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双姝初逢御书房 太后医官论权谋
大乾永徽二十三年西月初一,巳时三刻。
冷清清端坐在御书房紫檀椅上,指尖抚过案头《贞观政要》,书页间夹着片干枯的薄荷叶——正是乐信前日驱蜂所剩。门外传来环佩声,龙漫漫身着五品医官服,腰间挂着太医院令牌,牌面刻着北斗第七星“摇光”。
“臣龙漫漫,参见太后娘娘。”她行大礼时,发间银簪轻晃,簪头木芙蓉与冷清清袖中刺绣暗合。
冷清清抬眸,见龙漫漫右眼角泪痣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与她前世笔下“医仙”角色如出一辙:“龙院首不必多礼。今日召卿来,是为长春宫疫病之事。”她推过案头《太医院密档》,里面夹着皇后所用朱砂粉样本,“卿可看出端倪?”
龙漫漫翻开密档,见“朱砂中毒”案旁贴着张药方,字迹与她前世批注别无二致:“此毒需长期施用,非朝夕可成。”她指尖停在“附子”二字上,忽然抬头,“娘娘可曾见过此字?”
冷清清心中一动,想起乐信掌心的“信”字刺青,面上却不动声色:“卿既通医术,可知‘异世之药’为何物?”她故意将“异世”二字咬得极重,见龙漫漫瞳孔微缩,知其听懂弦外之音。
龙漫漫起身,以脉诊为由靠近冷清清,指尖在她腕间轻叩三下——这是前世“摩斯密码”中的“是”。冷清清指尖回叩两下“幸会”,见龙漫漫袖中掉出半卷《千金方》,扉页画着与她《后宫权谋录》相同的残卷图腾。
“启禀太后,臣观娘娘脉象,似有郁结之气。”龙漫漫退后半步,声音朗朗,“需以‘疏肝理气’之法调治,臣愿每日亲奉汤药。”她暗中比出“三日后子时”的手势,冷清清会意——那是乐信约她密谈的时辰。
忽闻窗外竹影晃动,冷清清抬眼望去,见乐信与凌风并肩立于廊下,前者手中握着她遗落的《后宫权谋录》残页,后者把玩着龙漫漫的医圣针。两人目光相撞,竟同时露出了然笑意。
“有劳龙院首。”冷清清将密档收入暗格,取出枚刻着“清”字的玉佩递给龙漫漫,“此乃先皇所赐,卿可随身携带。”玉佩入手时,龙漫漫察觉内侧刻着北斗星图,与她掌心血纹吻合。
龙漫漫收下玉佩,从怀中掏出个锦盒:“臣亦有薄礼呈献。”盒中是支金镶玉簪,簪头雕着并蒂莲,与冷清清椒房殿的窗花纹样相同,“愿娘娘凤体安康,福寿永昌。”
御书房外,乐信望着手中残页,上面“双姝合璧,天下可定”八字被红笔圈了又圈。凌风用医圣针挑起片竹叶,针尖刻着“漫”字:“先皇果然神机妙算,竟连她们相遇的时辰都算准了。”
乐信将残页收入袖中,目光落在冷清清腕间玉镯上:“但天选者若生了凡心,这局……”他顿了顿,想起昨夜在密库所见的画像——冷清清身着皇后华服,与他并肩而立,“怕是要乱了。”
凌风轻笑,折下片竹叶吹起小调,曲调竟是前世龙漫漫写过的《医心谣》:“乱局才好看。本王倒要看看,她们是做执掌天下的‘天选者’,还是做我们的‘妻’。”
戌时三刻,椒房殿。
冷清清对着铜镜取下凤冠,见龙漫漫所赠玉簪与乐信的“清”字戒指在烛火下交相辉映。案头摆着乐信新送的《女戒》,里面夹着张纸条:“三日后子时,密道见。”她摸向簪头并蒂莲,竟按出个暗格,里面躺着半枚玉佩,刻着“漫”字。
与此同时,太医院值房。
龙漫漫望着凌风留下的北斗纹荷包,里面掉出张纸条:“三日后子时,御花园老槐树。”她将医圣针插入针囊,见针囊内侧刻着“信陵君赠”——那是乐信的字。
窗外,一轮弯月爬上宫墙。冷清清与龙漫漫同时摸向腰间玉佩,只听“咔嗒”轻响,两枚玉佩竟严丝合缝,拼成完整的北斗七星图,而中心位置,正是冷清清的“长乐”镯与龙漫漫的“未央”镯。
“原来如此……”冷清清望着镜中自己与龙漫漫相似的眉眼,忽然想起先皇密档中的“双生花”记载,“所谓天选者,从来不是一人,而是我们二人。”
龙漫漫在值房铺开《太医院志》,见最后一页画着冷清清与她的剪影,旁边写着:“双生花现,破局在即。”她握笔在旁批注:“既如此,便让这大乾王朝,瞧瞧异世之人的手段。”
是夜,皇帝在乾元殿批阅奏折,忽觉脖颈刺痛,竟从案头发现枚银针——针尾系着张纸条:“太后与医首,不可轻辱。”字迹力透纸背,正是乐信的笔迹。
他攥紧银针,望向窗外冷月,想起先皇临终前的叮嘱:“若见双生花,当退避三舍。”指尖一松,银针落地,滚入龙案下的暗格,竟与里面的半枚玉佩拼成完整的“长乐未央”。
(第六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