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禹卫:大人,那们进入到当铺后有没有什么发现?
禹卫道:我们进入当铺,当铺的老板已经死在了地上,我们没有发现当铺里物品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当时也不知道当铺丢失过什么,只是后来听当铺老板的女儿说过,仅仅只丢失了二百银石。
我问道:那你们都进入到密室里面了吗?
禹卫说道:黑漆漆一片,我才不会进去的,进过密室的是他们两个。
禹卫指了指身后的两位黑衣卫士。
我说:我可以向他们问话吗?
禹卫答道:当然可以,你现在可是这里的巡查官,有这个权力。
我走近两名黑衣卫士,问道:那日进入密室,密室的门是开着的吗?
其中一名卫士回答道:不是,我们是用钥匙打开的,密室门当时锁的很好。
禹卫在我的身后说道:密室的钥匙是我递给他们的,而且如果凶手躲进了密室,那么他是无法从里面锁上密室铁门的。
我说:是的,我查看过密室的门,密室的铁门是从外面锁上的,凶手如果躲在里面是无法从里面把门锁上的。
禹卫说:你们发现密室丢失东西了吗?
我说:密室的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丢失什么。
禹卫说:这么看来,凶手没有进入密室,那就没有凶手,为什么不能是自杀呢?
我说道:死者没有自杀的理由,根据死者女儿的描述,死者是不可能自杀的。如果是自杀,那当铺的二百银石又去了何处?
禹卫没有再做回答。
我继续向那两名黑衣卫士问道:你们是一起进入密室的吗?
那名黑衣卫士回答:是的,我们是一前一后进入密室的。
我说:进入密室有没有什么发现?
那名黑衣卫士答道:我们进入密室,先是点上门口的灯,检查密室里面的柜子,并没有发现被动过得痕迹。
我问:你们在密室停留了多长时间?
那位黑衣卫士回答道:我们停留的时间不长,就出来了,可是我们都检查过了,床下面也看过了,并没有发现有人,我们就一起出了那间密室,随后死者的女儿进入过密室,我们是为了让她检查一下有没有丢失什么物品。
我问:老板的女儿是一个人进去的吗?
那位卫士指着另一个黑衣卫士答道:不是,是他和老板女儿一起进去的,而且在密室里面停留的时间很短就一起出来了。
当日两名进入当铺密室的黑衣卫士,只有一个在一直回答着我的问题,而另外一位黑衣卫士一直站立在旁边却默不作声。
我指着旁边的黑衣卫士问道:他怎么不说话,是哑巴吗?
黑衣卫士答道:是的,刚刚禹卫大人说过了,他是两名哑巴中的一个。
那名哑巴的黑衣卫士向着我连连点头。
我问禹卫道:我可以去搜查他们的家吗?
禹卫道:你怀疑他们?
我说:他们只是有嫌疑。
禹卫犹豫了一下说道:可以,只要和案件有关的我都会配合你完成。
告别禹卫后,我们离开了鸱青大人的府邸。我们跟着那位一直和我说话的黑衣卫士和那名站在一旁哑巴无言的黑衣卫士一起走出了官府。
出了鸱青的官府,那位会说话的黑衣卫士对我说:我先带你们去我住的地方吧?
我说:好。
哑巴的黑衣卫士也一同跟随在我们身后。
我问那名黑衣卫士:他为什么不会说话。
黑衣卫士说道:我们这里好多黑衣卫士都不会说话,都是哑巴。
我问道:那他们天生就是哑巴吗?
黑衣卫士答道:不是的,他们原来是会说话的,只是因为说错了话被割掉舌头,才变成了现在的哑巴。
黑衣卫士说完这些似乎有点后悔,感觉自已像是说错了话。又接着说道:官府里的有些事情是不允许外传的,你是千岩大人特封了的巡查官,我才告诉你这些的。
我告诉黑衣卫士,我们只是来查案,与案件无关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到处乱说的,你可以放心好了。
黑衣卫士听完我的话,神情放松了好多。
我问黑衣卫士道:这里的人都很害怕官府的人吗?
黑衣卫士说:以前不怕,现在大家都很惧怕官府的人。
我问道:为什么?
黑衣卫士犹豫了下说道:很早的时候鸢千族族人很少,全部听命于族长,大家都是集体商议族人大事。后来千岩大人长大了,他改变了这里的一切,不断的接收外来族人,鸢千族的族人有一半以上都来自于其他的族群,伴随着其他族群的不断加入,混乱和动荡不断,千岩为了阻止这种现象出现,制定了很多的法令,这才让大家都惧怕起来。
很快我们便到达了这名黑衣卫士的家里,这名黑衣卫士的家在镇子的中央,我们去的时候黑衣卫士的父母都在。这位黑衣卫士的父母在镇子开着一家猪肉铺子,黑衣卫士向我们简单做了介绍。
黑衣卫士告诉我们他们家人都是土生土长的鸢千族人,他们很感谢千岩,因为以前没有外族人的时候,他们的日子过得很辛苦,打猎根本无法养活家里的孩子长大。
黑衣卫士的父亲告诉我当年他的父亲也是以打猎为生的,父亲几乎经常都不会回家,在外狩猎,没有打到猎物是不会回家的,家里的孩子都等着他带回来食物,而他曾经还有一个弟弟,就是因为饥饿而早死的。
我们在黑衣卫士的家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鸢千族今日的繁华使得他们更加敬重他们的族长,崇敬着年轻的千岩,更加期待年轻的千岩能成为他们的下一任族长。
临别的时候我问黑衣卫士:你喜欢鸢千族的现在吗?
