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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西回：雷击魂归 医首验尸
大乾永徽二十三年三月廿八，申时三刻。
龙漫漫只觉头皮发麻，手中狼毫笔杆突然迸出火花，剧痛袭来的瞬间，眼前闪过案头未完成的《太医院志》手稿。再睁眼时，她己身着青衫，站在弥漫着药香与血腥气的房间，面前的楠木棺中躺着面色青紫的宫女。
“院首？该验尸了。”小医徒捧着银针盘的手发颤，铜盆里的清水倒映出龙漫漫陌生的面容——眉如远黛，目若朗星，右眼角有颗泪痣，与她前世自画像中的“龙医生”竟有七分相似。
她下意识接过银针，指尖触到针尖时，前世解剖课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宫女七窍渗血，指甲青黑，龙漫漫以银针探喉，竟从中夹出半枚羊脂玉佩，玉佩上刻着“长乐未央”，断口处还沾着暗红血迹。
“此女死于中毒，毒发时曾剧烈抽搐。”她将玉佩放入锡盒，见盒底刻着“太医院密档”，字体与她前世导师的批注如出一辙，“去请慎刑司提审掌事宫女，本宫要问昨夜值夜情形。”
戌时初刻，慎刑司地牢。
龙漫漫捏着盏气死风灯，灯油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铁架上斜倚着个华服男子，腰间玉带勾上镶着北斗七星纹，正是剧中“闲散亲王”凌风。他指尖把玩着另半枚羊脂玉佩，嘴角噙着笑：“久闻太医院首能让死人开口，本王倒要瞧瞧，你如何查出先皇驾崩真相。”
龙漫漫将锡盒重重搁在石桌上，银针在灯下一划，映出凌风眼底的兴味：“亲王殿下可知，此女指甲内的朱砂粉，与先皇遗诏上的印泥成分相同？”她俯身逼近，嗅到他身上沉水香中混着极淡的艾草味，“而您玉佩断口的血渍，怕是比宫女的死期更早吧？”
凌风挑眉，玉骨折扇“啪”地展开，扇面上画着幅《北斗星图》，正是她前世书中主角的图腾：“有意思。若你能在三日内查明先皇死因，本王便依你所愿，如何？”他忽然倾身，折扇挡住她与狱卒的视线，压低声音，“但在此之前，你我需签份‘婚书’。”
龙漫漫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冰凉的石壁上。凌风指尖划过她发间银簪，簪头雕着朵栩栩如生的木芙蓉——那是她前世最爱的花：“先皇临终前留下遗训，若有奇人能解其谜，便赐婚于本王。你瞧这簪子，可是先皇命人按画像所制。”
画像？龙漫漫心中惊涛骇浪，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接过婚书，见上面盖着慎刑司大印，落款处“凌风”二字力透纸背，竟与她前世收到的“读者来信”笔迹相同。
“亲王殿下就不怕本宫是凶手同党？”她以银针挑开婚书暗格，里面掉出张药方，正是先皇临终前的“益气汤”方，却被人用朱笔圈出“附子过量”西字。
凌风忽然握住她手腕，指腹擦过她掌心薄茧：“本王查过，你十五岁便能通读《千金方》，二十岁著《医案存真》——这样的奇才，不该屈居太医院。”他松开手，玉骨折扇敲了敲石桌，“签了婚书，本王许你随意出入禁宫，查遍先皇遗物。”
龙漫漫望着婚书上的北斗纹，忽觉与她前世书迷会的徽章图案重合。她咬破指尖，在婚书角落画了个小小的“漫”字——这是她惯用的防伪标记：“成交。但本宫要的不止是查案权，还有……”她顿了顿，望向凌风腰间玉佩，“亲王殿下的坦诚。”
凌风大笑，声震地牢：“爽快！待你破了此案，本王自会告诉你，为何先皇画像上的‘奇人’，生得与你一模一样。”他抬手击掌，狱卒送来个檀木盒，里面躺着套银针——正是她前世失踪的“医圣针”。
“夜深了，院首请回。”凌风抛来枚令牌，上面刻着“凌”字，“凭此牌可出入王府，明日卯时，本王带你去见先皇最后一位近侍。”
龙漫漫握着银针盒转身，忽闻凌风在身后低语：“对了，你穿官服的模样，比本王想象中更动人。”
她脚步微滞，借灯笼光影望去，见凌风眼中映着她的背影，竟与前世书迷会上举着“龙医生加油”灯牌的男子身影重叠。走出慎刑司时，夜风卷起她衣角，露出内衬暗纹——竟是用银丝绣的《太医院志》目录，与她未完成的手稿章节丝毫不差。
子时三刻，太医院值房。
龙漫漫摊开先皇药方，对照《医案存真》批注，忽然在药渣图中发现异样——所谓“益气汤”，实则是慢性毒药“鹤顶红”与“附子”的混合剂，而解药，竟是她方才在凌风身上闻到的艾草香。
“原来如此。”她捏碎手中艾草，望着窗外明月，忽觉后颈发烫，伸手一摸，竟摸到枚淡色胎记，形状竟与凌风扇面上的北斗第七星相同。
案头烛火突然爆响，照亮墙上暗格。龙漫漫伸手一探，竟摸出本《太医院密档》，扉页贴着张泛黄的画像——画中女子穿着现代白大褂，站在太医院门前，白大褂上写着“龙漫漫”三字，而背景中的太医院匾额，与她此刻所在之处分毫不差。
画像背面，有行小楷：“吾去矣，望后来者破局。——老龙”
（第西回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