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起地上的黄叶,给西合院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紧张又兴奋的味道。
几辆解放卡车停在胡同口,车厢里码得像小山一样的大白菜,青白相间,
宣告着一年一度的冬储“战役”正式打响。
这关乎着整个冬天饭桌上的内容,没人敢怠慢。
三大爷阎埠贵拨着算一盘珠子,噼里啪啦响,嘴里念念有词。
“这颗多二两菜帮子,不行。
那颗叶子发黄,折秤。
解成,去,把那颗抱过来称称!”
他不仅要计算斤两,连每颗白菜的出菜率都恨不得算到小数点后两位。
二大爷刘海中则背着手,挺着肚子,指挥着刘光天和刘光福。
“挑大的!
要那个最壮实的!
咱们家的白菜,摞在窗根底下,也得是院里最气派的!”
这买的不是菜,是他的官威和面子。
贾家也领到了购菜票,秦淮茹攥着那几张票,指尖都有些发白。
兜里那点钱,买少了,贾张氏的嘴能把她活剐了;
买多了,下半个月一家人就真得喝西北风。
贾张氏在她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催促。
“杵着干嘛?
去找傻柱啊!
让他帮着挑,帮着扛,顺便……让他把钱也掏了!”
秦淮茹的身体僵了一下。
轮到江寒家了。
院里不少人明里暗里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个“躺平大师”怎么应付这场硬仗。
江寒打了个哈欠,指了指那堆积如山的白菜。
“霞妹,去吧,你挑。”
南海霞有些怯生生地拉了拉他的衣角。
“我……我不会挑啊。”
“没事。”
江寒把手插进口袋,
“看着哪个顺眼,就搬哪个。”
这话一出,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窃笑声。
许大茂正好打水路过,听见这话,差点把手里的暖水瓶摔了。
他阴阳怪气地扬起嗓门。
“哟,我当是什么高招呢,原来是看眼缘啊!”
“真是傻人配傻子,买白菜跟挑女婿似的,能当饭吃?”
南海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傻柱正扛着两颗大白菜路过,一听许大茂那欠揍的调调,火气就顶了上来。
他把白菜往地上一墩,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许大茂,你他妈嘴里能不能吐出点象牙来?
人家小两口的事,轮得到你在这儿放屁?”
许大茂脖子一缩,嘴上却不饶人。
“我怎么了?
我说错了吗?
买菜不挑不拣,这不是棒槌是什么?”
“你!”
傻柱把袖子一撸,眼看就要动手。
“柱子哥。”江寒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犯不着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去吧,别怕,就挑你喜欢的。”
有了丈夫的鼓励,南海霞定了定神,走到白菜山前。
她不像别人那样又拍又按,只是认真地看着,
然后挑出几颗自己觉得“长得好看”的。
傻柱看不惯许大茂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主动上前。
“弟妹,我帮你搬!”
他一手一个,轻松地夹起两颗白菜,转身就往江寒家走。
院子里的地不太平,傻柱脚下被一块凸起的砖头绊了一下,身子一趔趄。
“哎哟!”
他手一松,一颗白菜脱手飞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啪嚓!”
白菜应声裂开,一道清晰的裂缝从菜帮子一首延伸到菜心。
“完了完了,这得摔烂了!”
“这下亏大了,摔开的白菜存不住啊!”
许大茂更是幸灾乐祸,第一个凑了上去。
“看看,看看!
我说什么来着!
这就是瞎挑的下场!”
然而,所有人的议论,都在看清那裂缝里的景象时,戛然而止。
裂开的白菜,从切面看过去,菜叶层层叠叠,卷得异常瓷实,
中间几乎看不到一点空隙。
那淡黄色的菜心,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这是难得一见的上等好菜!
整个院子,安静了一瞬。
“嘿,这运气……”有人小声嘀咕。
许大茂不信邪,撇了撇嘴。
“蒙的呗!
一堆烂菜里,总有那么一两颗好的!”
“是吗?”江寒淡淡地开口。
他走到另一颗完好无损的白菜旁,从厨房里拿出菜刀。
“那就再切一颗,让大家开开眼。”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江寒手起刀落。
“咔!”
白菜被一分为二。
切面光滑如镜,同样的瓷实,同样的毫无空心,品质甚至比刚才那颗还要好。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下没人再说是运气了。
众人看着南海霞,那眼神都变了。
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看起来瘦弱文静的女人,居然还有这种本事?
三大爷阎埠贵使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费尽心机算计来的那几颗白菜,
又看看江寒家门口那堆“傻挑”出来的上品,怎么也想不通。
他那套精打细算的理论,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秦淮茹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步步为营,算计到骨子里,日子却越过越苦?
而那个南海霞,什么都不用做,好运就自己找上门来?
“叮!”
江寒的脑海里,系统的声音悦耳动听。
“检测到宿主之妻南海霞,“旺夫福星”属性被初步激发并获得邻里认知。”
“对比参照对象(秦淮茹)被众人下意识视为“丧门星”,
其家庭困境与宿主家庭的“好运”形成强烈反差。”
“对比判定:大胜!”
“奖励:“储物空间”扩容至2立方米。”
“奖励:“特殊肥料”一包(己存放于储物空间,可用于小范围种植,极大提升作物品质与产量)。”
江寒看着妻子被众人用惊奇、羡慕的目光包围,不再是之前的忽视和轻蔑,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选的媳妇,当然是最好的。
他要让这院里所有人都看清楚,谁才是被低估的“真龙之凤”。
秦淮茹收回视线,转身走回自家阴暗的屋子。
她脸上那惯有的柔弱与愁苦,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一点点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怨毒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