响起,平淡无波:
“嗯。”
她搭弦的手指,轻轻一拨。
“铮——!”
一声清越孤绝的琴音穿透灵雾,袅袅散入无尽高天。
她的目光淡漠地扫过那象征尊荣与使命的华服。
“……放库房落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