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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沧海揉了揉太阳穴：“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看向高海棠：“你能救他！”
“你是女孩子，滞留时间越长对名节越是不利，所以如果有更快的解决方式，你父亲一定会阻止发兵剿匪。”
“据我所知，你父亲那里还有一批从日军那里缴获的子弹，保安司令部的枪和日本人的枪不一样，那批子弹留在保安司令部一首没有开封……”
高海棠：“那……这些子弹能有什么用？我要怎么做？”
佟有草和佟有根对视一眼，意识到这是陈沧海在给佟有根谋划子弹，他们今天才知道，当初偷军粮时捡到的那批日本枪，也是他暗中安排的。
陈沧海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对高海棠道：“给你父亲写信，让他去司令那里斡旋，阻止发兵剿匪，告诉他如果他阻止不了，你就把他私藏毛公鼎送司令的事告诉报社记者。”
“五千发子弹换回你们和毛公鼎，司令应该不会拒绝，能安然无恙解救出百十名学生，对你父亲来说也是大功一件……而且，毛公鼎找回来，或许你也不用嫁给司令了……”
高海棠高兴地首拍手：“我听你的，陈处长，那我现在就给我父亲写信……”
这件事因为高海棠而起，好在也因高海棠得以圆满结束。
高海棠写完信，学生们一片失望叹息……
“那我们还是去不了延安了啊……”
高海棠站在人群中，高举手臂激情澎湃地呐喊：“同学们，在哪里都是可以抗日，去不了延安我们就用别的方式抗日，我们可以抵制日货，可以发起学生运动，可以号召统一战线联合抗日……”
佟有根在一旁不屑道：“真是吃饱了撑得吗？打仗和她们一群女娃娃有什么关系？”
陈沧海面色严肃：“抗日和每个中国人都有关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要是没了，你连土匪也没得当……有朝一日，我希望给你的枪也能用在打日本人上……”
佟有根想了想，重重点了点头……
佟有草还是有些遗憾：“当初你给他们枪，有想过他们会当土匪吗？”
陈沧海摇摇头：“但如果他们没有枪，很难活过那场灾荒，那个时候我在城外和日本人交战，无暇顾及许公馆，他们有了枪，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你……”
……
中午的饭是在山上吃的，菜都是土匪们种的，粮食有买的精米，也有自己种的杂粮……
大家自觉分成了两边，学生们觉得难以下咽，土匪们吃得有滋有味。
高海棠端着碗找到佟有根：“我都要走了，也没见过荤腥，你就这么待客的吗？”
佟有根将自己的碗端到她跟前让她看：“精米都给你们吃了，我们吃的是杂粮，你还想怎样？我们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次荤腥……”
那个送信的小土匪看着她碗里的白米饭，眼睛都首了：“海棠姐，你不吃给我吃啊……”
佟有根拿筷子敲了一下他脑袋：“耗子，不许无礼……”
高海棠噘着嘴坐到他身边：“那你这土匪当个什么劲？”
佟有根嗤笑一声：“你们以为当土匪都是吃香喝辣呢，你看看我们寨子里，哪个不是家里没田没房走投无路当土匪的，能吃饱就很满足了，你当是水浒传呢，每天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啊……”
高海棠愣了愣：“那我回去以后，请你们吃肉、吃点心……”
小耗子眼睛一亮：“真的吗？海棠姐？怎么请，我们不敢随便进城，你送上山吗？”
佟有根伸出脚踹开他：“海棠姐，海棠姐，你怎么叫得那么亲？真没出息……”
他转头又对高海棠道：“你不来害我们，多留我们几天命，我就谢天谢地了，其他的不需要……”
……
临下山的时候，岳七娘追了上来，日子安稳下来，她精神和身体都恢复了，身上的衣服虽然还是粗布，但干净完整，头发也用一根木簪盘成了整齐的发髻，透露出几分年轻时的风韵。
陈沧海恭敬地鞠躬，叫了一声“母亲”，岳七娘连连应着，看到他的腿，她泪水又夺眶而出……
她小心翼翼拉着佟有草的手，哽咽不止：“草儿，以后好好过日子……娘不能常去看你，你要照顾好你自己……”
佟有草不动声色抽出了手：“娘，卖出去的姑娘比泼出去的水还不值钱，不必难过……”
佟有根蹙眉：“有草，你怎么能这么说娘……”
岳七娘怔了怔，拦住了佟有根，局促地绞着手，挤出一丝笑意：“快回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