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慕容厉佯装疑惑,“什么绑架?”
“别装了。”李硕川认得那把匕首,其实匕首都长得差不多,但是他用这把匕首捅过亲爹,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匕首上的一处刮痕。
想不到慕容厉大方承认:“明人不做暗事,是我绑的,那又怎么样,你能奈我何?你爹己经把改立达川为侯爷的折子呈上去,撤不回来。”
“这也是为你们李家好。”慕容厉收回匕首,“侯府交到你手里,迟早毁于一旦,你这些年做的那些龌龊事,你以为你爹不知道?他只是想拖一拖,把爵位传给鹏川罢了。”
“慕容厉,算你有种。”李硕川咬牙切齿,“但你不要嚣张的太早,我不会放过你。”
“我等你来报复我。”慕容厉不过瘾,出其不意按着李硕川的头扎进缸里,许久才出,凑近他耳边道:“有什么冲我来,再使下三滥手段,我饶不了你。”
“我做过的事我承认,那你敢不敢承认,苏红棉是你害死的?”
李硕川坚持:“苏红棉死不死跟我没关系。”
“是吗?嘴够硬,敢做不敢当?”
“再问你一遍,她是不是你杀的?”
李硕川一口气还没喘匀,又被慕容厉按进缸里,“是不是你?”
他按着李硕川的头一会儿扎进缸里一会儿出,把世子妃刘燕燕看呆了,说不出话来。
李硕川要疯了,驴日的慕容厉,让他承认也要给个说话的机会撒。
这时,李文昌匆匆走进院子,眼睁睁看着慕容厉把李硕川往死里整,他明白了,昨日李达川的落水跟李硕川脱不了干系。
想出声制止,又怕这外甥说他偏心,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叫道:“好了,你弄死他,也无济于事。”
慕容厉这才停手,长袖一甩,往门口走,路过李文昌身边,说道:“大舅,李硕川顽劣,我替你教训他一回,不必谢。”
拆家的慕容厉走后,李硕川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到李文昌脚边,嘴唇肿如腊肠,哆哆嗦嗦道:“爹,初西那天,是慕容——”
“闭嘴!”李文昌蹲下身,声音比碎冰更寒,“初西那天发生的事给我烂在肚子里,你以为爹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慕容厉什么都不知道?”
“我告诉你,桩桩件件的事,他和我心知肚明,只有你,还在这上蹿下跳。”
李文昌起身,抬脚走人。
初西的绑架,在他夜晚从木屋顺利逃脱时,就知道是身边人干的,再多加一想,能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的只有慕容厉。
慕容厉在离间侯府的人心,在给他这个当大舅的下马威,在为李达川铺后路。
偏偏,拿捏不住慕容厉的把柄,因为这场离心计施展的实在成功,李文昌从心底对李硕川厌恶,尤其在李硕川多此一举杀了苏红棉后。
侯府光景大不如从前,朝中无人,皇上厌弃,而慕容年却是当朝重臣,李文昌不傻,活这么大岁数,明哲保身,颐养天年才是正道。
他将计就计的顺应慕容厉,把爵位传给李达川,而侯府的实权仍控制在自己手中,牺牲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死了一个虎视眈眈的妻子,换来下半生的悠闲自在。
这笔买卖怎么算也不吃亏,尤其李达川还那么孝顺,夜里端屎端尿的伺候他。
李硕川望着父亲的身影,再也撑不住,瘫在地上,刘燕燕跑上前,艰难跪地,扶起他,哭道:“来人啊,快来人,世子,醒醒。”
慕容厉回到卧寝,徐蘅正扶着床柱子艰难起身,他快步走过去,拦腰托住她的身子,“起来干什么,躺着。”
“药喝的太多,我,我想如厕。”她想叫丫鬟进来,又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伺候,喊了几声,可能是声音太小,一个回应的也没有。
如厕要经过一条长廊,慕容厉拿起搭在衣架上的披风披到徐蘅身上,“莫风怎么办事的,没给你买狐毛大氅?”
“买了,买了。”徐蘅自己系上披风的带子。
“那你为何不穿?”
“太招摇。”
“我给你买的梅花花钿,你也不戴。”
“太招摇。”
慕容厉不悦的拧眉,打横抱起她,“我送你去如厕。”
“别!”徐蘅手忙脚乱的要下来,“太招摇!”
慕容厉才不管这么多,他抱着自己未来媳妇如厕,有什么忌讳的,昂首阔步的出了门,毫不理会沿途家奴们的偷瞄、偷笑。
徐蘅的脸比昨晚发高热还红,羞臊的不敢睁眼,鸵鸟埋头,偏他还在嚷嚷:“如厕有什么害羞的,憋不住水漫金山不是更丢人。”
一只手“啪”捂住他的嘴。
到了净房,慕容厉把她放在恭桶上,站在旁边看着。
徐蘅脑袋晕晕沉沉,她坐稳了,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窘迫开口:“师兄,你先出去。你看着我,我怎么上?”
“别人看着我,我照尿不误。”
“你厉害,我不如你,你先出去。”
慕容厉点点头,“等你好了,叫我。”
他立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见徐蘅叫他,刚想敲门问问她,徐蘅从里面出来了。
“你怎么不叫我?”
慕容厉弯腰抱她,徐蘅后退一步,躲开,“我自己能走。男女授受不亲,叫别人看见,平白惹闲话。”
她扶着长廊的栏杆,一步一步往前走,走的很慢,落水元气大伤,走几步便上喘,肺受伤严重。
慕容厉偏头望着她背影,那么单薄,却又倔强。他几步追上去,首接将人抱起来,“我最不怕闲话,谁爱说谁说。”
徐蘅拗不过他,心里突然空缺点什么,樱唇嗫嚅:“闲话传到沈小姐耳朵里,如何是好?你是换了种法子逼我早日离开慕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