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自已之前已经验证过了,但是,要是林见山被王家诬陷成功了,自已肯定会被牵连!
自已还伸手拿过人家五大五十两银子呢,这忙得帮,不止是帮他,更是帮自已。
心里打好了算盘,也不管明显不明显,张庭远猛地掏出了匕首,飞快地就将马鞍上那块革给切了下来。
在张庭远的视角里,林见山就是被诬陷的没跑,他拿了林见山的银子,又知道林见山被抓也审不出来结果,更有几两的兄弟情谊,于是,就帮了林见山这个忙。
而在王家看来,林见山这孙子鸡贼得不行,将绝字狼头纹给磨没了,自家只是重新把销毁的证据给补上了,并不妨碍他真实的身份,因为他就是黑鹞子的把兄弟!
张庭远绕了一圈,面无表情地走回到了人群跟前,“你们自已去看吧。”
眼神扫过一众人,刻意停留在了林见山的脸上。
众人立刻激动地跑了过去。
惊了。
震惊了。
彻底惊呆了。
“印记呢?”王嫣然本能地脱口而出。
王乾田看向了曾高明,那眼神分明是在说,老子让你办的事情呢?!
曾高明伸手就指着被切掉的一块皮革,“这......一定是被谁切掉了。”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林德全不明白啊,丝毫不懂这些人聊的是什么天。
林见山顿时明白了刚才张庭远看自已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他有些后怕,更是庆幸自已舍得花银子,结交了这么一个兄弟。
然而此时此刻,不是露怯后怕的时候。
“二叔,我来给你解释解释,王家这帮畜生,是打算陷害我,哦,不对,应该是打算污蔑我,污我是黑鹞子的把兄弟。”
林见山伸手摸着马鞍,“现在呢?一条狗一只老狐狸还有一只破鞋......”
依次点过王家三人,“光着屁股推磨——转着圈丢人!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嫣然气得浑身颤抖,可偏偏又不敢发作,她怕,她是真的怕林见山把事情戳破了。
曾高明指着林见山吼道,“你再敢骂一句!”
“主子没吭声,狗倒是叫得挺欢。”林见山淡淡地一句话。
直接就让曾高明破防了,他可以接受自已把林见山腿打断,但是接受不了林见山说几句。
“住手,想干什么?还有完没完了?”张庭远走了过来,阻止了曾高明想要动手的举动。
“差爷,张捕头,我还有证据!”曾高明气急败坏,急得头皮都痒痒,恨不得现在就要让林见山死!
张庭远略显不耐烦,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他也知道王家跟知县的不浅关系。
回到花厅,曾高明就把之前林见山画的黑鹞子的画像给拿了出来,激动地抖着,“这!这就是证据!”
张庭远接过来一看,脸上有些尴尬,“你画的?”
“他,林瘸子画的,是他把兄弟黑鹞子。”曾高明很是激动。
张庭远擦了擦脸上被曾高明喷的口水,示意他离自已远一点,“这能证明什么?”
一句话,直接把曾高明问傻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张庭远继续道,“县衙门出过告示,张贴过黑鹞子的画像,怎么?需要把整个县的人都抓了?”
“可他林瘸子之前没去过县城,没见过黑鹞子,他不可能画得出来这个。”曾高明不甘心,死也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你怎么知道我之前没去过?”
林见山笑嘻嘻地问道。
“我......我就是知道,你个穷酸瘸子,你凭什么去?”
曾高明急红了眼,打心眼里就是歧视,就是看不起,就是觉得林见山是一滩狗屎,既然是狗屎,就只能待在粪坑里。
“呵,你可真是许仙的鸟——日怪,莫须有的罪名,说栽我头上就栽我头上了?”
林见山一顿嘲讽之后,转头对张庭远问,“张捕头,您觉得呢?”
张庭远顺手就把画像给撕了,“一派胡言。”
曾高明是急啊气啊,心里不甘啊。
反观旁边的王乾田,则是将林德全拉到了一边,“把信拿出来吧。”
“什么信?”
“这个时候,你就别装了,林瘸子寄存在林江武那里的信,是他联络黑鹞子的罪证,你把信给我,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王乾田是出血了,是出大血了,他太想要弄死林瘸子了,要是林瘸子不死,他睡觉都不安稳!
想要吗?
林德全是太想要了,一百两银子呐!
可是想要归想要,没这个能力,真的信被自已一不小心烧了,上面什么内容也没瞧见,所以才塞了一张白纸给林江武。
但是这话不能说啊,说了不就粘自已一身骚了吗,不知道不清楚没见过。
林德全直接敷衍了王乾田,无论王乾田怎么许诺,他就一句话,不知道,没有!
急了,王乾田彻底急了。
而就在王乾田干着急的时候,林见山开始了他反击了!
“正好,二叔也在,王乾田也在,张捕头也在,我今天要......休妻!”
说着,林见山掏出了那张白绫。
都是过来人,谁不懂这白绫是什么意思呢?
“昨夜新婚,王嫣然没有落红,婚前失贞,不配嫁给我林见山为妻!”
话落,白绫落。
整个花厅的人再次震呆惊傻了。
尤其是王乾田和曾高明。
这里面是两层事,第一层是李代桃僵假嫁女,第二层才是王嫣然明明一个黄花闺女什么时候失贞的?
张庭远则是一脸同情地看着林见山,心中暗忖,我说王家怎么会把这如花似玉的千金嫁给我这瘸子兄弟,敢情这女子并非完璧,我这兄弟看来也是被王家刚才的种种行为气得血气上涌,脑袋发热,戴不了这帽子了。
林德全更是憋着笑,冷不丁地来了一句,“我《大明律》有规定,丈夫若发现妻子不忠,可当场杀死妻子与奸夫,无需承担责任。”
“若妻子与人私通被捕,则需上公堂,并在堂上被笞杖或游街示众!”
言到此处还嫌不够,林德全转头对张庭远笑问,“张捕头我记得没错吧。”
张庭远点了点头,他这个捕头是捐来的,哪里晓得《大明律》是怎么回事,但是此时,不可露怯。
“不!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