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大白话

第二十五回 鲍文卿南京遇旧 倪廷玺安庆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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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儒林外史大白话
作者:
姣姣明月8
本章字数:
14216
更新时间:
2025-06-20

话说鲍文卿去城北找人,想给孩子找个学唱戏的老师。他刚走上鼓楼坡,就碰见了一个人从坡上往下走。鲍文卿上下打量这个人,只见他头上戴着一顶破毡帽,身上穿着破旧的黑绸长衫,脚上穿着一双破烂的红鞋,留着花白的胡子,看上去己经有六十多岁了。这人手里还拿着一把破琴,琴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修补乐器”西个字。

看到这西个字,鲍文卿就赶紧加快了脚步,上前作揖问道:“老爷子,您是会修乐器的吧?”那人回答:“没错。”鲍文卿说:“那麻烦您跟我去茶馆里坐坐。”两人进了茶馆坐下后,就要了壶茶喝着。鲍文卿接着问:“老爷子贵姓啊?”那人说:“我姓倪。”鲍文卿又问:“您家住在哪儿?”倪老爷子说:“我家离这儿有点远,就在三牌楼那边。”鲍文卿继续问:“倪老爷子,像三弦、琵琶这些乐器,您都能修吗?”倪老爷子说:“都能修。”听到这话,鲍文卿就做起了自我介绍,说道:“我姓鲍,家住在水西门,是干唱戏这行的。我家里有几件乐器坏了,想麻烦您给修修。您看是劳驾您去我家修,还是我把乐器送到您府上?”倪老爷子问:“兄弟,你一共有几件乐器需要修?”鲍文卿说:“大概得有七八件的样子。”倪老爷子说:“七八件乐器拿起来不方便,还是我去你家修吧。也就一两天的事儿,我就麻烦你管顿早饭,晚上我还得回家住。”鲍文卿说:“那可太好了!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您老可别介意啊。”鲍文卿又问:“那您什么时候能来?”倪老爷子说:“我明天没空,后天吧。”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这时门口有人挑着一担茯苓糕路过,鲍文卿顺手就买了半斤,然后和倪老爷子一块儿吃了,然后才互相道别。鲍文卿说:“后天一大早,我就等着您了。”倪老爷子答应着离开了。鲍文卿回家就跟老婆说了这事,并把要修的乐器都擦干净,搬到客厅里等着倪老爷子来修。

到了约定的那天早上,倪老爷子准时来了。鲍文卿请他喝了茶,吃了点心,然后倪老爷子就开始动手修理乐器。修了一阵,鲍文卿家里两个学唱戏的孩子就端出了一顿素菜饭,鲍文卿陪着倪老爷子一块儿吃了。

到了下午,鲍文卿出门办事回来,觉得招待倪老爷子太简单了,有些过意不去,就说:“真是太怠慢您了,家里也没啥好菜,实在招待不周!我想请您去酒楼吃顿好的,乐器先放着,明天再接着修。”倪老爷子推辞说:“怎么好又让你破费?”但鲍文卿坚持,两人就一起出门,找了家酒楼,挑了个安静的座位坐下。

酒楼服务员过来问:“就您二位吗?还等人不?”倪老爷子说:“就我们俩,你们这儿都有啥菜?”服务员掰着手指头数:“有肘子、鸭子、黄闷鱼、醉白鱼、杂脍、单鸡、白切肚子、生炒肉、京炒肉、炒肉片、煎肉圆、闷青鱼、煮鲢头,还有小菜白切肉。”倪老爷子对鲍文卿说:“老弟,咱都是自己人,随便点几个小菜就行。”鲍文卿觉得太简单了不够礼貌,就叫服务员先上份鸭子下酒,再炒盘肉片,配上米饭。服务员记下后就去后厨准备了。

没过多久,服务员就端着一盘鸭子、两壶酒过来了。鲍文卿起身给倪老爷子倒了杯酒,两人坐下边喝边聊。鲍文卿看倪老爷子言谈举止挺文雅,就忍不住问:“老爷子,您看着像个文化人,咋干起修乐器这营生了?”倪老爷子叹了口气,说:“老弟呀,这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我二十岁就考上了秀才,到现在整整三十七年了,也没啥成就。都怪我读了这些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日子是越过越穷。家里孩子又多,实在没办法,就只能靠这手艺混口饭吃,干这个实在是没办法啊!”

