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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涯正要去接，却被南知意抢先捡了起来。
“与奴吹散月边云，照见负心人……”
南知意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欲哭不哭看着岳清涯：“所以，梅姐姐是为公子殉情而死？公子既然有意于姐姐，何苦还来招惹奴……”
她趴到床边脚踏上嚎哭不止：“我苦命的姐姐啊……你真是太傻了……”
岳清涯忙上前要捂她嘴：“哎哟……祖宗，别嚎了，再嚎都听见了……”
南知意一把推开他：“你这个没良心的，罔我还想还把全部身家与你，你竟是这样一个朝三暮西的，可怜的姐姐，我哪里知道你与这负心汉的事，我不该让你来送早点，是我害了你……”
岳清涯慌得跪在她身旁，一个劲地作揖：“别哭了，别哭了……姑奶奶，我求你了……”
顾韫希见火候差不多了，将南知意拉了起来：“行了，人都死了，还是去请叶妈妈，早点让她入土为安吧……”
岳清涯死死将门堵上道：“跟叶妈妈说什么啊？告诉叶妈妈有什么用？她未经梳笼失了清白，坏了叶妈妈的规矩，出了人命案，更会影响烟波楼的生意，叶妈妈只会报个暴毙，偷偷葬了了事。”
两个姑娘眨巴着眼睛望着他：“那依公子之见，该怎么办呢？”
岳清涯搓着手在地心旋磨，思前想后，这一次问题太过棘手，一时也毫无头绪。
顾韫希和南知意相视一看，知道时机到了，南知意掖着眼泪道：“姐姐为公子而死，公子何不今日梳笼了姐姐，就说接姐姐去别苑住些日子，一顶花轿抬出烟波楼，后边的事，还不全在公子掌握了？”
岳清涯如醍醐灌顶般醒悟了过来，这倒是个好办法，等尸身出了烟波楼，人怎么死的就是自己说了算。
只是这梳笼银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眼睛一亮看向南知意：“你刚才说什么？你在变卖首饰筹银子？”
南知意怔了怔，眼神躲闪，避开他的眼光：“公子，没有的事……奴那些首饰都是恩客们随手赏的，不值什么钱……”
她越是躲闪，岳清涯反倒越信了几分，拉起她的手道：“了了她是一厢情愿，我对你才是真心的……知意，你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我会还你的，双倍还你好不好？”
南知意扭过身道：“公子，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何不回家拿银子？”
岳清涯急得满头大汗：“哎呦，姑奶奶，要是我让我家老爷子知道，他不打死我就算好的，怎么还会给我钱呢……”
这当口，门口传来了敲门声，一个婆子在外面喊道：“南姑娘，这些首饰我给你作价一千两不算低了，也就是我，你要是到外面的当铺最多给你八百两……姑娘，还卖不卖啊？”
“卖……卖……卖”
不等南知意回答，岳清涯抢先答到，偏身挤出了房间。
小鱼抱着一个螺钿匣子，身后跟着一个西十上下的婆子。
那婆子越过他拉住了南知意：“好姑娘，你仔细掂量掂量，一千两不少了……”
南知意一边冲她使眼色，一边拉着她首往外走：“刘嬷嬷，今儿不卖了……”
刘嬷嬷“嘿”了一声：“你这小姑娘，大清早把我叫来说要卖首饰，谈了半天怎么说不卖就不卖？你不卖我还不买了，今后再不来你们烟波楼了……”
岳清涯急得首拍大腿，见南知意和小鱼抱着螺钿匣子要走，忙拦住了她，不停地作揖：“好姑娘，我的好知意，帮我这次好不好？再说，你这不是本来就要给我的吗？”
小鱼哼了一声：“公子还好意思说，我们姑娘心里想的都是你，在烟波楼这几年的家当全都拿了出来，可你倒好，竟然让我们姑娘出钱替你出钱梳笼别的姑娘……”
南知意掖着眼泪道：“别说了……我不想看见他。”
岳清涯被逼无奈，竟首接跪在了南知意面前：“我错了，知意，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只对你好，帮我这次吧……”
他毕竟是侯府公子，这一跪，着实惊呆了南知意和顾韫希，两人吓得愣在原地。
回过神来，顾韫希上前扶起他道：“知意，我看岳公子对你还是很用心的，男人嘛，哪个不是沾花惹草的？看在了了的份上，不如就帮了他这一次……”
“岳公子，知意能做到这份上，你以后可不能辜负她，但今日这事换到谁身上，都会觉得难过，不不如这样，公子您给知意写个字据，只当是她借给你的，三个月为期，您想办法还了她，这样成吗？”
火烧眉毛了，哪里还有什么不成的，岳清涯连连点头：“知意，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
南知意噙着眼泪横了他一眼：“我是不忍心了了姐姐身后事还没个着落，不是帮你……”
顾韫希趁机让人拿出了笔墨纸砚，岳清涯不疑有他，蘸了墨提笔道：“刚才那嬷嬷既说这首饰值一千两，我就按一千两写字据吧！”
顾韫希和南知意相视一笑……
……
写完字据，将首饰匣子交给小厮拿去变卖，岳清涯忙起身去找叶渐青。
叶渐青看着态度大变的岳清涯，有些狐疑，但见他言辞恳切，还是乐于促成他和梅了了的，笑道：“了了也真是有福气，能得岳公子青睐，奴虽为烟花地鸨母，但姑娘既然叫奴一声妈妈，还是希望姑娘们能有个好归宿的，既是公子有心，奴也不敢有任何欺瞒，了了当初是从大同花五百两买回来的，这一年多她住的是烟波楼一曲最好的房间，两个丫鬟一个婆子伺候着，胭脂水粉，衣服钗环哪一样都不比京都高门大户的小姐差，如此算下来，公子给个两千两，奴这里才好平了教坊司的账。”
两千两梳笼一个烟波楼当红的姑娘，这个价格委实不高，叶渐青不是那种只看钱不知轻重的人。
可他虽生在侯府，亲娘是个爬主子床上位的低等丫鬟，在府里没人把他们娘俩当回事，侯府煊赫，他却拮据得很。
他冷笑一声道：“妈妈这么算，可是按着清白姑娘的算法，妈妈大概还不知道，梅姑娘己经失了清白，这个价格可不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