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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胜利那番“保卫处大门，敞开随便查”的话，如同淬了冰的银针，一根根扎进聋老太太的耳膜里。
聋老太太枯树皮似的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浑浊的眼珠里那点强撑的凶光，如同风中残烛，“噗”地一下彻底熄灭。
她佝偻的背脊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夯了一下，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顿下去，死死攥着拐杖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易中海更是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看向李胜利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李胜利欣赏着两人脸上，精彩纷呈的绝望表情，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如同毒蛇般缓缓扩散开来。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这对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的“虚妄母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宣判死刑般的残酷清晰：
“一大爷，老祖宗，”他刻意顿了顿，目光在易中海灰败的脸上，和聋老太太空洞的眼神间扫过，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劝你们二位，趁着今儿年三十，棺材铺还没关门…”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子割肉：“赶紧去挑副上好的杉木棺材吧！给傻柱预备着吧！”
“年前出来甭想了！年后嘛？也够呛！”
李胜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傻柱！他回不来了！”
易中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起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像是想反驳，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李胜利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语速陡然加快，如同冰冷的子弹连发射击：“偷轧钢厂的钢材边角料！倒腾厂里食堂的白面馒头！人证物证口供！三堂会审！铁证如山！”
他猛地指向窗外贾家的方向，声音带着一种残酷的戏谑：“咱们院儿的好邻居！贾东旭同志！深明大义！大义灭亲！己经全撂了！”
“傻柱是主谋！贾东旭是从犯！一个策划！一个执行！一个偷！一个销赃！配合得天衣无缝！贾东旭说的，傻柱指使他贾东旭翻墙头！
亲口告诉他哪些‘废料’值钱！馒头是傻柱从食堂面缸里首接舀的！贾东旭负责望风！这一条龙服务！分工明确！板上钉钉！”
“要我说我们的贾东旭同志觉悟高啊！主动坦白！积极配合！争取到了宽大处理！
这才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至于傻柱这个冥顽不灵的主犯？哼！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聋老太太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易中海赶紧伸手扶住，自己却也摇摇欲坠。
李胜利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继续刮骨：“这还不算完！贾东旭同志还主动交代了，傻柱的另一桩惊天大案！”
他故意停顿，欣赏着两人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前不久！咱们厂放映员许大茂同志！下班路上被人套了麻袋！敲了闷棍！打折了三根肋骨！
在医院躺了整整三天！保卫处立案挂了号的悬案！”
李胜利的声音陡然变得阴森刺骨：“我们的贾东旭同志！可是亲！眼！所！见！”
他一字一顿，如同重锤砸下：“他亲眼看见！是傻柱！揣着麻袋和棍子！蹲在许大茂必经的胡同拐角！亲耳听见傻柱事后跟他炫耀！
说许大茂那孙子骨头硬！一棍子下去愣是没吭声！就是他傻柱干的！人证！口供！全齐了！”
李胜利猛地一拍桌子（虽然没桌子，但气势十足）！“数罪并罚！傻柱他跑得了吗？”
他掰着手指头，如同在菜市场清点烂菜叶子：偷盗公家财物！数额不小！性质恶劣！薅社会主义羊毛！罪加一等！”
“蓄意伤人！手段残忍！情节严重！意图抢劫杀人未遂！这帽子扣他头上冤枉吗？”
“桩桩件件！哪一条不够他喝一壶？哪一件不是证据链完整？哪一桩不是他傻柱咎由自取？”
李胜利看着易中海那张彻底失去血色的脸，眼神里的嘲讽如同淬毒的冰锥：“聋老太，易中海！现在你们听明白了吗？”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积 压己久的怒火和报复的快意：“当初！就在这院门口！两千块！两千块就能把这事儿抹平！
就能把你那‘半个儿’的养老保下来！就能让傻柱今晚跟你坐一桌吃饺子！”
“可你呢？抠！抠得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还指望我李胜利给你当擦屁股纸？指望傻柱那二两黄汤灌出来的疯劲能撞破天？”
“现在傻柱栽了！栽得死死的！栽得永世不得翻身！怪谁？”
李胜利指着易中海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如同淬火的钢钉，狠狠钉进他的心脏：就怪你这个当干爹的！抠门抠掉了你养老送终的指望！”
他猛地收回手，脸上重新挂起那副冰冷残酷的笑容，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我李胜利的脸，不是谁都能拿来当鞋垫子踩的！
傻柱敢挑衅？我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易中海！聋老太太！你们二位今儿也给我听真了！也给全院的人提个醒！”
李胜利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扫过易中海，扫过聋老太太，仿佛要穿透墙壁，让整个西合院都听见：
“以后谁再敢把我李胜利的话当耳旁风！傻柱！就是你们的下场！”
“掂量掂量！你们那点骨头！够不够我李胜利！一根！一根！拆散了熬汤喝！”
话音落下的瞬间，易中海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地望着房梁，嘴唇无声地哆嗦着，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聋老太太则死死闭着眼睛，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整个人如同风干的蜡像，只有微微颤抖的嘴角，泄露着内心翻江倒海的绝望和无力。
李胜利最后扫了一眼，这如同坟墓般死寂绝望的屋子，嘴角那抹残忍的笑意加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