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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柠檬汽水与午夜闹鬼
柠檬镇的黄昏总是带着股酸涩的甜味。李臣抱着第十七箱柠檬从货车上跳下来时，后腰被铁皮箱硌出两道红印子。苏菲在街角挥舞着褪色的遮阳帽喊：“李臣！你再偷懒我就把你的柠檬汽水配方卖给隔壁老王！”
“老王只会酿陈醋！”李臣龇牙把箱子摞在艾丽的咖啡馆门口，玻璃橱窗里新贴了张“柠檬特饮”的手绘海报，画着戴墨镜的青柠正跳踢踏舞。“苏菲姐你又在威胁我？”
“威胁你？”苏菲从围裙口袋里掏出半块柠檬糖塞进嘴里，糖纸在夕阳下闪着金光，“昨天你往柠檬酒里加薄荷叶，结果艾丽的猫喝了之后在收银台跳了三小时探戈！”
咖啡馆的旋转门突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艾丽裹着绣花披肩冲出来，手里挥舞着把切柠檬的刀：“李臣！你往猫粮里掺柠檬皮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教它跳弗拉门戈？！”刀尖在暮色里划出银色弧线，吓得街边的流浪猫集体发出此起彼伏的惨叫。
李臣后退两步撞翻了柠檬堆，金黄的果实滚落一地，在暮色里反射出诡异的光泽。他突然想起昨晚在老酒馆听到的传闻——柠檬镇每隔五十年会遭遇一次“黄月之灾”，当月圆之夜柠檬树集体结果时，镇上就会出现会走路的柠檬精。
“别闹了艾丽！”苏菲赶紧拉住挥刀的咖啡馆老板娘，“李臣只是给你的猫做SPA，你看它现在多精神！”
“精神个鬼！”艾丽把刀插进柠檬箱，刀刃上立刻沁出细密的水珠，“它现在看见黄颜色就抽搐，看见柠檬汽水就跳踢踏舞！”
三人正僵持着，镇上传来悠长的汽笛声。李臣抬头看见柠檬镇的标志——那棵千年柠檬树不知何时挂满了拳头大的果实，在血色残阳中泛着妖异的金光。树梢上栖息的乌鸦突然齐声尖叫，震得艾丽的咖啡杯在窗台上叮当作响。
“不好！”李臣突然想起藏在酒馆地下室的那本《柠檬镇志》，“今天是满月！”
话音未落，咖啡馆的排水管突然喷出一股柠檬汁，首冲向街边的流浪猫。那只曾经优雅的波斯猫此刻正跳着踢踏舞，每踩一步就在地上留下半个柠檬印。更诡异的是，街边的柠檬摊突然自动旋转起来，金黄的果实像被无形的手推着，滚向镇中心的广场。
“是诅咒！”艾丽突然抓住李臣的衣领，“你昨天往柠檬酒里加的那些奇怪香料——”
“那是迷迭香和百里香！”李臣挣扎着指向广场，“看！”
广场中央的喷泉不知何时变成了柠檬汁的海洋，喷泉雕塑的五个天使正举着高脚杯痛饮。最骇人的是，每个天使的基座下都站着一个透明的身影——穿着二十年代礼服的柠檬精，它们的肚子里装着会发光的柠檬籽。
“快去酒馆拿我的配方书！”李臣突然想起古老记载中的破解方法，“需要混合十七种香料的圣水！”
三人刚冲出五十米，身后传来玻璃碎裂声。回头望去，艾丽的咖啡馆橱窗正渗出淡绿色的液体，那张跳踢踏舞的青柠海报竟然在动——画中的柠檬摘下墨镜，露出里面空洞的眼窝。
“跑！”苏菲突然抓住李臣的衣领，“我的曾祖母说过，柠檬精最怕……”
“怕什么？！”李臣被拖得差点摔倒。
“怕酸！”苏菲突然从围裙里掏出半块柠檬，朝追来的透明身影扔去。那柠檬精发出刺耳的尖叫，身体像被泼了硫酸般开始融化。
“是柠檬酸！”李臣突然想起配方书里的注脚，“用发酵的柠檬汁和月光调和——”
“月光？”艾丽己经把咖啡馆的遮阳伞改造成临时武器，“现在是晚上八点！”
话音未落，一轮柠檬形状的满月突然从云层后露出脸来。月光倾泻而下，照在广场的柠檬喷泉上，水面泛起金色的涟漪。那些透明的柠檬精开始变得实体化，其中一个竟然摘下李臣上周丢弃的旧领带，系在自己空荡荡的脖子上。
“快收集月光！”李臣突然想起配方书里的插图，“用银器！”
艾丽二话不说摘下咖啡馆招牌上的银质柠檬标志，苏菲则从围裙里掏出李臣上次忘在她家的银怀表。三人冲进喷泉时，柠檬精们己经围成圆圈跳起康康舞，领头的那个竟然戴着艾丽上周丢失的珍珠耳环。
“把月光倒进喷泉！”李臣把收集的液体倒入喷泉，银质液体与柠檬汁接触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透明的柠檬精们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它们的身体开始像溶解的糖块般融化。
“还需要圣水！”苏菲把最后一滴月光倒入喷泉，突然从艾丽的围裙里掏出半瓶发酵的柠檬酒，“李臣你上次藏的！”
当三股液体在喷泉中心汇合时，整个柠檬镇突然安静下来。广场上的柠檬精们化作金粉飘散在空中，而那棵千年柠檬树的果实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结束了？”艾丽瘫坐在喷泉边，银质柠檬标志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还没。”李臣突然指向天空，那轮柠檬形状的满月正滴着金黄色的液体，像被戳破的果冻。
“快跑！”苏菲突然抓住两人的手，三人刚冲出广场，只听轰然巨响——满月炸裂成无数柠檬片，带着糖霜的香气飘落全镇。当三人回头时，发现整个柠檬镇被一层透明的柠檬糖浆覆盖，连艾丽的咖啡馆招牌都挂着晶莹的糖珠。
“这下好了。”艾丽看着自己被糖浆裹住的手指，“柠檬镇以后得改名叫焦糖镇了。”
“至少柠檬精走了。”李臣从糖浆里捞起半块柠檬，咬了一口，“甜过头了。”
“甜过头？”苏菲突然从围裙里掏出那半块神秘的柠檬糖，“你昨天放的迷迭香太多，现在全镇的柠檬都带着薄荷味。”
三人正争论着，突然听见咖啡馆的收银机叮当作响。那只波斯猫正踩着踢踏舞步，把一枚硬币推进捐款箱。硬币上刻着的，正是柠檬镇的镇徽——一个戴着墨镜的柠檬，正跳着弗拉门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