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月,这次不找追风,”蛮珠摸了摸狼青的耳朵,“找你的主人。”
赶月“汪”了一声。
“好狗。”蛮珠拍了拍它,“去吧。”
她带着蛮保、东安几个人又回了那个草地。
那几堆用来消除血迹的炭灰还在,
这次蛮珠扩大了范围。
然后她在远处的草丛深处发现了两个脚印,左右还有几个狗爪子的印记,倒像是李午生蹲在中间,追风和赶月蹲在她两边。
蛮珠心里推测出了个大概的场景。
李午生跟着狼青追踪到这里,看到了被追踪的人,可能正和车里下来的人接头。
她和狼青被发现了,于是她让赶月回去报信。
她为了阻止那人逃走,那人为了杀人灭口,双方缠斗了起来;李午生不是对手,但追风以命相拦,所以李午生趁机逃走了。
逃到发现炭灰的地方,在那里李午生可能受了伤,而护主的追风被打死……
而带路回来的赶月对追风的气味最为敏感,它循着追风的气味带着蛮珠南归追到了铁匠营。
如果李午生没有被打死带进铁匠营,那她一定是逃了。
她会逃向哪里?
回去报信!
蛮珠能猜到,想必杀人灭口的那人也能想到,李午生自己也一定能想到。
往回的路必然更有杀机。
所以李午生如果没有往回去的路逃,那一定是往相反的路逃了……
蛮珠起身,快速奔跑向相反的方向,赶月“嗖”的一下从她身边穿过,沿着草丛往前而去。
蛮珠跟在它身后。
山坡、草丛、荒地……
穿过一道山坡,坡下有条河蜿蜒而过,坡上有一片压倒伏地的草。
有人从这里滚了下去,滚到河床上。
河床上有凌乱而拉长的手脚印……
“在河对岸,”蛮保大喊一声,“那里浮着个东西。”
隔得远,看不清是不是个人。
蛮珠和蛮保两人扎进了河里,矫健地游了过去。
越近越心惊。
是李午生。
脸色惨白的李午生。
蛮保将她拖上了岸,又将她身上的水草捡掉。
蛮珠赶过去往她手腕的脉搏一探,摸不到。
又往她脖颈处一探,终于感觉到手指间处跳了一下,像条小而淘气的鱼,在水面浮了一下,又潜进水里藏了起来。
“鱼翔绝脉,阳气脱绝,大凶。”蛮珠取下银盘项链,打开,取出一个小瓷瓶。
小瓷瓶里只有五粒药。
“她死得差不多了,”蛮珠说,“大师父的药可以让她多活一下。”
“三哥,脱光她的衣裳,我要用回阳九针。”
回阳九针,向天借命,起死回生;
哑门劳宫三阴交,涌泉太溪中脘接,环跳三里合谷并,此是回阳九针穴;
男右左而女左右,左右皆有阴阳路……
被扒了个精光的李午生悠悠醒转,只看到湿漉漉得还在滴水的蛮保,和他手里拿着的自己的亵衣裤……
于是手脚无力的她奋力地抬起右手,给了蛮保一巴掌,又干脆的晕了过去。
“她摸我脸,”蛮保惊呆了,“都快死了,还要风流一把,哎,我果然是红颜祸水啊……”
……
铁匠营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仁帝的耳朵里。
蛮珠又被喊进了宫,这一回还有蛮保。
当然,苏定岳、刑部侍郎都陪着。
“听说你要买农具?还要比皇商多双倍?那你是打算买多少?”仁帝问蛮珠,“看来你嫁妆银子不少,都敢跟铁匠营做生意了,真是厉害了。”
他面色如常,语气如常,但蛮珠还是听出了山雨欲来的危险。
“陛下,那是借口,”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主要是那里我只敢买农具,我若是说要买刀剑弓枪,您这会就不是把我拎出来骂了。”
“哈,”仁帝怪笑一声,“你这会倒懂事了。”
蛮珠:“我一首很懂事,只是懂事得不太明显。”
蛮保嘻嘻笑。
仁帝瞟了他一眼。
他赶紧立正站好。
仁帝:“你进铁匠营,要干什么?”
苏定岳站出来行了礼,正要说话,仁帝指着他:“嗯,你别说话,让她自己说。”
蛮珠:“陛下,我没进铁匠营,一步都没进,我就是踹开了铁匠营的门,在门口打了人而己。”
“还而己,”仁帝怒了,“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
蛮珠一个激灵:“圣上,有人在盯着我?那得揪出来杀了……”
仁帝闭了闭眼睛,有点理解王尚书那一对父子了。
蛮珠:“圣上,不是我想去的,我是被人引去的,我压根都不知道那是哪里?”
“再说了,我要是有野心有其他目的,我还这么蠢去踹门做什么,偷了我家郎婿的腰牌去……”
苏定岳抿了抿嘴,保持着形象没有瞪她。
仁帝:“让你悄悄地查,你倒好,昨日闹了个鸡飞狗跳,今日又闹了个鸡犬不宁,皇后昨儿被你气得饭都吃不下了,你啊你……”
蛮珠:“圣上,您用您那聪明得不长毛的脑袋想一想,这个神秘人会不会是故意引我去铁匠营的?”
“会不会是别国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