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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走廊的风裹着楼下飘来的红烧肉香，苏小柔的手指把铺盖卷的边角攥出了褶皱。
肖飞半搂着她的肩，体温透过战术服布料渗过来，比她怀里的铺盖还烫。
"小柔。"他低头时，发梢扫过她额头，声音像浸了蜜的丝线，"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
苏小柔的后颈被他掌心焐得发烫，想起前世肖飞总板着脸喊她"苏队员"，此刻这声"小柔"倒像换了个人。
她盯着他喉结下第二颗战术扣，结巴道："肖...肖队？"
"肖队？"肖飞低笑一声，手臂悄悄收紧半寸，"上周在安全区，周剑也这么喊我。"他指尖蹭过她耳垂，"小柔该和别人不一样。"
苏小柔的心跳撞得肋骨生疼。
前世两人确认关系是在三个月后，那时候肖飞总说"怕耽误你"，哪像现在这样首白。
她想退开，后腰却抵上了门板——不知何时，肖飞己把她逼到了自己房门前。
"那...肖飞？"她仰头看他，耳尖红得要滴血。
肖飞的拇指在她锁骨处轻轻一按："太生分。"他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蹭到她发顶，"再想想，我教过你的。"
教过？
苏小柔的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
那时他们在废墟里找药，她被变异鼠吓了一跳，肖飞把她护在身后，轻声说"别怕，阿柔"。
当时她耳尖发烫，装没听见，现在倒成了他拿捏的把柄。
"我、我不记得！"她偏头要躲，却撞进他颈间的薄荷皂角香里。
肖飞的手臂圈得更紧，带着点耍赖的意味："不记得就再教一遍。"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后，"阿柔，喊阿柔。"
苏小柔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能听见他比平时快些的心跳声——原来他也不是完全镇定。
她咬着唇摇头，发尾扫过他下巴："肖飞你耍无赖！"
"耍无赖也是跟小柔学的。"肖飞突然低头，额头抵着她额头，"上次在仓库，你说'肖队再不让我跟着，我就偷战术刀闯尸潮'，那算什么？"
苏小柔的脸腾地烧起来。
那次她确实仗着他在乎，用激将法跟着出任务。
现在被翻旧账，她急得去推他胸口，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自己心脏位置："这里跳得多快，小柔摸摸看？"
"肖飞！"她又羞又急，声音里带了点气音。
肖飞望着她泛红的眼尾，终于松了松手臂，却没完全放开："那换个条件——亲我一口，就放开。"
苏小柔的瞳孔猛地缩了缩。
她望着他微扬的嘴角，突然想起今早他替她挡变异蛛时，后背被划开的血口。
那时她攥着药棉手抖得厉害，他却笑着说"不疼，阿柔在就行"。
楼下传来瓷碗碰撞的脆响，叶光明的嗓门又拔高了："红烧肉要被周剑抢光了！"
苏小柔咬了咬下唇，突然踮起脚。
肖飞的睫毛颤了颤，正要低头，却被她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唇角。
他愣了一瞬，喉结滚动着加深了这个吻——带着点惩罚性的，却又小心翼翼，像在碰什么易碎的宝贝。
首到苏小柔推他胸口，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她垂着头喘气，耳尖红得要滴血，手指揪住他战术服下摆："现在...可以放开了吧？"
肖飞揉了揉她发顶，笑得像偷到鱼的猫："阿柔。"他轻声喊，见她猛地抬头，才终于退开两步，"吃饭去。"
苏小柔抱着铺盖几乎是逃下楼的。
肖飞望着她跑远的背影，摸了摸被吻过的唇角，低笑出声。
他刚要下楼，周剑的脑袋从楼梯口探出来："肖队！
毛副队说他今晚有校友聚会，让咱们别等他吃饭！"
毛国文把军大衣搭在椅背上时，宴会厅的水晶灯正晃得人眼晕。
贾祥云举着红酒杯靠在吧台边，见他进来便吹了声口哨："毛副队这身作训服，来这种地方可太煞风景了。"
"末世了还讲究这个？"毛国文扯了扯领口，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
桌上摆着不知从哪个安全区搞来的三文鱼，冰气在暖黄灯光里凝成白雾。
"怎么不讲究？"贾祥云挨着他坐下，袖口露出半截百达翡丽，"我爸说A区马上要通贸易线，到时候——"
"嘘。"隔桌穿西装的男人突然压低声音，"你们听说了吗？
有人在A区别墅区看见肖飞了。"
毛国文的筷子"当啷"掉在骨碟上。
他猛地抬头，视线扫过那男人的脸——是建筑系的罗岭，毕业前总跟在肖飞屁股后面问战术问题。
"别瞎说。"贾祥云晃着酒杯，"肖飞半年前就在B区突围战牺牲了，我爸的情报网都确认过。"
"我骗你干什么？"罗岭往前凑了凑，"上周五晚上，我跟物资队去A区换药品，路过玫瑰庄园时，看见个穿战术服的男人。
那轮廓，那走路的姿势，跟肖飞一模一样。"他压低声音，"最邪门的是，他身边跟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
"咳。"毛国文猛地咳嗽两声，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
他的指节泛白，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
肖飞牺牲的消息是他亲自去B区确认的，当时还收了肖飞遗留的战术刀。
可罗岭说的那些细节...
"老毛你怎么了？"贾祥云拍他肩膀，"不会真信了吧？
肖飞要是活着，早回基地了。"
毛国文扯出个生硬的笑："酒喝急了。"他低头盯着杯里的水，水面倒映着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他眼睛发酸。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他摸出来看——是肖飞发来的消息："红烧肉给你留了，回来热。"
他指尖悬在屏幕上，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肖飞牺牲那晚，也给他发过类似的消息："今晚有你爱吃的酱牛肉，别在训练场待太晚。"
宴会厅的门被推开，穿制服的服务员端着新菜进来。
热气裹着香味涌过来，毛国文却觉得后颈发凉。
他望着罗岭还在开合的嘴，突然站起身："有点事，先走了。"
贾祥云在身后喊："哎！你还没喝——"
毛国文没回头。
他抓起军大衣往身上套，脚步快得几乎撞翻椅子。
夜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他摸出战术刀攥在掌心。
刀鞘上的划痕还是肖飞去年救他时留下的，此刻隔着布料硌得他生疼。
手机又震了震，是肖飞的新消息："小柔说你爱吃糖醋排骨，让周剑多留了半盘。"
毛国文盯着屏幕，喉结动了动。
他抬头望向基地方向，那里的灯光在雪雾里晕成暖黄的团。
雪粒子落进衣领，他却觉得心里烧起了团火——有些事，该弄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