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将要交易的日子了。
周日的凌晨三点,睡眠充足的杨山收拾好行装,带上东西出发了。
这次他又换了身衣服,穿上了他以前上学时的冬装,两年没穿的衣服都显得有些小了,不过这正是杨山想要的效果。
先赶往朝阳门外黑市找五棍儿,按照之前的约定他这几天都会在那里倒腾票据。这次的黑市比之前热闹了不少,可能是杨山来的正是时候,也可能是因为周末的缘故。这让杨山花了不少的时间才找到五棍儿。
“五哥,今天收成不错吧。”
杨山依然用那种刻意压低的嗓音说道,语气显得很熟络。他不怕五棍儿发现他在掩饰声音,只要让他听不出自已本来的声音就行了。
“嘿,小兄弟,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那事儿行了么?”
认出来人是谁后,五棍儿立马露出职业般的笑脸,很像杨山前世遇到的房屋中介。
“这几天家里管的严,腾不出空来,这不周末才有机会溜出来么?东西准备好了,今天交易可以么?”
“行啊,什么时候?在哪儿?”
“今天上午10点。”没错,杨山选的时间点就是在白天,他首先要保证自已的安全,然后才是交易的成功。在白天,即使自已真的被五棍儿黑了货,自身安全性上也比夜晚更有保证。
“地坛公园东门外有条土路,从东门开始沿着土路向北100多米,路东边有个房屋废墟,就在废墟交易。那个废墟连院墙都没了,藏不住人的,而且在北边20多米有两棵槐树,很好找。”
五棍儿记下后琢磨了一会儿,那个地方五棍儿以前路过几次,不是很偏僻,而且还是白天,所以就答应了。
“五哥,我是真想做成这一笔,所以我说些规矩,五哥听一下,合适就继续,不合适咱们再商量。”
“小兄弟你说。”
“第一,你只可以带一个鉴定表的来,如果人来多了,或者你们迟到了,我直接放弃交易。”
“第二,交易的时候,你们站在废墟东边,让鉴定人先过来,你在20米外看着,等他没问题后,我把表当着你们的面放到大家都能看到的地方,鉴定人退到20米外,你上来给钱拿表。我的那一个朋友同样在20米外站着,如果一切正常,他不会上前。如果现场出现第五个人,不管他是谁,我都会取消交易。”
“第三,你们的钱要旧票,10张大黑十,其他随便,但不要毛票和分票。”
“嘿,小兄弟,你的花样真多啊,谁教你的?行,这三点我都接受。不过我可没有手表,保不齐差个几分钟的,这可以吧”
杨山点点头,“这是我朋友出的主意。五哥还有什么要求么,尽管说,能答应的我都答应。”
五棍儿混这行很久了,这种事情他也常干,只要对方不是政府的人,即使出点意外,他凭着脸面也能保下平安,再说他觉得对方不像是混黑的。“小兄弟想的很周全,我没啥要求,不过货可要正啊。”
杨山表示没问题,也没再多说话,直接离开了。
走出黑市后,杨山立刻奔跑起来,按照预设的路线跑向地坛。在这样的黑夜中,一旦脱离视线,很难再把人找出来。一路来到地坛公园,找到一处院墙坍塌的缺口,杨山爬了进去。顺着路线很快找到了那个目标,一棵靠近地坛公园东墙的枫树。
杨山爬上树,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摄像头固定上去,镜头对着的方向正是60米外的那个废墟。由于是广角镜头,所以覆盖的面积很大,路东的所有视野可见的区域几乎都包含在内。盲区只有墙根处的死角。这处院墙还保存的比较完好,墙高3米多,而且没有坍塌的地方,普通人徒手不可能爬上去。
打开热点连上手机,杨山又根据屏幕显示微调了下镜头,感觉很满意。按照他之前在现实世界的测算,摄像头与手机的连接距离最远只有不到15米,而在这个电磁污染还没有那么严重的年代,连接距离居然超过20米,这也算是杨山的福利了。这个距离,杨山可以躲一个不远的不起眼灌木丛中进行监控。
设定摄像头从6点半开始录像,关闭手机,杨山反身离开。这个摄像头可以不充电连续录像5个多小时,这也是杨山选择交易时间的一个考虑因素。
杨山一路谨慎的回家带上手表,换上新买的袜子和棉手套,出发返回公园。
再次回到灌木丛的时候,已经是上午的7点多了。这个地方很偏僻,与不远处的道路之间隔着一小片树林,上周日杨山来这里的时候,也没见到过有游人来这里,所以杨山能比较自在的蹲在灌木丛中查监控。监控器的镜头质量一般,又是广角,所以60米外基本就看个影子,但对于杨山已经够用了。果然,天微亮的时候,就有人在那个废墟晃悠,大概10分钟后离开,之后那个人消失在墙根的盲区中,应该是在查看院墙情况。早上7点刚过,一个像是五棍儿的人也来转了一圈后离开。之后就再没有人在废墟周围晃悠了。
杨山放下手机,开始观察周围,没有人,不知道五棍儿会不会让人来墙这边查看一番。
差10分钟10点的时候,杨山从摄像头中看到了两个人来到了废墟附近,四处张望,很守约的站在了东边。
虽然看不清面容,杨山还是能确定,五棍儿旁边那个人不是早上走过的人,不过这也在杨山意料中,大家都不会完全放心对方。
杨山最后看了一眼手机,确定交易地周围没有什么异样后,收好手机戴上帽子裹好围巾,再次检查周身上下无物,拿出一捆绳子,走向那棵树。
把绳子一头固定在树干处,另一头挂在腰上,熟练的爬上树,小心取回摄像头。然后又把绳子挂上朝向墙外一个枝杈,屏气凝神停顿了一下,就抓着绳子使劲荡过去了,运气不错,第一次就将将好用脚勾住了墙头。
杨山慢慢的调整姿态,让自已骑上了墙头,低头扫了一下墙根死角,确认没问题后扭身跳下墙。然后把腰上的绳子解开,扔到地上,杨山快步走向交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