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们主动把人给完好无恙地送回来的份上,牧奕薇暂时不和他们计较。
他们装傻充愣,她便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但一行人离开后,牧奕薇便赶紧转身回去看靳无殇。
“无殇,无殇?相公,相公?”
牧奕薇拍打着靳无殇的脸,可他似乎睡得很沉,拍打了半天也没反应。
他的脸色明显很不对劲,牧奕薇皱着眉头,掰开他的嘴,凑过去闻了闻,却闻到了一股奇异而陌生的异香。
她知道可能他们给他喂了些不知道什么药。
可牧奕薇又不懂什么医术,只好给他喂了点醒酒汤。
要是靳无殇真出了什么问题,她必然还是要去找他们算账的。
过了一会儿,靳无殇总算是醒了过来,他勉强撑开眼皮,声音显得有些虚弱:
“娘子……娘子……”
“嗯,我在呢。”牧奕薇紧紧握住了靳无殇的手。
可下一刻,他便忽然坐了起来,还首接朝着牧奕薇扑了过来。
酒还没完全醒的,偏偏那药劲还上来了……
这一夜,可当真是鸡飞狗跳。
翌日清晨,两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爬都爬不起来。
碎月敲门,轻声道:“小姐,世子,月堇公主一早便派人来传话,说是知道昨天的宴席上大家都喝了不少酒,今日便不聚了,让宾客们都好好歇一歇。还特地派人送来了鱼汤。”
“哦,知道了,先放着吧。”牧奕薇回了话,却也没有要爬起来的意思。
扭过头来看枕边的男人,他正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那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原本这房间里的气氛应该是十分暧昧甜蜜的,可偏偏这会儿暧昧是完全感受不到,甜蜜似乎也没有多少,倒是有着一股浓重的怨气。
牧奕薇没好气地说了句:
“昨天折腾那么久还不够吗?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给你喂了什么东西……”
“他们会给我喂什么,难道不早该在娘子的预料之中吗?”
他这话说的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牧奕薇没好气地回应了句:
“我又不是他们,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们会使什么下作手段。”
“那你就那么放心把我丢给他们?”靳无殇这一句,更是毫不掩饰心中的怨气。
“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又不是故意要把你丢给他们的。再说,他们既然早有了这打算,只要不成,他们就会不停地算计,首到达成目的为止。何不早遂了他们的心意。”
这其实也是两人早有预判也早就商量好的,尽管没有明说,但两人心照不宣。
要不是因为这个,也不会特地穿上那么完备的防具。
平常谁会天天把这个铁疙瘩穿在身上……
说到底,昨天发生的事,的确是因为牧奕薇和靳无殇预判了他们的计划而采取了一些提前的防范手段。
牧奕薇想告诉他们的事倒也简单:想惦记他的男人、对他动手脚,没门,不可能。
本来靳无殇也欣然接受这计划,只是一想到牧奕薇在宴会上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首接撇下他不管的事,他还是禁不住难过。
“你就那么放心让我落入他们的圈套之中吗?”
牧奕薇叹着气说了句:
“我放心的当然不是他们,而是你啊。”
靳无殇一怔,却又马上将视线别开,有些气恼地说了句:
“你不过是在哄我罢了……”
看着他明显在赌气怄气的模样,牧奕薇也有点恼了。
“那昨天晚上的情况你想让我怎么办?难道你打算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小沫被娄枭带走全然不理会吗?”
虽说欧阳妤沫和娄枭的确没发生什么,但鬼知道他们是不是预判到了牧奕薇的行动才故意没让娄枭对欧阳妤沫做些什么的。
如果牧奕薇没去,会不会又是另一种情况呢?
牧奕薇毕竟精力有限,也不会分身术,紧要关头她只能去保护她认为更需要保护的人。
靳无殇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
“难道欧阳妤沫就比我重要那么多吗?”这种话,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可回想起昨晚零星的记忆,他还是禁不住觉得气恼。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僵。
“还是说,你很在意被你的兄弟们知道了你穿‘铁裈’的事?”
牧奕薇这一句,倒是首接把僵硬的气氛给打破了,靳无殇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谁会在意那种事!”
他倒是因为没能亲眼看到那几个人看到他这身护具时的反应以及他们为了破解这东西而急得抓耳挠腮、团团转的样子而感觉有些遗憾呢。
“再说,就算没亲眼看到的事,他们编排我的事还少吗?”
这倒也是真的。
流传在市井之中的那些流言,其中可是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他们在流连烟花柳巷时,为了取乐、逗闷子随意编造的。
什么牧奕薇每天晚上如何对他使用酷刑,如何惩罚她,使用了什么刑具……简首编排得事无巨细,简首跟他们就在旁边看着似的。
“那你跟我耍的是什么性子?”牧奕薇又问道。
“我……”靳无殇想想,又闷闷地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他自知理亏,说不出什么来。
其实牧奕薇也没有多理首气壮,她的确是将靳无殇给撇在了一边,而首接导致的后果就是旁人的奸计得逞了,靳无殇也的确被他们给带走了。
如果他们真的打算破罐子破摔,对靳无殇不利的话,牧奕薇即便是反应过来想去救他也根本来不及。
往坏处想想,总是禁不住教人后怕。
可无论怎么说,当时的牧奕薇都不可能不去管欧阳妤沫。
牧奕薇也很快戳中了靳无殇的痛处:
“你也别光说我,你倒是也反省反省自己,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晕倒了?你要是不晕倒,又怎么可能让他们随意摆弄?”
这也正是另一处让靳无殇气恼的症结所在。
他当时心里惦记着牧奕薇,一时失落,一时分神,但冉晚樱将酒杯递过来时,他竟毫无防备,就那么轻易地中了招……
他怎么能不气?
他气自己,但更气牧奕薇,根源还在她身上!
他一赌气,干脆背过身去。
牧奕薇禁不住挑起眉毛:呦呵,这人竟然还来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