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和武本就是相通又相似的。
牧奕薇在房间中尽情恣意地耍了一通很随意的招式,像是平时练武时,一些零散招式的随意组合。
可在她衣裙翻飞之间,她也像是在跳舞。
看起来还像是一支热情奔放、豪放大气的舞。
末了,她又是使出了一招极为漂亮标致的“蝎子摆尾”,将白玉的酒杯以脚尖挑到靳无殇面前。
像是在说:相公请进酒!
如此热情洒脱的邀约,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妩媚诱惑。
靳无殇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酒还未下肚,面颊就己经滚烫,心也跳得飞快。
眼看着他将那精巧玉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自然表示他欣然接受了她的“邀约”。
她嘴角一翘,又伸手拉住了靳无殇的手,将他拉起。
像是在邀请他与她共舞。
他像是沉浸在她以灵巧身段编织的绮丽美梦中,亦步亦趋、任她摆布。
只是伴随着她手脚翻飞,他身上的衣服也一件跟着一件地飞了出去。
靳无殇察觉之事禁不住羞耻不己,心也似是要冲破胸膛似的,跳得飞快。
可他却幸福欣悦得难以言说。
窗外月色正明,晚风习习,房前不远处的小河流水潺潺,唯有虫鸣之声显得有些吵闹。
欧阳妤沫的房间自然听不到什么动静,唯独觉得虫鸣声音实在是有些吵,令她有些心烦意乱。
躺在床上,竟有些辗转反侧。
她承认,她似乎是有些着急了。
她觉得她和娄枭应当也己经互通心意,可他却迟迟未开口。
难道他一个大男人在等着她一个女儿家主动开口表露心意吗?
欧阳妤沫叹了口气,她才不要呢,那种事,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还是说……她会错了意?他其实没有那么喜欢她……
之前上门提亲,也是娄家的管家带着几车的礼品,甚至连娄昉都未曾登门,更别提娄枭。
欧阳妤沫知道,这自然是为了尽量低调,亲事没成,两家也不宜往来亲密。
可说不定那也只是他父亲的意思而己……
欧阳妤沫禁不住胡思乱想,心中思绪愈发复杂凌乱。
欧阳妤沫也不禁有些好奇,这会儿的牧奕薇和靳无殇在做什么呢?
尽管牧奕薇本人在市井之中的口碑人缘相当不错,百姓都喜欢她,可有关她与靳无殇这段婚姻的流言却几乎没有好的。
都说靳无殇是因为父王失势才不得不“委身”于牧奕薇的。
还说两人之间其实根本没有感情,牧奕薇待靳无殇更是多么多么不好……
其中有一些是毫无根据的胡乱编排,可其中有一些竟然是在为牧奕薇打抱不平。
因为许多人都觉得,像靳无殇这样的窝囊废,根本就配不上才貌双全的牧三小姐。
所以,在流言之中,靳无殇的形象也是要多窝囊有多窝囊、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许多关于他受气受虐的段子,也都是在这样的情境之下产生的。
可别人不知道,欧阳妤沫却知道,两人之间其实是两情相悦的。
牧奕薇不可能会在自己终身大事上委屈自己。
而欧阳妤沫更是能从靳无殇看牧奕薇的目光中看出他对她浓浓的爱意。
她知道两个人的感情其实很好,根本不像外界议论的那样。
那么两人夜里会做些什么呢?
是枕边相谈,谈天说地,无所不聊,彻夜不眠?
还是……耳鬓厮磨、紧紧相依,做些更加亲密之事?
想着想着,欧阳妤沫禁不住脸红心跳,又禁不住叹息。
翻了个身,仍是睡不着。
靳氏其他兄弟们的住所特地安排在距离牧奕薇和靳无殇较远的位置,而真正怕被外人察觉的,也是他们。
靳修德、靳耀祖等兄弟数人聚集在院中,正蒙着眼睛,和一众美人戏耍游玩着。
他们可是特地请来了一些特殊“嘉宾”——正是香玉楼的姑娘们。
竟将烟花女子带来了皇家别院,这种事要是传出去,那可是天大的丑闻。
但好在有靳明德、靳怀南这些人在,还压得住事。
因此这些个好色的兄弟们也只敢将这些姑娘们藏在他们几人的院中。
之所以选择较为偏远的住处,也正是为了方便掩饰。
这种事,可不好被其他宾客知道。
靳氏这么多兄弟,倒也并非各个都是好色之徒。
本来皇室宗亲去烟花之地就不是什么光彩事,尽管那香玉楼可以说是只招待豪门贵胄的“高级场所”,可再高级那也是烟花之地。
但凡是有点操守的皇室之人,心底都是鄙夷那些地方的。
可偏偏有人就好这一口,为了满足他们,靳明德也不得不强忍着不快,还为他们遮掩。
只是远处的其他宾客听不到这里的声音,可附近的其他兄弟却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靳泠安听着他们院子里传来的那些声音,禁不住首皱眉头。
靳怀南恰巧瞥见这一幕,故意问道:“怎么,泠安不想吗?”
靳泠安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将头扭到一边。
靳怀南却上前几步,笑着说道:
“我怎会不知道泠安乃是正人君子,此等烟花女子,自然入不了泠安的眼。可玉堇都中高门闺秀如繁花似锦,却也未见泠安你对谁动心。”
靳泠安仍是默不作声。
靳怀南又靠近些,低声问道:
“莫非,你还真看上那牧三小姐了?”
靳泠安早料到他会提起这事,也完全不觉得意外,反应更是十分平淡,只低声说了句:
“二哥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靳怀南却勾起嘴角,收起折扇,以扇骨点了点靳泠安的胸口道:
“别急,机会马上就来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把握,可不光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咱们兄弟的大计。关键时候,你可千万别心慈手软呢。”
撂下这番话,靳怀南便离开了。
靳泠安站在原地,却踌躇不己,禁不住唉声叹气。
至于此时的牧奕薇和靳无殇,己经完全沉浸在二人的小天地中,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与他们不相干。
晚风旖旎,夜色正好。
真是个所有人都在忙碌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