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回到芳菲院,秦嬷嬷就知道了上午发生的事情。
“我这就去告诉夫人去。”
“不必了,我看张夫子也是个明白人,没有因为今日之事说教什么,至于二妹,待我看看她之后是否还信重春桃那般居心叵测的丫鬟。”
赵时瑾拿起墨玉递过来的巾帕擦拭嘴角,午饭用过之后就有些犯瞌睡了。
“这……”秦嬷嬷犹豫一下。
“好了,秦嬷嬷,我瞌睡了,今日第一天上课,瑾儿好生不习惯,这会儿只想躺下小憩一会儿,晚点还要去清风院呢。”
“好好好。”秦嬷嬷是赵时瑾的奶嬷嬷,自小把人照看大。
赵时瑾一撒娇央求,她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叫上墨玉一起服侍赵时瑾躺下歇息。
下午去到清风院,赵时月身边依旧带着春桃,主子们看不见的地方,还要眼神挑衅红玉和任青苗。
“红玉姐姐,咱们院子里的人真好。”任青苗小声感叹。
“何出此言?”红玉偏头看向一旁的人。
“出了芳菲院,才发现,有的人病得不轻,行为千奇百怪,就像这春桃,眼睛跟抽筋了一样,我们都不理睬她,她还瞪个没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不停的给我们抛媚眼呢。”
红玉捂住嘴,生怕自己笑出了声,不远处的春桃也听到了,僵着脸狠狠瞪了一眼任青苗。
“你看,红玉姐姐,我说的可对?”
红玉笑的肩膀首抖。
春桃:“……”,扭过头不再看任青苗两人。
终于没有那道令人讨厌的视线了,任青苗舒了一口气,认真听着上面张夫子的课。
那些孔子曰,孟子曰,听的她脑壳疼,但是明白其意以后,又觉得十分有道理,先贤留下来的东西确实宝贵。
教了一个时辰的书后,张夫子开始教两位小姐琴艺。
张夫子讲的认真,赵时瑾和赵时月学的刻苦,就在叮叮咚咚的琴声中,任青苗险些站着睡着。
红玉轻拍任青苗:“你可是瞌睡了?要不去角落里歪一会儿?”
任青苗掐了自己一把:“不用了,红玉姐姐,就是这琴声跟催眠似的,听的本来精神奕奕的我脑子发浑。”
红玉垂下头笑道:“还能比张夫子讲课更催眠?”红玉跟任青苗相反,她是听着张夫子那毫无波澜起伏的声音昏昏欲睡。
“红玉姐姐可识字?”
“自是识得的。”红玉小时候跟在崔氏身边,该学的该会的都被教导过。
“我不识字,听着张夫子讲课着实有趣,自然不会瞌睡。”
而琴艺,她以后出府也用不上,丝毫没有兴趣的事情,自然觉得无趣,她就是这般实用的人。
一天的课程结束,赵时瑾和赵时月说了一声,带着丫鬟就回了芳菲院。
“好累,好饿啊,快快让我用膳,吃过之后我就要躺下歇息。”
刚进屋赵时瑾就朝秦嬷嬷撒娇。
秦嬷嬷给大小姐使了一个眼色,赵时瑾往窗前的贵妃椅上一看,她娘亲来了。
“娘,你来了,女儿今天还没见您呢,着实是很想您。”
“不是想要吃饭,想要睡觉了?”崔氏打趣道。
赵时瑾扭扭身子,抱着崔氏的胳膊不撒手:“娘,我这不是太累了吗,第一日还有着不习惯,等上课一段时日,女儿该就不会这般疲累了。”
“好了,娘跟你开玩笑的,你坐好身子,这是娘让人专门给你炖的鸡汤,你快趁热喝了,还有这核桃,吃了补脑的,你哥他们念书的时候我也是让下面人多备。”
“我就知道,娘还是心疼我的。”
赵时瑾欢喜的捧起小碗,一口一口的喝下,这鸡汤炖的久了,确实滋味甚美。
等母女两个叙完话,崔氏叮嘱女儿两声就走了。
回到正房的时候,张夫子己经在等着了。
“夫人,今日之事就是如此,以后可要我做些什么?”
此话要是让柳氏听到了,指不定要如何气恼,就像她想的那样,张夫子就是夫人的人,夫人让她如何做,她就如何做。
在张夫子看来,大小姐身上才留着崔氏的血脉,府里的二小姐如何,她一点都不在意,若不是碍着规矩,她是不愿意教导二小姐的。
但是对方不知感激收敛,甚至还放任丫鬟置喙主母,实在是让人看不上眼。
“张夫子,可用饭了?”崔氏笑问。
“还未用饭。”
“那就一起用点晚膳吧。”
张夫子点点头,在哪里用膳都行。
“咔嚓。”杯子碎裂的声音响起。
“实在是可恶,不知道夫人留张夫子用膳是要说什么,可是要让对方区别对待我儿?”
翠柳上前安抚:“今日是小姐们第一日进学,想来是跟夫人禀报情况的,您不要多想。”
“我怎能不多想,这张夫子偏袒大小姐,上午的试探指定要跟夫人告状。”
翠柳在一旁无奈的很,本来他就,不赞成如此做事,现在后悔也晚了。
“走,我们去见二小姐,我要去好好嘱咐她。”
“夫人,今日之事,柳氏肯定会心怀疑虑,她本就是个掐尖要强的,只要以后二小姐哪一门功课不如大小姐,她指定觉得是夫子偏心所致。”
“随她吧,只要我儿能成才,其他都是其次的,二小姐毕竟没有做出伤害瑾儿的事情,也是赵家血脉,我犯不着现在为难一个小姑娘。”
“还是夫人仁慈,可惜有些人不明白,只以为人人都似她那般。”
窦妈妈帮着崔氏拆卸头上的珠钗,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披在身后。
“我可不仁慈,孩子们就是我的底线。”崔氏轻蔑一笑,之前柳氏只是争宠,崔氏懒得理会,没有柳氏也有其他人,但是如今不一样了,不能生育没有退路的人你也说不准对方会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
“以后让人多盯着点柳氏,以前这人还算是有点小聪明,如今是越发让人看不上眼了。”
“是的,夫人,奴婢定让人好好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