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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阳光刚漫过阳台栏杆，婉晴就被肚子里的胎动弄醒了。小家伙踢得很欢，像在跟她打招呼，她摸着微微隆起的孕肚笑，转头看见陆启俊还蜷在被子里，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影——这是他难得的周末懒觉，往常这个点早被科室的急诊电话叫走了。
“陆启俊，醒醒。”婉晴用脚趾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腿，“今天得去趟商场。”
陆启俊迷迷糊糊睁开眼，伸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着她发顶蹭了蹭：“不去医院查房了？”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掌心还习惯性地护在她肚子上，“小家伙刚才是不是踢你了？我好像听见动静了。”
“踢得可欢了，估计是知道要给他买东西。”婉晴笑着拍开他的手，“预产期就剩一个月了，宝宝用的东西得备齐。奶瓶、围脖、纸尿裤，还有小衣服小鞋子，妈做的被子褥子够多了，不用买这些。”
“前阵子谁说‘还早呢，不急’？”陆启俊挑眉，伸手捞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日期，忽然坐起来，“还真是，我这脑子，上周门诊连轴转，都忘了算日子了。”他掀被子下床时，差点被床尾的毛绒玩具绊倒——是静宁昨晚扔在这儿的小兔子，“静宁呢？让她也去，给弟弟挑双好看的小鞋子。”
“在厨房跟奶奶打电话呢，说要给弟弟要个粉色的围脖。”婉晴披了件针织开衫下床，看见陆启俊正对着镜子系领带，忽然走过去帮他把歪了的领结系好，“别系这么紧，今天不上班。”
陆启俊顺势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掌心按了按：“跟你出门，得正式点。”他低头看她的肚子，“买完东西去吃你想吃的那家椰子鸡？我查了，孕妇能吃，不加太多调料。”
母女俩的对话从厨房飘过来时，静宁正举着电话喊：“奶奶，妈妈说不用买被子，那我能给弟弟挑个恐龙图案的纸尿裤吗？”婉晴走过去时，看见女儿踮着脚趴在料理台上，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南瓜饼——是早上婆婆送来的，说“给静宁当早点，婉晴得吃点清淡的”。
“恐龙图案太硬了，弟弟皮肤嫩。”婉晴捏了捏女儿的脸蛋，“挑个小兔子的好不好？跟你小时候用的一样。”
静宁皱着眉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那小鞋子要带亮片的！闪闪闪的，弟弟穿上像小王子！”
商场的母婴区刚开空调，暖融融的。陆启俊推着购物车，婉晴牵着静宁走在前面，货架上的小衣服挂得整整齐齐，粉的蓝的像一片小云朵。静宁一进门就挣脱妈妈的手，扑到挂着小鞋子的货架前，踮着脚够最上面那双银色的婴儿鞋，鞋面上镶着颗小小的珍珠。
“妈妈你看！这个跟你发卡上的一样！”她举着鞋子跑回来，鞋跟还没她手指长，“弟弟穿上肯定好看！”
陆启俊接过鞋子看了看，指尖捏着鞋底试了试软硬度：“鞋底还行，不硌脚。”他转头问婉晴，“买两双？替换着穿。”
婉晴笑着点头，目光落在旁边的奶瓶货架上。她拿起一个玻璃奶瓶，对着光看了看瓶口：“要这种宽口径的，以后冲奶粉方便，你笨手笨脚的也不会洒。”陆启俊凑过来看说明，手指划过“防胀气”三个字：“这个好，上次看育儿书说，防胀气的能少让宝宝吐奶。”他说着往车里放了两个，又拿起配套的奶嘴，对着灯光照了照孔的大小，“得要S号的，新生儿用的。”
挑小衣服时，婉晴翻着标签看尺码：“买52码的就行，刚出生的宝宝长得快，太大了穿着不舒服。”她拿起一件鹅黄色的连体衣，袖口有松紧设计，“这个好，换尿布不用脱整件，你半夜起来换也方便。”陆启俊忽然从旁边拿过一件印着小熊图案的，跟婉晴手里的叠在一起：“这件跟静宁小时候穿的那件像，她满月照就穿的这个图案。”
静宁听见这话，立刻跑去找，果然在角落的货架上翻出件粉色的小裙子：“那这个给妹妹穿！妈妈你看，裙摆会转圈圈！”她举着裙子转圈，裙摆扫过陆启俊的腿，“爸爸，我们买这个吧，万一弟弟是妹妹呢？”
陆启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都买，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咱们都要。”他转头看见婉晴正拿着几条小围脖比对，有条纹的、带小熊耳朵的，还有条浅灰色的，毛线软软的像棉花。
“这个好，”婉晴拿起灰色那条，往自己手腕上绕了绕，“毛线细，贴着脖子不扎，冬天裹着暖和。妈做的被子是厚的，围脖就得薄点，不然捂得慌。”她忽然想起什么，笑出声，“上次妈来，说给宝宝做了六条被子，薄的厚的夹棉的都有，说‘不能让我的孙孙冻着’，我跟她说用不了这么多，她非说‘多备着总没错’。”
陆启俊推着车跟在后面，听她念叨着妈妈做的被子，心里暖烘烘的。他想起上周回家，看见岳母蹲在缝纫机前，戴着老花镜给被子锁边，针脚密得像鱼鳞，手里还攥着张纸条，上面是婉晴写的“宝宝预产期前后气温”。
走到纸尿裤货架前，婉晴蹲下身翻找型号，陆启俊赶紧扶着她的腰：“慢点，别蹲太久。”他自己蹲下去，拿起一包新生儿专用的，翻到背面看成分表，“要这种棉柔表层的，上次静宁小时候用的那种太硬，红了好几天屁股。”婉晴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往车里放了两包湿巾：“这个带盖的，不容易干，换尿布时擦屁股方便。”
购物车渐渐满了，静宁抱着那只亮片小鞋子不肯放，时不时往车里看一眼，像在清点自己的“战利品”。婉晴靠在陆启俊肩上歇脚，看着货架上那些小小的物件，忽然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那个还没见面的小家伙，己经有这么多人在为他准备着，有妈妈做的被子，有静宁挑的小鞋子，有陆启俊仔细选的防胀气奶瓶。
“差不多了吧？”陆启俊低头问她，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要不要再看看婴儿床？上次看的那款带摇篮的，你说挺好。”
婉晴摇摇头，指着车里的东西笑：“这些够了，婴儿床妈说让老家的木匠做，说实木的环保。咱们啊，就等着他出来就行。”
结账时，静宁非要自己抱着小鞋子，说“要亲自送给弟弟”。陆启俊拎着两大袋东西走在前面，婉晴牵着女儿跟在后面，阳光透过商场的玻璃顶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像铺了层金纱。
“爸爸，”静宁忽然仰起头，“等弟弟出来，我能抱他吗？就像你抱我那样。”
陆启俊回头，看见婉晴正低头笑，孕肚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曲线。他停下脚步，伸手揽住妻女的肩：“能啊，到时候咱们一起抱他，看他是不是像你说的，穿上亮片鞋像小王子。”
婉晴靠在他胳膊上，感觉肚子里的小家伙又踢了踢，像是在回应。她看着手里的购物袋，里面装着的不只是奶瓶围脖，还有一家人满满的期待——就像妈妈做的被子那样，厚实、温暖，裹着将要到来的新生命，稳稳当当的，全是踏实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