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魂大剑在雷恩手中震颤,剑格处的龙晶分裂成鲜明的两半——赤红与漆黑彼此侵蚀,如同两头撕咬的龙。
他们跌出崩塌的镜厅迷宫,坠入铁砧山脉底部的龙骨熔池。这里是矮人丢弃失败锻造品的地方,无数断裂的武器和铠甲碎片浸泡在沸腾的金属浆液中,像一片死亡的战场。
凯里安的光耀纹章在高温中变得滚烫,他盯着雷恩的右手——黑丝己经蔓延到肩膀,皮肤下的血管凸起如扭曲的树根。
“七日期限快到了。”阿尔蒂娜的骨杖插入熔池边缘,“再不净化,剑会先杀了你。”
雷恩握紧剑柄,龙晶的赤红侧突然脉动,与他右眼的月瞳产生共振。
一段被封印的记忆涌入脑海——
......
记忆中的铸剑坊里,年轻的格罗姆还没有机械义眼。他跪在熔炉前,将七枚龙晶碎片锻入剑坯。红龙奥瑞利安的虚影盘旋在屋顶,每一片鳞甲都在滴血。
“记住,瓦尔基里安。”龙魂的声音震得铁砧跳动,“这把剑不是武器,是契约。”
画面切换至密室,精灵公主伊瑟莉亚解开缚眼绸带,月瞳流出的血滴在剑格上。
“以光与影为界。”她的声音带着决绝,“左刃斩现实,右刃断虚妄。”
最后的画面是矮人国王将未完成的剑藏进普通钢鞘,刻上“灰霜”这个伪装名。
——炽魂从来不是残剑,只是被刻意封印。
......
现实中的龙骨熔池突然沸腾,金属浆液凝聚成七条锁链缠住炽魂剑。
“现在!”阿尔蒂娜割破雷恩的左腕,银蓝血液浇在剑身上,“用龙血重写契约!”
凯里安同时将晨露剑横在炽魂上方,光耀纹章的金芒如熔金般流下。两股力量交汇的刹那,剑格处的龙晶轰然炸裂——
封印解除。
赤红与漆黑不再争斗,而是螺旋交融,整把剑化作流动的光暗之河。雷恩的右臂黑丝被剑刃吸收,皮肤恢复常态,但小臂以下永久变成了半透明的结晶态。
新生的炽魂剑浮现出真实形态:
- 剑脊流淌着液态龙晶,左半如朝阳喷薄,右半似永夜沉寂;
- 剑格处睁开一只竖瞳龙眼,眨动时闪过三百年前的战场片段;
- 剑刃无需挥舞,周围的空气便自发扭曲避让。
......
熔池突然掀起巨浪,十几个镜魔从金属浆液中站起。它们的形态比之前更加完善,甚至复刻了雷恩等人的战斗技巧。
雷恩只是平举炽魂剑。
剑格龙瞳怒睁,赤红剑脊爆发日珥般的洪流。光焰所过之处,镜魔像曝晒下的露珠般蒸发。最强大的那个复制体——镜像雷恩——刚举起暗影版炽魂,就被漆黑剑脊释放的引力场扭曲成麻花状。
“左刃焚躯,右刃灭魂。”阿尔蒂娜的刺青组成古老文字,“这才是完整的龙骑士终技。”
凯里安突然单膝跪地,光耀纹章出现裂纹。过度消耗让他面容衰老了十岁,金发中掺入刺眼的白丝。
“代价不小。”他苦笑着抹去鼻血,“但值了。”
......
熔池平静后,浆液表面凝结出一面完美的圆镜。
倒悬城堡的影像比任何时候都清晰,黑暗面站在窗前,手中握着与雷恩完全对称的剑。但此刻,镜像剑的龙晶正在剧烈闪烁,仿佛感应到什么。
“兄弟。”镜中的雷恩开口,声音不再带着嘲讽,“该回家了。”
炽魂剑突然发出双重音色的龙吟,赤红与漆黑两侧同时指向镜子。
索尔森国王拖着龙化的身躯走来,将一枚符文铁砧放在雷恩脚边。
“矮人的债还清了。”他的竖瞳里跳动着熔炉之火,“接下来,是时候拜访晨星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