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萧朔背着竹篓刚踏进小院,就听见宋惜尧的惊呼声从屋里传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只见宋惜尧正对着石臼手忙脚乱,碎叶溅得围裙上到处都是。
“救命!这石杵怎么比去年重了十倍?”
宋惜尧涨红着脸,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皮肤上。
萧朔强忍住笑意,把竹篓往地上一放,伸手握住她握着石杵的手:“夫人这是要把黄连捣成仙丹?”
“还不是怪你!”
宋惜尧瞪他一眼:“说什么‘古法炮制药效更好’,结果自己跑去采药,留我一个人当苦力!”
萧朔低头在她发烫的脸颊上轻啄一口,顺势接过石杵:“是为夫的错,今晚请娘子吃辣子鸡赔罪。”
这己经是他们和老药农王叔合作的第三个年头。
当年偶然路过这里,看见王叔独自守着几亩药田叹气,说年轻人都不愿意学采药种药的手艺。
萧朔和宋惜尧一合计,干脆留下来帮忙,从翻土育苗到建立种植基地,把这片荒地变成了生机勃勃的草药园。
“萧老师!宋老师!”
门外传来清脆的喊声,小满背着小竹篓跑进来:“我今天采的艾草够多吗?”
小姑娘是王叔新收的徒弟,也是种植基地最积极的“小帮手”。
宋惜尧蹲下身检查竹篓,顺手帮小满理了理乱糟糟的辫子:“真棒!不过下次看到开着紫色小花的柴胡,记得要连根挖出来。”
她边说边掏出笔记本,画了个简单的示意图。
正说着,王叔拄着拐杖走进来:“后山的当归该除草了,你们年轻人腿脚利索,去看看?”
话音未落,宋惜尧己经挽起袖子:“我去!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萧朔连忙跟上:“等等我!没我护驾,夫人怕是要被草扎成刺猬。”
山路蜿蜒,两旁的药草散发着淡淡清香。
宋惜尧走在前面,突然停住脚步:“萧朔你看!”
她指着路边一株开着小白花的植物:“是天麻!王叔说这个很难找!”
萧朔凑过去仔细辨认,冷不丁被宋惜尧用沾满泥土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变成小花猫咯!”
她笑得前仰后合,萧朔却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故意用沾着草屑的头发蹭她的脸:“现在咱们是一对小花猫。”
闹够了,两人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采挖天麻。
宋惜尧的动作很轻,生怕弄断了细小的根茎:“这个要晾干了才能入药,等会儿带回去让小满学着处理。”
萧朔看着她认真的侧脸,突然说:“其实你更像药草,看着柔弱,其实浑身都是宝。”
“油嘴滑舌!”
宋惜尧耳尖泛红,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正午时分,太阳晒得人首冒汗。
萧朔从背包里掏出两个竹筒,递给宋惜尧一个:“早上在山泉冰过的绿豆汤,尝尝?”
宋惜尧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冰凉清甜的感觉瞬间驱散了暑气:“萧先生这后勤工作做得不错嘛!”
“那当然,我可是专业的。”
萧朔得意地晃了晃背包,里面还装着她爱吃的梅饼:“不过某人刚才在草丛里追蝴蝶,差点摔进泥坑,下次能不能淑女一点?”
“还不是因为那只蝴蝶翅膀是渐变色的!”
宋惜尧不服气地反驳:“而且要不是你突然吓唬我,我怎么会……”
她的话突然被一阵山风吹散,萧朔笑着把她的碎发别到耳后:“是是是,都怪我。”
傍晚回到基地,小满正围着灶台忙活。
看见他们回来,小姑娘兴奋地揭开锅盖:“我按宋老师教的方法炖了药膳鸡汤,你们快尝尝!”
萧朔给宋惜尧盛了满满一碗:“多吃点,补补白天消耗的元气。”
宋惜尧用勺子舀起一块鸡肉吹了吹:“你也吃,没有萧大厨打下手,我今天连石臼都征服不了。”
饭桌上,王叔看着热闹的景象,眼里满是欣慰:“多亏了你们,现在越来越多年轻人愿意学种药采药了。”
夜深了,宋惜尧坐在屋檐下整理白天采的药材。
萧朔端来一盆热水,拉过她沾满泥土的脚放进盆里:“泡个脚,明天还要教小满辨认三七呢。”
宋惜尧低头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们明年还来,好不好?”
“当然。”
萧朔抬头冲她笑:“这里的药香,可比什么香水都好闻。”
他擦干她的脚,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给,今天在山上摘的野莓,偷偷藏了一路。”
宋惜尧接过布包,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
远处传来虫鸣声,月光洒在药田上,泛着柔和的银光。
他们依偎在一起,计划着明天要开垦的新地块,讨论着怎么把草药卖到更远的地方。
在这片充满药香的土地上,他们不仅帮助老药农实现了心愿,也用爱和耐心,浇灌出属于自己的幸福。
每一株茁壮成长的药草,都见证着他们的甜蜜时光,而未来的日子,也将像这满园药香,愈发浓郁,愈发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