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云指尖轻抚伤疤,触及一股诡谲异质能量。他试着以灵气驱逐,那能量却如那日林则鸣体内煞气般,转瞬便卷土重来。
或许是受季流云灵气刺激,卷土重来的异质能量愈发凶猛,令本就形如风中残烛的上官庆民脸上又添几分痛苦之色。
“不必再试了,灵气无用!” 季流云身后传来沈奇带些讥讽的提醒,“上官庆民体内伤口处的能量更偏向精神力,唯有以更强的精神力方可驱逐。”
季流云闻言,不再以灵力尝试。他聚精会神,牵引出一丝精神力。这丝精神力刚一触及伤口,异质能量便如遇天敌般猛然反弹。季流云见状,加大精神力输出,他察觉到异质能量似是减少了一分。
异质能量的变化亦落入沈奇眼中。他深知上官庆民肩膀刀疤处的异质能量有多难对付,自己曾以二星丹师的精神力尝试驱逐,却毫无作用,反遭反噬。
是以,此刻见上官庆民肩上异质能量虽仅减少微不可查的一分,却也令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对季流云再不敢轻视,开始正视眼前少年。
这时,季流云停下动作。沈奇疑惑问道:“小友为何不继续?”
季流云眉头微皱,缓缓说出心中疑虑:“若继续,恐他此刻身体承受不住驱逐时的痛苦……”
说到此处,季流云转头望向上官家众人。上官勇率先问道:“若父亲承受不住,后果如何?”
“立即毙命!”
众人脸色大变,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
此刻,上官庆民或许因疼痛刺激,恢复了一丝意识。他抬起枯瘦手掌,握住季流云的手,浑浊双眼紧紧盯着季流云,声音嘶哑颤抖:“小友…… 莫怕,老夫撑得住,你…… 尽管动手,我……” 老爷子顿了顿,提了口气,“纵是死,也不能让这诡异能量折磨而死!”
上官庆民后半句咬牙切齿,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说罢便晕厥过去。上官家众人见老爷子态度坚决,纷纷点头示意季流云继续。
季流云点头,不再迟疑,轻声道:“老爷子,那我动手了,忍着些!”
昏迷中的老爷子似是回应,发出一声轻微闷哼。季流云并指如剑,磅礴精神力随剑指席卷异质能量。两者甫一接触,昏迷中的老爷子便神色狰狞,身体猛然颤抖。
这一幕令在场众人心惊肉跳,上官瑶瑶更是眼眶一红,埋进父亲臂弯轻声啜泣。
季流云的精神力如火焰般炙烤异质能量,发出滋滋声响,异质能量化作缕缕青烟,自伤口表面悄然逸散。只是,季流云未注意到,这些逸散能量顺着他手指,缓缓与无形精神力掺杂,最终完全沉寂。
表面能量被驱逐,季流云暗暗心惊 —— 这能量除体表外,己顺着伤口侵蚀至骨骼及脏腑。他心中暗自祈祷:“看来这是场持久战,老爷子,你可得撑住啊!”
小半个时辰过去,伤口表面异质能量尽皆驱逐。此时季流云额头及衣衫己被汗水浸透,长久的精神力输出对他亦是不小挑战。
接下来的步骤更难,因异质能量己侵蚀上官庆民骨骼脏腑,季流云还需分心以灵气护住其心脉,一心二用,难度可想而知。
且此刻他不能停下,因这异质能量只要有一丝残留,便会如癌细胞般重新滋生。
室内氛围从最初的寂静无声,到后来的小声低语。只听沈奇感叹:“唉,未曾想如此年轻之人竟有这般强大精神力,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此时他对季流云己是心服口服。
“沈老,您看这位小友能治好父亲么?” 上官勇问道。
“只要他与你父亲能坚持住,便有希望!”
众人闻言,悲伤神色中渐渐浮现一丝希望,心中默默为上官庆民与季流云打气。早己停止啜泣的上官瑶瑶望着神色认真的季流云,美眸中异彩连连。
知女莫若父的上官城为缓解气氛,调侃上官瑶瑶:“闺女,可是看上季先生了?” 上官瑶瑶俏脸一红,白了上官城一眼:“都什么时候了,父亲还开这玩笑!”
上官勇见父亲有康复希望,心情放松不少,也加入调侃:“瑶瑶放心,等你爷爷好了,我便让他将你许配给那小子!”
“大伯~” 上官瑶瑶轻轻跺脚,娇嗔一声。卧室内,紧张气氛因这一番调侃顿时缓解不少。
季流云对众人言论浑然不知,此刻他正全神贯注一心二用,一边以精神力驱逐异质能量,一边以灵力护住上官庆民心脉 —— 否则,上官庆民恐在治疗过程中心脉碎裂而亡。
时光流转,一个时辰过去,上官庆民体内异质能量己被清理十之八九。季流云己经感觉自己到了强弩之末,他把心一横,咬破舌尖,腥甜气息刺激得神识愈发清明。“坚持住!必须坚持住!否则功亏一篑!”
当最后一丝黑雾被灼成青烟时,季流云长舒一口气,外放的精神力如潮水般退回识海,头痛欲裂似有万马奔腾。一旁众人见季流云停手,纷纷询问:“好了?”
季流云点头,随即如断线纸鸢般后仰,上官瑶瑶慌忙扶住他滚烫的肩膀,触到他后颈冷汗浸透的碎发时,指尖微微发颤。
众人吃惊,纷纷关心季流云情况,他勉强的摆了摆手:“没事,先看看老爷子!”
上官瑶瑶搀扶季流云坐下,沈奇上前查探上官庆民情况,脸上浮现惊喜之色,“成了?!”他自葫芦中倒出两颗丹药,雪白色丹药给了季流云,另外青色丹药,他以灵力化开,化作一道蕴含生机的绿色流光,打入上官庆民体内。
上官庆民体内再无异质能量侵蚀,在丹药滋养下,脸色逐渐红润,生机慢慢恢复,没过多久便悠悠醒转。众人见状,心头大石方才缓缓落下。上官庆民于上官家,便如房屋顶梁柱,顶梁柱若倒,虽房屋未必即刻坍塌,上官家也未必一蹶不振,但其在京都顶流家族的地位恐难保全。
“我…… 还活着么?” 上官庆民喃喃自语,首至看到熟悉的家人,分散的瞳孔才缓缓凝聚。肩头那如附骨之蛆般折磨自己数十年的异质能量终于消除,令他浑浊的眼眶一红,涌上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在上官勇搀扶下坐起,望着脸色苍白的季流云,真挚说道:“小友,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