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近来一派冷清,下人们都知,新晋燕王妃受了冷落,王爷已经连续多日不曾踏进听风苑。
伺候王妃的大丫鬟碧荷端着未动几筷子的饭菜从室内出来,迎面碰上庆泽。
庆泽看了一眼饭菜,问道:“王妃还是不吃?”
碧荷回道:“吃了一些,比往常多,不知是不是饭菜不合王妃心意,她总说过于油腻。”
庆泽点点头,“去吧,明日吩咐厨房做几道江南风味的菜。”
他一路向书房走去,经过假山花园时,听到几位丫鬟婆子嚼舌根。
“王妃那么美,还不是被王爷冷落,这才嫁进来多久,就开始独守空房,凄惨。”
“听说王爷要娶韩小姐为侧妃,王妃不许,王爷发了好大的火气,一个女人家,出身再高贵,还能管的了男人三妻四妾?”
“就是啊,王妃也忒不识好歹,咱们家王爷岂会听她的?”
“日后韩小姐进门,咱们可要擦亮眼,虽然是侧妃,但王爷宠爱大过天,可不能伺候错了主子。”
庆泽听不下去,也懒得呵斥她们,这群无知妇人哪里知晓,他们家王爷是打肿脸充胖子,死鸭子嘴硬。
这不,入了夜,这位主子坐在书房里一个时辰,手上的书拿倒了都一无所知,还隔一会儿翻一页。
“再拿一本!”燕王翻完手上的书,扔在桌子上,什么破书,这么不禁看,翻没两页到底了。
庆泽从书架上取了本上万页的通史,这次够王爷翻的了。
燕王接过沉甸甸的书,大拇指着封面,貌似随意道:“王妃…..这几日…...胃口怎么样?”
庆泽:“……”
趁燕王不注意,庆泽翻了个大白眼,这对夫妻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韩小姐还没过门就僵成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这要是过了门还了得,王妃哭哭唧唧,侧妃打打杀杀,王爷夹在中间,生生死死。
可是他一个下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干着急。
他甚至跟高武商量,再这么下去,保命起见,还是告老还乡妥当。王爷已经不是以前英明神武、机智果断,做事讲究快刀斩乱麻的王爷了。
说句难听的,王爷正闷头狂奔在喜怒无常的怨妇路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问你话呢!”燕王不耐烦道。
“回王爷,王妃这几日忙着临摹宋三小姐送来的画,说是宋大公子送给王妃的新婚贺礼,心情比之前敞亮了,吃的也就多了些。”
庆泽自忖也是经历千磨万击,坚劲得如韧竹一般。他偷瞄一眼自家主子,也不知“宋大公子”这把柴添的及不及时,不过见王爷抿紧的唇和冷厉的眼神,看来火气足够旺盛。
热战总比冷战好,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燕王死死盯着眼前的书,眉头打结,又是宋启文!
他紧紧握了一下手掌,凭什么他这么想她,可她却好似全忘了他的存在,还有闲情逸致画画。
这些日子以来,他其实一直在等,等她冷静下来,想起他们先前的情义,理解他娶韩玉英的苦衷,再回心转意,与他和好。
但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她哪里善解人意了,善解的都是别人的意思,从未好好理解过他的意思,虽然他没有恪守唯她一人的承诺,但就算韩玉英嫁入王府,他也只会把她当妹妹。
绝对不会有她口中的情难自已这一说法,没有情,哪来的克制不住?
燕王的心里七上八下,空虚的喘不上气。
他扔掉手中的书,快步走向听风苑,今夜他必须跟她说清楚!
踏进卧房,她果然在外室的书桌前全神贯注的临摹画,甚至未察觉他进来。
他故意撞到椅子,弄出响声。
上官清抬头,见是萧宁熙,轻轻搁下笔,从书桌后转出来,欠身施礼,语气淡淡:“恭迎王爷。”
萧宁熙不理她,径直走到书桌前看了一眼,她正在临摹一幅石竹图,画到一半,功力了得,以假乱真的程度。
“王妃兴致不错,还有闲心画画。”他语气带了些讥讽。
“无事可做罢了。”
上官清想要收起沈渊的那幅画,燕王伸手挡住,明知故问道:“哪里来的画?”
她不欲隐瞒,“宋三小姐前不久来府中探望臣妾,她带来的,是宋大公子送我们的新婚贺礼。”
“我们?”燕王眉毛挑了挑,一把抓起画,“既然如此,本王不中意这份贺礼,退回去!”
眼见他扬手要扔掉画,上官清急了,连忙伸手托住画的一端,另一只手抓住画轴想从燕王手里夺回,她好不容易获得一幅外祖父的画,珍惜还来不及。
男人仗着身高优势,高高举起画,铁了心不让她拿到。
“你快还我!”
她抓画轴的手稍稍用力,不料,这幅画年代已久,保养不佳,一拉一扯间,只听“撕拉”一声,画作从中间裂成两半。
倒也没有全裂开,靠边缘一小块画布强撑着连在一起。
萧宁熙傻眼,上官清气绝!
“清儿,我不是有意......”这送的什么礼,忒不结实。
“你!”她红着眼圈骂道,“粗人!”
萧宁熙的怒火被这一句骂彻底点燃,她果然在心里嫌弃他,嫁给他不过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利用他。
口口声声说心里只有他一人,转身接受别的男人赠予的贺礼,为了区区一幅画,不惜与他争吵,不理会他专程过来与她和好之意。
生性高傲的人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他双眼猩红,怒火燃烧理智,咬牙切齿道:“我就是一个粗人,什么狗屁琴棋书画,在本王眼里一文不值。你后悔嫁给我了,是吗?可惜,没有后悔药可吃!”
他发了狠,一把将她抗在肩上,往内室走,她捶打着他的背,不停叫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啊!”上官清被他扔在床上,摔到胳膊,痛的叫出声,还没等她爬起来,燕王已经解开玉带,倾身压在她身上。
“走开!”她哭喊着奋力挣扎,此刻的他像头野兽,野蛮的令人可怕,“王爷,我求你,别碰我,求你了!”
“你是我的妻子,为什么不能碰!”他抬头说话的一瞬,瞥见她满脸泪痕,理智上想要停手,欲望上不能够。
曾体验过极致的欢愉,又久未领略这种,现在全身每一处都在叫嚣着要她。
他直起身子,跪在床上,扯开她的衣服,冷冷道:“清儿,这是你逼我的!”
上官清噙着泪,心想她和他完了,突然一股钻心的痛忽然从腹部传来,她双手捂住肚子,忍不住叫道:“痛!好痛!”
萧宁熙愣了一下,他还没怎么着,她就喊痛,紧接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流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来,流向他覆在她腿上的手心里。
理智瞬间回笼,他一把抱起她,焦急大喊道:“来人,快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