黑衣卫士露出些许犹豫地说道:我和我的父母不一样,更不像我的爷爷那样,我没有经历过他们那般的苦楚,无法身临其境般体会他们的过去,我只想跟随着我们的族长。
离开了那位会说话的黑衣卫士的家,而接下来一路给我们领路的就只有那个哑巴的黑衣卫士了,我们跟在哑巴黑衣卫士的后面,我们一路无语。
出了繁华的镇子,感觉走了好远,在一处很偏僻的土丘边上有着一间茅草的房子,房子的外围空荡荡的,只是地上的野草杂乱无章的生长着。
哑巴黑衣卫士带我们走进那间茅草的房子,虽然哑巴的黑衣卫士全程面无表情,但是我们知道那就是他的家。
茅草的房子里面很简陋,房子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最里面墙角是贴着地面铺着的简单的宽宽的木板床,甚是拥挤不过勉强可以睡三个人,床上放着两床被子,很明显这个茅草房平日里是两个人在居住。
我问哑巴的黑衣卫士道:这里你和谁一起居住?
哑巴的黑衣卫士看着我面无表情,却似乎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们。
我问他为什么成了哑巴。
哑巴的黑衣卫士面朝着我张开了嘴,让我看他的口腔。我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地看,哑巴黑衣卫士似乎难为情的闭上了嘴巴,然后沉默,似乎有着一些紧张,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不过我还是看清楚了他的口腔里没有了舌头,似是刀子割去一般,而前面却长这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步履缓慢,浑身脏兮兮的,袖口还残留有泥土,每迈一步像是走在悬空的细丝上面,满脸尽是全松了的脸皮。
老太太进门看着我们,却没有一丝的惊扰,只是迈出缓缓的步伐走到墙角的木板床跟前,扶着墙壁缓缓坐了下去。然后才慢慢的抬起头问我们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想说我们是来查案子的,但是转念一想,为了不让老太太太担心这个哑巴孙子还是不要实话实说地好了。
我说:我来看看你,看看他居住的地方。
说这话的时候我用手指了指旁边站立着的哑巴黑衣卫士。
老太太说道:这里好久都没有外人来过了。
说完老太太也只是沉默不语。
我问道:这是你的孙子吗?
老太太看着我说道:他是我的儿子。
我问道:他为什么不会说话了?
老太太答道:他以前爱说话,却不怎么会说话,被人割掉了舌头。
我问:是官府的人干的吗?
老太太说道:是一群黑衣人,就是你所说的官府的人。
老太太对官府似乎没有什么概念。
我问老太太:这里平日里就你们两个人居住吗?
老太太说道:是的。
老太太的话很少,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
我问道:你是外族人吧?
老太太说:是的,我是女巫族人,早些年逃难到此处定居的。
来到茅草的房子的外面,苏沐和谷起在房子不远处的草地上,我走向他们,问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苏沐说道:没有什么,这附近空无一人。
我说:他们怎么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谷起说:移居过来的外族人生活上可能与这里格格不入罢了。
苏沐接着说道:那日我们在客栈,给我们送银石的两个黑衣卫士其中一个是这个哑巴吧。
我说:是的,这个我记得,另一个就是住在繁华镇子中央的那个黑衣卫士,我们刚刚也去过了他的家。
离开哑巴黑衣卫士的住所,离开那片空旷的野草地,我们回到了繁华的镇子,回到了客栈,店小二依旧笑容可掬的迎上来跟我们打招呼。
店小二嘴角有一些紫色的淤青,苏沐问他道:你是偷吃了什么东西嘴角成了这个模样?
店小二抿着嘴笑起来却也不是那么自然地回答道:别提了,早上出门太急摔倒在青石上,你看门牙都掉了一颗。
苏沐和谷起听完店小二的回答不禁笑出了声来。
我说:不对!
苏沐问我:什么不对?
我说道:店小二大早上是急匆匆跑着走的,而他摔掉了一颗门牙。
店小二说:是这样的,有什么不对吗?
我对店小二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你赶紧去招呼别人吧。
苏沐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哑巴黑衣卫士住的地方很偏僻,而周围除过疯狂生长的杂草外,我们几乎看不到什么,我们进入房间的时间很短,而哑巴黑衣卫士的奶奶,不,应该是哑巴黑衣卫士的母亲,以那老太太那么慢的移动速度,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怎么进入茅草房的。
苏沐说:对呀,这个我怎么没想到,我们走近茅草房的时候周围可是空旷无一物,以老太太的移动速度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走到茅草房里的。
谷起说:那老太太有没有可能一直在茅草房子的后面。
苏沐说:刚刚我绕着茅草房走了一圈,四周都是荒草,如果老太太是从茅草房的后面走向茅草房子的前面,那么短的时间内她也是可以办到的。
我说:是啊,这一点有点不合情理,那我们明天再去一趟。
我们在客栈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们便走出客栈,镇子在清早时刻显得有些许冷清,路上仅有几个零散的行路人。
出了繁华的镇子又走了一阵子,我们便远远的看见孤独的茅草房子,四周空空旷旷,走到茅草房门口,谷起用手敲击着并不严实的木门,等了好久门才打开,开门的是哑巴的黑衣卫士,不过今天没有穿他那黑色官服,屋子里的场景和昨天一样。
老太太盘坐在床的中央看到我们进了便问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我笑着说道:我们再来看看您。
老太太说:是不是我的儿子又犯了什么错?
我说:没有的,我们就来看看,你的儿子以前犯过错吗?
老太太答道:这个你得问官府的人,官府说我们错我们就有错。
我问道:你儿子每天都会回这里吗?
老太太答道:官府平日里忙,很少回来。
我问道:那他今天不用去官府吗?
老太太说道:你看他不是站在这里吗。
我们和老太太谈话期间,哑巴儿子一直待立在旁边,似乎很仔细的倾听着我们的对话。
与老太太的谈话,我们几乎从老太太那里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而老太太的内心似乎对我们异常地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