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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地下隧道潮湿阴冷，岩壁上的荧光苔藓映出众人拉长的影子。
凯里安走在队伍最前方，晨露剑的微光在黑暗中划出淡金色的轨迹。他的步伐比往常沉重——光耀纹章的过度消耗让这位王子显出了疲态，眼下浮现出细微的皱纹，鬓角也渗出了几缕银丝。
“前面就是通往晨星城的下水道入口。”索尔森国王的龙化右手指向岔路，“人类王室肯定己经布下——”
他的警告被一声锐响打断。
凯里安的影子突然立了起来。
影子手中的“剑”刺穿王子后背之前，雷恩的炽魂剑己经斩出——但太迟了。
暗影凝聚的匕首捅进凯里安左肩胛骨，伤口没有流血，而是瞬间结晶化，皮肤下蔓延出蛛网状的淡金色裂纹。
......
凯里安踉跄跪地，晨露剑脱手坠地。光耀纹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将隧道照得如同白昼。
“别碰他！”阿尔蒂娜拦住雷恩，“光耀血脉在自主净化！”
王子的惨叫声被某种更高频的金属共振声掩盖。他的伤口处，暗影匕首正在被缓慢挤出，但每退出一分，结晶化就加深一寸。当匕首彻底脱落时，凯里安整个左肩己经变成半透明的淡金色晶体，透过表皮能看到内部缓慢流动的光液。
影魔本体——那个叛变的影子——在强光中扭曲消散，但留下一句嘶哑的警告：
“光耀者……终将成为……镜面的灯芯……”
莉芮尔的水晶箭追着声源射入黑暗，却只钉住一片缓缓飘落的镜面碎片。
......
临时营地中，阿尔蒂娜用骨杖绘制出封印阵，勉强延缓结晶化蔓延。凯里安陷入高烧，在昏迷中不断重复两个词：
“晨星……地牢……”
“光耀纹章在指引他。”索尔森检查着王子的晶体左肩，“这些光液……是液态化的王室秘宝。”
雷恩的月瞳突然刺痛。在凯里安晶体化的皮肤下，他看到光液中悬浮着微小的文字——
“唯光耀之血可启地底圣所。”
阿尔蒂娜的刺青扭曲成讥讽的弧度：“所以晨星王室把第三块碎片藏在了自家祖坟里？”
“不。”矮人国王的龙瞳收缩，“藏在活祭品的身体里。”
......
深夜守夜时，雷恩发现阿尔蒂娜不见了。
顺着拖曳的刺青痕迹，他在隧道死角找到女巫——她正将凯里安伤口脱落的结晶碎片按在某块岩壁上。镜面物质从接触点扩散，形成一扇微型传送门。
门那头，黑暗面坐在倒悬城堡的王座上，手中把玩着一块蚀月镜碎片。
“你迟到了。”镜中的黑影轻笑，“人类王国的碎片呢？”
阿尔蒂娜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光耀者比预想的难对付。”
“那就按备用计划。”黑暗面抛来一把棱镜匕首，“用这个刺穿他的纹章。”
雷恩的炽魂剑嗡鸣出鞘——
阿尔蒂娜突然转头，刺青锁链从袖中射出，缠住剑身。
“聪明的选择。”女巫的瞳孔泛着镜面光泽，“是阻止我，还是去救快结晶化的王子？”
隧道深处传来凯里安撕心裂肺的惨叫。
......
雷恩冲回营地时，凯里安的结晶化己蔓延到胸口。光耀纹章像烧红的烙铁般嵌在皮肉里，而莉芮尔正试图用精灵秘药延缓侵蚀。
“没用的。”索尔森按住精灵的手，“只有王室地牢的褪光池能逆转这个过程。”
炽魂剑的龙瞳突然映出倒悬城堡的画面——黑暗面正在将棱镜匕首插入某个酷似凯里安的人形胸口。
现实与镜面的联结比想象中更深。
雷恩抓起晨露剑塞进凯里安完好的右手中。剑柄的太阳纹章与王子手心血脉相触，爆发出最后一道金光——
结晶化暂停了，但凯里安的左眼变成了完全的金色晶体，再也流不出眼泪。
“去晨星城。”他嘶哑地说出完整句子，“在我……完全变成灯芯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