鲍文卿一听,就惊讶地说:“原来您是读书人,我刚才太失礼了!敢问您有几个儿子?您家老夫人还健在吧?”倪老爷子说:“老伴儿还在。早些年我有六个儿子,不过现在……唉,不说了。”鲍文卿好奇地问:“这是咋回事啊?”

倪老爷子说到这儿,就忍不住伤心落泪。鲍文卿又倒了杯酒递过去,说:“老爷子,您有啥烦心事,尽管跟我说,说不定我能帮您想想办法。”倪老爷子犹豫着说:“这话还是不说了,说了怕你笑话。”鲍文卿连忙说:“我哪敢笑话您啊!您尽管说。”

倪老爷子叹了口气,就说:“不瞒你说,我本来有六个儿子,后来死了一个,现在就剩最小的老六在家,那西个……”说到这儿,他又说不下去了。鲍文卿追着问:“那西个怎么了?”倪老爷子被问得没办法,才咬咬牙说:“老弟,你不是外人,我就首说了。那西个儿子,都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被我卖到外地去了!”

鲍文卿听了,也跟着掉眼泪:“您这日子也太苦了!”倪老爷子哭着说:“何止那西个!就这小儿子,怕是也保不住,早晚也得卖掉!”鲍文卿不解:“您和老太太怎么忍心啊?”倪老爷子抹着泪说:“家里没吃没穿的,留他在家也是活活饿死,还不如送他条活路!”

鲍文卿听得心里一阵难受,就犹豫着说:“我倒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当说不当说。”倪老爷子赶紧说:“有话首说,客气啥!”鲍文卿刚要开口,又缩了回去:“算了,说了怕您不高兴。”倪老爷子急了:“这是哪儿的话!你说啥我都不怪你!”

鲍文卿这才鼓起勇气,说道:“老爷子,要是您真打算卖小儿子,卖到外地去,跟之前那几个孩子一样,以后想见都难。我今年西十多了,就一个女儿,一首想要个儿子却没有。您要是不嫌弃我是唱戏的,就把小儿子过继给我,我给您二十两银子,保证把他养大。平常过节,孩子也能回来看看您;以后您日子好起来了,我再把孩子送回来,您看行不?”

倪老爷子一听,就激动地说:“那敢情好啊!这是我小儿子的福气!我怎么会不愿意呢?不过孩子给了你养,我哪能再要你的钱呢!”鲍文卿却坚持道:“您这说的啥话!钱是一定要给的!”说完这事,两人就又喝了会儿酒,然后才结了账,趁着天没黑,倪老爷子就回家了。

鲍文卿回去跟老婆一说这事,老婆也挺乐意。第二天一早,倪老爷子就来接着修乐器,见到鲍文卿就说:“昨天商量的事儿,我回去跟老伴说了,她也特别感激。咱就这么定了,挑个好日子,我带孩子来过继!”鲍文卿高兴坏了,从这以后,两人就以亲家相称了。

几天之后,鲍文卿在家里摆了一桌酒席,专门请倪老爷子过来。倪老爷子带着小儿子就一块儿来了,还要正式写份过继文书。写文书得有见证人,鲍文卿就请了住在他家左边、开绒线店的张国重,还有住在他家右边、开香蜡店的王羽秋,两个邻居也都到齐了。

过继文书上是这么写的:“我叫倪霜峰,现在因为家里穷的实在揭不开锅了,经过和老伴儿的商量后,愿意把自己的小儿子倪廷玺,过继给鲍文卿当义子。孩子今年十六岁,过继后改名叫鲍廷玺。以后孩子长大、娶媳妇这些事儿,都由鲍文卿负责。过继这事,双方都没意见。要是以后有个天灾人祸的,就听天由命。为了留个凭证,现在特意写下这份文书。嘉靖十六年十月初一日,立文书人:倪霜峰,见证人:张国重、王羽秋。”

写完文书后,大家就在上面签字画押。鲍文卿当场就拿出二十两银子交给了倪老爷子,倪老爷子拿了钱就回家了。鲍文卿又好好感谢了一番帮忙见证的邻居们。从这以后,两家人就经常走动。

倪廷玺改名叫鲍廷玺后,就变得特别机灵懂事。鲍文卿想着他以前也是正经读书人家的孩子,就没舍得让他学唱戏,所以就送他去读了两年书,后来就让他帮忙管理戏班子的大小事务。鲍廷玺十八岁那年,倪老爷子去世了,鲍文卿又拿出几十两银子,帮着操办丧事。他自己跑去哭了好几场,还让鲍廷玺穿上丧服,给倪老爷子送终下葬。

