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立即通知将新研的蒸汽机二代装配至蒸汽船上。可减少大量的煤炭损耗,这一次出海便启用改造后的新船,再讲船厂新造的六艘大船,一并安排前往天竺、波斯及非洲航线。沿非洲海岸线首抵南非,打通非洲沿海通商之路。另在阿拉伯海寻一适宜小岛,设补给站囤储煤炭,专供蒸汽船补给所用。”
师爷恭敬颔首,抄起案头铜制电话,迅速联络船厂安排改造事宜。
“走,随本府前往科学院,查看发电机研制进度。”
师爷面露疑惑:“大人,这发电机竟如此紧要?您近日日日亲临督看进度。”
“此乃关乎我朝未来布局的战略要项,你速去告知科研众人,务必加快研制进程。”
“遵命!大人请。” 师爷侧身引路,二人快步朝研究院行去。
一踏入科学院大门,实验室方向便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师爷神色骤变:“大人,这声响不妙!” 话音未落,身着白大褂的老匠老张头满头大汗奔出,大褂下摆沾满黑亮油渍。
“大事不好!机组的蒸汽导管骤然爆裂,转速失控啦!” 老张声音发颤。
陈铮疾步踏入实验室,热浪裹挟着刺鼻油味扑面而来。宽敞厂房内,银灰色蒸汽管道如巨蟒盘桓,本该平稳运转的汽轮机剧烈震颤,管道接缝处白汽喷涌,地面上,黑色油渍顺着排水槽蜿蜒流淌。
“快断开蒸汽供应!” 陈铮高声下令。蒸汽停供后,凑近细察爆裂的导管。断裂处呈锯齿状,金属表面布满细密裂纹,显然并非单纯压力过载所致。
师爷手持羊皮记录本紧跟其后:“观此现场痕迹,似是材料疲劳引发的突发破裂。可这批导管乃用上好精钢所铸,不该出此问题……”
正说着,负责设备维护的李组长匆匆赶来:“大人,出事前汽轮机转速达正常的一点三倍,操作匠人言当时蒸汽压力陡升,然压力表却显示如常。”
陈铮眉头紧蹙,目光扫过墙上简易仪表,角落里的蒸汽流量计倏然引起他的注意:“将流量计数据尽数导出,自昨日试运行起的所有记录都要。”
数据很快呈上,陈铮盯着跳动的数字,突然指着某一时段:“此处有蹊跷。凌晨丑时,蒸汽流量忽现异常波动,可系统日志竟无丝毫报警记载。”
师爷凑近一看,倒抽冷气:“莫不是有人篡改了数据?”
“先勿急下定论。” 陈铮转身走向控制终端,快速调取系统日志,“彻查所有接触过控制系统之人,再传讯铸造厂,令其即刻对爆裂导管做成分查验。”
恰在此时,角落传来 “砰” 的闷响,陈铮暗中准备的备用蒸汽罐的安全阀猛然起跳,大量蒸汽喷涌而出。白雾瞬间弥漫,现场能见度骤降。
“所有人后退!速关总阀门!” 陈铮大声指挥。待总阀门关闭,一根细金属管 暴露在眼前—— 本该装在蒸汽管道上的温度传输管路。
“师爷,你瞧。” 陈铮拾起金属管,“这根管路根本未接入压力系统,蒸汽压力高低全然无法调控。”
白雾渐散,现场一片狼藉。陈铮面色凝重:“此番事故绝非偶然,背后绝对有大文章。”
师爷郑重应道:“学生即刻成立调查组,彻查此事!”
“发电机研制不可停滞,但监管必须严加。传令下去,今夜召开紧急会议,凡涉及此项目者,一个不落尽数到场。”
夜幕降临,科学院灯火通明。然而,负责现场监测数据的匠师刘福通却未现身,且踪迹全无。
“情形己然明晰,速派人搜查刘福通宅邸,将其及家属一并控制。” 陈铮心头警铃大作,料定这是窃取技术的内奸作祟。
“大人,铁柱刚遣人来报,刘福通携家眷不知去向。” 师爷得到消息
“即刻拟下海捕文书,命画工摹其形貌,将通缉令张贴至各州府县衙、关隘渡口。凡能提供线索助其归案者,赏白银千两;知情不报者,按通敌同党论处!” 陈铮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案头朱砂砚泛起涟漪,“速查刘福通户籍族谱,凡其宗族中有人在朝为官、参与朝廷机要者,一律停职收押!其五代以内血亲,永不得为官、涉足任何朝廷项目。再命《崇州日报》每日头版连载通缉令,务必让天下人都知朝廷追凶决心!不擒获此獠,誓不罢休!”
“遵命,大人!学生这便去办。”
“此外,对核心项目参与人员须严加审查,但凡有丝毫可疑者,一概不得参与核心技术研制。”
“是,大人。”
翌日,一张大宋朝通缉令贴满了崇州及周边州府的大街小巷。浆糊未干的黄纸上,朱砂勾画的 “刘福通” 三字如血般刺目。
“让让!都让让!” 挎着腰刀的差役将人群拨到两侧,清了清嗓子扯开嗓子宣读,“逆贼刘福通,祖籍静海,身负通敌叛国、窃取朝廷机密重责。此贼监守自盗,致使科学院核心技术外泄,实乃国之蛀虫,罪大恶极!
经查,刘福通丧失理念,道德败坏,现悬重赏白银三千两,缉拿刘福通及其家眷归案。望天下臣民共襄义举,若有知其踪迹者,速报官府。凡提供线索助其就擒者,赏银立付。
其家族共一百七十五人,其亲属宗族中,凡涉朝廷官职、参与机要项目者,即刻停职收押,严审有无串通!刘氏宗族三代以内血亲,永不得入朝为官、涉足任何朝廷项目,亦不得任教于太学、州府县学及各级官办书院,不得参与商贸局辖下所有商事活动,不得入职朝廷开办的工坊、织造局、军器监等机构,以儆效尤!
各州府县衙、关隘渡口,务必广贴告示,日夜盘查,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