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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珠不太确定：“呃，大概是吧。”
苏定岳：“登记造册了吗？”
蛮珠：“呃，大概登了吧。”
苏定岳捏了捏她的脸：“你呀，一个合格的主母要对大小事务都做到心里有数。”
蛮珠将他的手拍掉：“所以不能让表妹嫁出去，得给她绑个郎婿回来。”
苏定岳叹气：“一个合格的将军要对手下所有的事务都一清二楚才好调兵遣将。”
“好吧，”蛮珠点头，“我学。”
苏定岳：“你让云香和木嬢嬢拿名册来，我今日得闲，任你使唤。”
蛮珠：“嗯，不白干活，给你开工钱，十文够不够？”
苏定岳将她的手一拉，低声哄道：“不要工钱，要奖励。”
蛮珠在他手背亲了一口：“好好干。”
苏定岳眉眼带笑地贴近她：“要昨夜那样的奖励。”
蛮珠甩开他的手：“那你还是别干了，我找东安……”
苏定岳赶紧将她拉回来：“好好好，娘子，我干。”
又瞟了随行伺候的东安一眼。
东安赶紧识趣地赶紧走开，去找云香和木嬢嬢。
她俩大咧咧地来了，带来了账本。
前日，十二人，十二两，诊金加药费七十五两三钱八文。
昨日，西十六人，西十两，诊金加药费二百一十两九钱……
薄薄一本，很快就翻到底了。
呃……
苏定岳：“花名册有吗？”
木嬢嬢交上来另一本。
苏定岳翻开，还是不满意：“只记名字和来处是不够的。她们的身契呢？”
木嬢嬢：“都让她们自己随身带着呢。”
苏定岳便举了个例子：“比如这位李大丫，年龄几许，身高多少，体态如何要有描述。”
“来自何处、如何来更要记录，是自己上门求助，还是牙行所卖。”
“牙行所卖则要详细记下是哪家牙行的哪位经手人，卖价多少、当时的健康状况、又是从哪里购得。”
“从哪里购得要包括祖籍父母或兄长、转手过几次、每次的主家是谁、因何转卖……”
云香：“咱们又不留她们干活，也不图她们回报，等她们好了，愿意去哪就去哪，记这么细做什么？”
苏定岳正色道：“防细作、防敌袭、防隐忧、防后患……防微杜渐、未雨绸缪、曲突徙薪……”
蛮珠三人前面还听得懂，等他说到西字词，便露出了同款呆滞的神情。
见面前三人一色听不懂的模样，苏定岳改了大白话：“防暗箭伤人。公主走得越高，背地里的暗箭就会越多。”
“暗箭未必都来自对立的敌人，还有可能来自自己的阵营。”
木嬢嬢立刻严肃起来，她郑重无比地对苏定岳行了个礼：“多谢郎婿指点。”
苏定岳又建议道：“在这些被救助的女子离开之前，身契最好是留在我方手里。”
木嬢嬢：“那我和云香带人立刻去庄里一趟。”
苏定岳想了想，转头找东安：“你陪嬢嬢去一趟，打打下手，裨补缺漏。”
东安应了。
蛮珠跃跃欲试：“我也想去。”
她还没去过自己名下的庄子呢。
苏定岳：“你早朝是不是没认真听？”
蛮珠顿时有些心虚：“认真听了，听不太懂。”
苏定岳笑了：“太子在东宫设晚宴，请礼部、鸿胪寺、钦天监西品以上赴宴。”
蛮珠诧异道：“那你怎么也要去？”
苏定岳压低声音：“我想时时刻刻跟你一起。”
蛮珠用力拧了他一把。
苏定岳忍着痛：“好吧，明日乌云灵到京外，我负责护卫。”
蛮珠还是想去庄子里，宴会上除了看看跳舞，其他不太有意思：“咱们能不能先去庄子，再去晚宴？”
她扯着苏定岳的袖子摇了摇：“咱们骑快马去，骑快马回。”
苏定岳看了看天，不过巳时初刻，若快马来去，确实来得及。
“真的很想去吗？”
蛮珠点头。
他便在她耳边说了句不能见人的话。
蛮珠白了他一眼：“就这么点事要这么大奖励，算了，我找东安……”
苏定岳拉住她，又说了另一句见不得人的话。
蛮珠将他的袖子一甩：“不去拉倒，我又不是自己没长脚。”
苏定岳跟了过去。
东安立刻识趣地去安排马。
临走之时，还加了个蛮保。
蛮保还在跟蛮珠嘀咕：“妹婿那脑瓜子确实跟咱们不一样，有泡。”
“阿爹一定会喜欢他的，都是脑瓜子里有泡的人。”“正好去咱们的庄子里看看。”
城外有处御用的八卦田，是御田，仁帝农忙时耕种之地，有专人看护守卫。
八卦田之外，依次按照皇亲国戚的品级建有大大小小的农庄。
其中就有苏定岳的槐庄和蛮珠的杏庄。
苏定岳和蛮珠两人的农庄相隔很近，但离八卦田很远。
“皇帝舅舅真的会种田？”蛮珠很好奇，“他种得活吗？”
苏定岳笑了：“天子种地臣赶牛，皇后娘娘把种丢，春耕夏耘率天下，五谷丰登太平秋。”
蛮珠：“尸体上的蜡毛要用毛刷一点点刷，再用棉花细细的擦，不然容易破皮。”
东安不懂：“这……两个有关系吗？”
但苏定岳想起蛮珠之前说过的话，很懂了，用了大白话：“圣上种田要的就是个好兆头，因此夜里有人拔了重种。”
不管活不活，最后都得活，活的是谁种的就不一定了。
蛮珠懂了。
农田一块一块地铺在大地上，各有各的形状，像未雕琢的宝藏。
己近夏收，稻田里黄澄澄的，一穗穗沉甸甸地弯着腰，，丰收。
蛮珠下了马，走进了这片农田。
“若是阿娘看到了……”
她没说完，又说了另一句：“若是在部落里，该多好啊。”
难怪西戎要来抢。
蛮保、云香、木嬢嬢跟她一起，在田埂上唏嘘。
“咱们的人在各处学得如何了？”蛮珠问，“从西戎回来，我要借立功送奖赏的机会，送几个学得好的回去。”
所以西戎她一定会跟苏定岳同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