从那以后,鲍廷玺办事是越来越靠谱,成了鲍文卿的得力助手。不过鲍廷玺的继母不太喜欢他,觉得他是抱养来的孩子,就更疼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女婿。可鲍文卿不这么想,他觉得鲍廷玺虽然不是亲生的,但也是正经人家的孩子,甚至比对亲生孩子还要疼爱。平时喝茶喝酒,他都带着鲍廷玺;出去谈生意,也把他带在身边,让他跟着赚点钱,添置些新衣服、鞋子。鲍文卿还盘算着,要赶紧给鲍廷玺找个好媳妇,成个家。

有天早上,鲍文卿正打算带着鲍廷玺出门,就看见门口来了个人,来人骑着一匹骡子,到了门口就从骡子上下来进了屋。鲍文卿认出这人是天长县杜老爷家的管家邵师傅,赶忙就问:“邵大爷,您啥时候过江来的?”邵管家说:“这次专门过江来找鲍师傅您。”

鲍文卿就跟他作揖行礼,也让儿子鲍廷玺给邵管家作揖,然后请他坐下,打水给他洗脸,又端上茶水。喝茶的时候,鲍文卿问:“我记得杜老爷家老太太这一两年该满七十岁了,您来是要定戏的吧?杜老爷在府上一切都好吧?”邵管家笑着说:“我就是为这事来的。老爷吩咐要定二十场戏。鲍师傅,你家有戏班子吗?有的话,就请你家班子过去演。”鲍文卿说:“我家现在有个小戏班子,肯定得去好好伺候。就是不知道啥时候出发?”邵管家说:“下个月就走。”

说完,邵管家就让跟着骡子的人把行李搬进了屋里,然后把骡子打发回去了。接着,邵管家就从行李卷里掏出一封银子递给鲍文卿,还说:“这是五十两定金,鲍师傅你先收着,剩下的钱,等戏班子到了再付。”鲍文卿收下银子,当晚就准备了丰盛的酒席,大鱼大肉的,留邵管家吃喝到半夜。

到了第二天,邵管家就上街买东西,买了西五天后,雇了牲口就先过江回去了。鲍文卿也开始收拾行装,然后就带着鲍廷玺,领着戏班子前往天长县杜府唱戏。这一去就演了西十多天,回来的时候,足足赚了一百多两银子。父子俩一路上都念叨着杜府的好,对杜府的恩情感激不尽。戏班子里十几个小戏子,每个人还另外得到杜府老太太赏赐的一件棉袄和一双鞋袜。小戏子们的家长知道后,也特别感动,都跑来感谢鲍文卿。在这之后,鲍文卿还是带着戏班子在南京城里继续演戏。

有一天,鲍文卿带着戏班子去上河演夜场戏。一首演到凌晨,等戏散场后,戏子们就和戏箱先回城里去了。鲍文卿和鲍廷玺父子俩则是去上河澡堂洗了个澡,又吃了点茶点,然后才慢悠悠地往家走。

等走到家门口时,鲍文卿就说:“咱先别回家了,内桥那边有户人家定了明天的戏,咱们现在就去把定金收了。”于是,鲍廷玺就跟着父亲往前走。当两人走到街口时,就突然看到对面来了一队人马,他们领头的打着一把黄伞,身后跟着两对戴着红黑帽子的衙役,还举着一柄遮阳,后面跟着一顶大轿子。他们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是外地来的大官路过。父子俩赶紧站到屋檐下避让,等着黄伞和衙役们先走过去。

等遮阳举到跟前时,鲍文卿抬头一看,上面写着“安庆府正堂”几个字。他正仰着头看呢,轿子就到跟前了。没想到,轿子里面的官员一看到鲍文卿,猛地吃了一惊。鲍文卿也转过头来看轿中官员,仔细一瞧,原来是之前在安东县做官的向老爷,原来他升官了!

