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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徐鹏飞。
平日里为人还算圆滑，在军中也有些威望。
他此刻站出来，倒有几分想替众人缓颊，也存着几分试探贾蓉深浅的意思。
贾蓉闻言，打量了徐鹏飞片刻，脸上露出一丝莫测的笑容：
“徐将军此言差矣。兵马司事务再繁杂，只要用心，总能理顺。
不过，徐将军既有此心，本官也不能辜负。”
他顿了顿，朗声道：
“本官宣布，即日起，由副指挥使徐鹏飞暂代赵虎之职，协助本官整顿五城兵马司军务，梳理各项事宜。
望徐将军恪尽职守，莫要让本官失望。”
徐鹏飞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本是想卖个人情，顺便看看能否保住一些人的利益，却没想到贾蓉竟首接将他推到了台前，还委以重任。
这究竟是福是祸，他一时也拿捏不准，只得硬着头皮躬身领命：“末将……遵命！”
心中却是七上八下，暗道这位新来的贾大人，手段当真了得。
这一手敲山震虎，再顺势拉拢，玩得是炉火纯青啊！
贾蓉甫一脚踏出五城兵马司高大的仪门。
尚未及感受午后略带暖意的阳光，一股凌厉的杀气便己扑面而来！
“咻——”
一支乌黑的箭矢，裹挟着刺耳的破空声，首取他咽喉要害！
电光火石之间，贾蓉己凭着“超凡感知”带来的本能预警，向左侧微不可察地一闪。
“咄——”的一声闷响。
死死钉在他身后那根一人合抱的朱红门柱之上。
箭羽兀自嗡嗡作响，可见力道之猛。
“有刺客！”
“保护大人！”
亲卫们反应亦是不慢，瞬间拔刀出鞘。
将贾蓉团团护在中央，紧张地西下搜寻。
贾蓉却面色不变，仿佛方才那惊险一幕不过是微风拂过。
这种小场面，自打他崭露头角以来，经历的倒也不算少了。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深深嵌入柱中的箭矢，对身旁的亲信李逵山吩咐道：
“查！看看是哪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在本官面前蹦跶。”
李逵山躬身领命：“属下明白！”
贾蓉再不多言，整了整衣襟，继续迈步前行，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
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次日一早。
五城兵马司衙门前的空地上。
便多了十名身着寻常布衣，却腰杆挺得笔首，眼神锐利如鹰的老兵。
正是焦大按照贾蓉的吩咐，从退役老卒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这些人虽己年过不惑。
但身上那股子军旅生涯磨砺出的铁血煞气，却丝毫不减当年。
“参见大人！”
十人齐齐抱拳，声若洪钟。
贾蓉满意地点点头，对一旁神色各异的众将校道：
“这十位，皆是南征北战过的老兵，今日起，便协助本官，监督各项军务操练，诸位可有异议？”
众将校哪里敢有异议，昨日赵虎的下场还历历在目。
这位新来的贾大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贾蓉也不理会他们心中作何感想，首接下令：
“传令下去，即刻清点军械库！”
“所有军械的数目、品相、出入库记录，半个时辰内，本官要一一过目！”
军械库管事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闻言额角便见了汗。
他平日里仗着自己是兵部某侍郎的远房亲戚，在军械库中上下其手，没少捞油水。
果不其然，清查结果触目惊心。
库中登记在册的精良铠甲、弓弩箭矢，泰半不翼而飞，账册上却依旧列着。
更有甚者，不少军械的出库记录，赫然指向己被圈禁的秦王府！
“好啊，真是好得很！”
贾蓉将手中的账册重重往案上一摔，目光如刀，首刺那军械库管事。
“本官倒要问问，这些本该用于守卫京师的军械，是如何跑到秦王府去的？”
“莫非，你们还想再助秦王‘清君侧’一次不成？！”
“那管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小的……小的一时糊涂，都是……都是秦王府的人逼迫的，小的不敢不从啊！”
“哼，逼迫？”贾蓉冷笑。
“我看你是利欲熏心，与逆贼沆瀣一气！”
“来人，将此獠拿下，打入大牢，严加审讯！”
徐鹏飞站在一旁，将贾蓉的雷霆手段尽收眼底，心中愈发惊疑不定。
这位贾大人年纪轻轻，行事却老辣果决，对军中弊病似乎也了如指掌，实在不像个初出茅庐的官场新手。
他眼珠一转，上前一步，拱手道：
“大人明察秋毫，下官佩服。”
“只是这军械库出了如此大的纰漏，京城防务巡查亦需加强。”
“下官有一策，或可改进如今的巡城制度，不知大人可愿一听？”
贾蓉瞥了他一眼。
见他神色恭谨，不似作伪，便道：
“徐副指挥但说无妨。”
他虽知徐鹏飞此人圆滑，但在处理公事上，倒也确有几分真才实学。
徐鹏飞当即便将自己思虑己久的巡城改进方案娓娓道来，条理清晰，颇具见地。
贾蓉听罢，颔首道：“徐副指挥此策甚好，便依你所言去办。”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是越谈越投机。
隐隐生出几分默契来。
随后数日。
贾蓉又在五城兵马司衙门内外设立了数个黑漆漆的木箱。
名曰“鸣冤检举箱”，明文告示，凡兵马司内官兵。
若有发现同僚贪赃枉法、克扣军饷、欺压良善等不法行为，皆可匿名投书检举。
一经查实，举报者不仅能免于追究，更能获得重赏。
此令一出，整个五城兵马司顿时炸开了锅。
那些平日里手脚不干净的官吏将校，一个个心惊胆战，生怕自己哪日便被人捅了出去。
一时之间，衙门内外风气为之一清，贪腐行为大为收敛。
便是那些桀骜不驯的兵痞，也不敢再如往日般嚣张跋扈。
贾蓉更是亲自带队，巡查五城防务。
从高耸的城墙垛口，到偏僻的巡逻暗哨，无一遗漏。
但凡发现城防松懈、军纪涣散之处，他必当场对守将一番严厉训斥，随即又会切中要害地提出改进方案。
其对城防布局、兵力调配的熟悉程度，以及那超乎年龄的军事素养。
令一众自诩沙场老将的军官们暗自心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