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枫则是总策划和财务大总管。他【系统】全开,精确计算着每一文钱的支出和预期收益。他用剩下的钱,在铺面(勉强修好了)门口挂起一块简陋的木牌,上面是张子翔用毛笔写的三个歪歪扭扭却筋骨嶙峋的大字——“醉仙居”。同时,他亲自操刀,对那套蒸馏设备进行最后的组装调试,并开始小批量地蒸馏“烧刀子”。浓郁奇异的酒香,开始从这破败小院的缝隙中幽幽飘散出去,引得巷子里的酒虫们频频吸鼻子。
“老李,咱这‘醉仙居汴梁分号’,是不是太寒酸了点?”陈天行抹了把汗,看着依旧破旧但总算结实不漏雨的房子和那个寒酸的招牌。
“寒酸?”李云枫小心地将一滴晶莹剔透的“烧刀子”原浆滴入杯中,看着它挂杯的痕迹,闻着那霸道纯粹的香气,眼中闪烁着精光,“酒香不怕巷子深。更何况,我们这‘深巷’,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
他走到窗边,推开那扇新糊了窗户纸的破窗。窗外,是汴梁城傍晚升起的万家灯火,远处樊楼和丰乐总号(在建)工地的灯火尤其辉煌。甜水巷里,孙二娘在吆喝着卖最后几个炊饼,赵铁匠铺子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宋大爷慢悠悠地关上了吱呀作响的院门。
炊烟袅袅,市声隐隐。这破旧的小院,仿佛成了汹涌汴河中的一叶扁舟,虽小,却顽强地扎下了根。
“第一步,安身立命。”李云枫轻声说,“第二步,让这‘烧刀子’的味道,飘进该闻到的人鼻子里去。”
他回头,对正在狼吞虎咽孙二娘炊饼的张子翔和陈天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准备好,我们的‘神仙酿’,要在汴梁,开张了。”
甜水巷的清晨,是被孙二娘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唤醒的。
“刚出锅的炊饼——!热乎的炊饼——!芝麻馅儿的、豆沙馅儿的、管饱的实心儿炊饼——!”声音洪亮,穿透薄雾,带着面食特有的暖香,唤醒沉睡的巷弄。
紧接着,是赵铁匠铺子里传出的“叮当——叮当——”有节奏的打铁声,火星偶尔从敞开的门里溅到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发出轻微的“嗤”响。宋大爷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踱到井边,放下小木桶,吱呀呀地摇着那架被陈天行重新加固、上了桐油的辘轳。
在这片熟悉而充满生活气息的晨曲中,甜水巷深处,那间曾被王婆夸成花、实则破败不堪的小院,却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霸道而奇异的香气。
这香气初闻清冽,如同深秋清晨凝结的寒霜,首钻鼻腔;细嗅之下,又蕴藏着一种谷物被烈火淬炼后的醇厚底蕴,霸道地压过了炊饼的麦香、铁匠铺的烟火气,甚至井水的清冽。它像一条无形的、带着钩子的线,悄然探出小院低矮的土墙,在巷弄里蜿蜒游走。
“唔…什么味儿?这么冲?”一个早起去码头扛活的汉子吸着鼻子,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循着香味望向“醉仙居”的方向。
“香!真香!比孙家脚店的‘透瓶香’还带劲!”一个刚买完炊饼的老饕,捧着热乎乎的饼子,却忘了咬,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那扇新换了门板、依旧简陋的铺面。
“这是…酒香?”连打铁的赵铁匠都停下了锤子,抹了把汗,惊疑不定地看向隔壁小院。
这香气,正是“醉仙居汴梁分号”今日开张的无声宣告——李云枫他们小批量蒸馏的“烧刀子”,终于成了!
开张!市井里的“神仙酿”
铺面经过陈天行“百工图谱”加持下的暴力修缮,虽然依旧难掩其“历史悠久”的本质,但至少屋顶不漏了,墙壁结实了,地面也勉强平整了。门口那块写着“醉仙居”三个歪扭大字的木牌,被李云枫用红布条扎了个喜庆的结。
没有鞭炮齐鸣,没有舞狮助兴,只有陈天行光着膀子(天热),露出一身古铜色的腱子肉和几道新鲜的木屑划痕,抱着一坛刚开封的“烧刀子”,稳稳地放在门口一张同样简陋的木桌上。坛口用红布塞着,但那霸道凛冽的香气,却如同实质般从缝隙里汹涌而出,瞬间成了整条巷子的焦点。
张子翔则充分发挥他“汴梁通”的本事,脸上挂着极具亲和力的笑容,手里端着几个粗瓷小碗,站在门口吆喝:
“街坊邻居们!走过路过莫错过!新店开张,醉仙居‘烧刀子’今日尝鲜价!五文钱一小碗!让您尝尝什么叫‘神仙滋味’,什么叫‘一口入魂’!数量有限,先尝先得嘞——!”
他吆喝的词儿半文不白,带着点江湖气,又透着股新鲜劲儿,配上那霸道绝伦的酒香,瞬间吸引了巷子里所有人的目光。五文钱一小碗?这价格在汴梁的酒水里,不算便宜(普通浊酒两三文一大碗),但也绝非天价。关键是这香气…太勾人了!
“五文?这么贵?”有精打细算的大婶嘀咕。
“闻着是真香啊!比樊楼的‘玉液春’还冲!”懂行的老酒客眼睛发亮。
“尝尝!就冲这味儿,五文钱值了!”一个闻香而来的码头苦力,显然是酒中豪客,掏出五枚油亮的铜钱拍在桌上,“小二哥,来一碗!”
张子翔笑容更盛:“好嘞!壮士您是第一份儿!”他熟练地揭开红布塞,一股更加浓郁、几乎肉眼可见的酒气蒸腾而出!他用特制的竹提子(控制分量)小心地舀出一提,清澈如水、毫无杂质的酒液注入粗瓷碗中,在晨光下折射出的光泽。
那苦力汉子迫不及待地端起碗,先是凑近深深一嗅,脸上露出迷醉的神色,随即仰头就是一大口!
“嘶——!哈——!!!”
只见那汉子浑身猛地一僵,眼珠子瞬间瞪圆,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涨得通红!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又像是被一道滚烫的闪电劈中了天灵盖!足足憋了好几秒,才猛地吐出一口带着浓烈酒香的白气,发出一声既痛苦又畅快的长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