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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无形的、源自力量碾压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
那泼皮脸上的嚣张瞬间凝固了。他抬头看着陈天行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和砂锅大的拳头，再看看对方那毫无波澜、却仿佛在看一只蝼蚁的眼神，嚣张气焰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他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色厉内荏地嘟囔了一句：“…哼！神气什么！爷…爷改天再来！” 说完，竟不敢再看陈天行，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跑了。
“呸！什么玩意儿！”孙二娘朝着泼皮的背影啐了一口。
“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赵铁匠冷哼道。
街坊们看向陈天行的眼神，则多了几分敬畏。
一场小小的风波，被陈天行纯粹的“物理威慑”轻松化解。但李云枫和张子翔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这泼皮，是单纯的见财起意？还是…某些人的探路石子？
夜幕下的谋划与“樊楼”的契机
打烊后，小院里点起了油灯。三人围坐在那张修补过的破木桌旁，清点着今天的收获。沉甸甸的一串铜钱（约三百多文）放在桌上，散发着的金属光泽。
“开门红！”张子翔兴奋地搓着手，“下午虽然人少了点，但口碑打出去了！好几个尝过的都说还要买，还有人问有没有整坛的！”
“整坛的利润更高，”李云枫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系统】在脑中同步计算，“但我们现在产量有限，设备也简陋，大规模蒸馏风险高。先以‘限量精品’的模式走，吊足胃口，也能卖上价。”他顿了顿，“今天那个泼皮…不是偶然。”
“我也觉得，”陈天行闷声道，“那小子眼神不正，一看就是有人指使的。”
“丰乐楼，或者他们手下的地头蛇。”张子翔肯定地说，“我们动静虽小，但瞒不过有心人。尤其是这酒香…太特别了。他们迟早会找上门。”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护身符’，或者说，一个足够硬的‘靠山’。”李云枫眼中精光闪烁，手指点在地上画出的汴梁简易地图上，精准地戳在“樊楼”的位置。“高衙内在对面开‘丰乐总号’打擂台，樊楼的压力最大。他们最需要什么？”
“需要能压过丰乐楼的新奇玩意儿！需要留住客人的镇店之宝！”张子翔瞬间反应过来，“我们的‘烧刀子’！”
“对！”李云枫点头，“这是我们的敲门砖，也是我们破局的关键！首接去樊楼献酒，太刻意，也容易被人截胡。我们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樊楼主动注意到我们，并且心甘情愿为我们挡下一些麻烦的契机。”
“契机？”陈天行挠头，“这玩意儿上哪找去？”
李云枫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那本翻得起了毛边的《东京梦华录》，翻到记载樊楼盛况的那几页：“契机，就在这书里，也在这汴梁城的市井百态中。子翔，你明天去州桥夜市和大相国寺庙市转转，重点留意那些给樊楼供货的商贩，特别是负责采买新奇食材或酒水的管事。打听打听，樊楼最近有没有什么‘品鉴会’或者‘斗宴’之类的活动？或者…哪位大人物要去樊楼设宴，点名要新奇玩意儿？”
“明白！”张子翔眼睛一亮，“包在我身上！保证把樊楼采办他小舅子喜欢什么下酒菜都打听出来！”
“老陈，”李云枫转向陈天行，“这几天辛苦点，除了日常蒸馏，再弄点‘小玩意儿’出来。”
“啥小玩意儿？”
“比如，”李云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把我们的‘烧刀子’，用不同的香料稍微浸渍一下，弄出几种不同风味的‘限量体验版’？要那种香气特别、口感略有差异，但核心还是霸道凛冽的。记住，量一定要少！包装…嗯，就用我们装酒曲的那种小竹筒，洗干净，刻个简单的‘醉’字。”
“搞这么多花样？”陈天行不解。
“这叫‘产品矩阵’和‘饥饿营销’。”李云枫解释道，“让那些尝过的人，除了记住‘够劲’，还要产生‘咦，上次喝的那种带点花香/果香/药香的好像也不错？下次得再尝尝别的’这种感觉。物以稀为贵，越少越勾人，越能引起话题。等传到樊楼那些老饕耳朵里…”
“高！实在是高！”张子翔竖起大拇指，“老李，你这脑子不去做奸商…哦不，商业奇才，真是屈才了！”
陈天行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执行命令没问题：“行！交给我！图谱里有香料配伍的方子，我改改就行！”
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将三人的身影投射在修补过的土墙上，显得格外高大。窗外，汴梁城的万家灯火如同星河般璀璨，远处樊楼和丰乐楼工地的灯火更是辉煌夺目，如同两座对垒的灯塔。
在这甜水巷的陋室中，三个穿越者，正用着来自现代的知识和金手指赋予的能力，小心翼翼地编织着一张融入汴梁、并试图撬动风云的网。霸道的酒香在小院中弥漫，与巷子里飘来的炊烟、打铁声、孩童的嬉笑以及宋大爷轻微的鼾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真实而坚韧的烟火气。
“明天，”李云枫吹熄了油灯，只留下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去把这汴梁的水，再搅动得浑一点。”
张子翔的情报网如同蛛丝般在汴梁的市井中铺开。凭借【万物通晓】对语言的掌控和天生自来熟的亲和力，他很快混入了州桥夜市和大相国寺庙市的商贩圈子。几碗“烧刀子”下肚（限量供应，只给关键人物尝鲜），几段汴梁城最新鲜热辣的八卦（张子翔总能适时抛出点“猛料”换取信任），消息便如溪流汇入江河般涌来。
“樊楼？嘿！最近可不太平！”一个给樊楼后厨供鲜鱼的老渔把头抿了口小碗里的“烧刀子”，脸泛红光，压低了声音，“听说丰乐楼那边放话了，要在下月初八‘斗酒宴’上，用他们新搜罗来的什么‘西域火云烧’，把樊楼压下去！樊楼的李老掌柜，急得嘴角都起燎泡了！”
“可不是嘛！”旁边一个卖时令干果的小贩接口，“最近樊楼的采办管事赵三爷，腿都跑细了！到处寻摸新奇酒水点心，给的钱都比往常大方！听说连宫里的李公公都过问这事了，说官家最近就喜欢尝个新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