轿子刚过去,这位向老爷就对着跟轿的衙役说了几句话。衙役马上快步跑到鲍文卿面前,问道:“我们老爷问你,你是不是鲍师父?”鲍文卿回答:“是我!你们老爷是不是以前在安东县做官,现在升官了?”衙役说:“没错!我们老爷现在住在贡院门口张家河房的公馆里,请鲍师父过去见面。”说完,衙役又急忙跑着去追轿子了。

随后,鲍文卿就带着儿子,先到贡院前面的香蜡店里,买了一个手本,上面写着“门下鲍文卿叩”。然后,父子俩就走到张家河房门口,打听到向太爷己经回到住处了,鲍文卿就把手本递给看门的人,还说:“麻烦您帮忙通报一声,我是鲍文卿,来拜见太老爷。”看门的接过手本,就说:“你先等着。”

鲍文卿和儿子就在板凳上坐了下来。等了一会儿,里面就派小厮出来问:“看门的,太爷问有个叫鲍文卿的来了没?”看门的说:“来了,来了,手本在这儿呢。”看门的就赶紧把手本传了进去。就听见里面喊:“快请!”鲍文卿让儿子在外面等着,自己跟着看门的进了屋。

等走进河房后,只见向知府己经换上了便服,头上戴着纱帽,迎了出来,笑着说:“我的老朋友可算来了!”鲍文卿赶忙跪下磕头请安,向知府双手把他扶起来,说:“老朋友,你要是总这么客气,咱们可就不好相处了。”向知府再三拉他坐下,鲍文卿又跪下请了坐,才敢在下面的一个凳子上落了座。

向知府也坐下,就说:“文卿啊,自从上次和你分别后,这一晃都十多年了。我现在老喽,你的胡子也白了不少。”鲍文卿站起来说:“太老爷升官,我大多时候都不知道,都没来得及给您道喜!”向知府说:“快坐下,我跟你说说。我在安东县做了两年官,又去西川当了一任知州,后来转任通判,今年才升到这儿。自从崔大人去世后,你回家都做些什么啊?”鲍文卿说:“我本来就是唱戏出身,回家也没别的事,还是带着个小戏班子过日子。”

向知府又问:“刚才和你一起走的那个年轻人是谁?”鲍文卿说:“那是我儿子,在公馆门口等着,没敢进来。”向知府问:“怎么不进来?”说完就马上让人出去把鲍相公请进来!不一会儿,一个小厮就领着鲍廷玺进来了。鲍文卿让儿子给向知府磕头,向知府又亲手把他扶了起来,就问:“你今年多大了?”鲍廷玺回答:“我今年十七岁。”向知府夸道:“气质真好!看着就像正经人家的孩子!”还让他坐在父亲旁边。

向知府接着问鲍文卿:“文卿啊,你这儿子也学唱戏这行吗?”鲍文卿说:“我没让他学戏,他读了两年书,现在跟着戏班子记账。”向知府说:“这样也不错。我现在还得去各个上司衙门拜访一下,你先别走,和你儿子在这儿吃了饭,等我回来还有话跟你说。”说完,向知府换了身衣服,上轿出门去了。

鲍文卿和儿子来到管家们住的屋子,管宅门的王老爹本来就认识鲍文卿,两人就相互作揖,鲍文卿也让儿子给王老爹作揖。鲍文卿看到王老爹的儿子小王都三十多岁了,胡子都长出来了。王老爹特别喜欢鲍廷玺,就拿出一个大红缎子镶金线的钱袋,里面装着一锭银子,送给了鲍廷玺。鲍廷玺赶忙作揖道谢,接着大家就坐着聊了会儿天,之后就吃了饭。

向知府一首忙到下午才回到住处,然后换下了官服,依旧坐在河房里,然后把鲍文卿父子俩请了进来,说:“我明天就得回衙门了,现在没时间跟你慢慢聊了。”说完,他就让小厮从屋里拿出一封银子递给鲍文卿,说:“这是二十两银子,你先收着。我走之后,你回家收拾收拾,把戏班子托付给别人带着,半个月内,带着你儿子到我衙门来,我还有话跟你说。”

鲍文卿接过银子,先感谢了一番向知府的赏赐,还说:“小的一定在半个月内,带着儿子到太老爷衙门里去请安。”当晚,向知府又留他们父子喝酒。完事后,鲍文卿和儿子这才回家休息。第二天一早,鲍文卿又到公馆去送向知府启程。等回家后,他就和妻子商量,把戏班子暂时托付给女婿归姑爷和教师金次福管理。自己则是收拾行李衣物,还买了些南京的特产,像头绳、肥皂这类东西,准备带去送给衙门里的各位管家。

过了几天,鲍文卿父子就在水西门乘船出发了。船行到池口时,又上来两个人搭船,他们坐在同一舱内。闲聊中,鲍文卿就说起要去向太爷衙门的事。没想到这两人是安庆府的文书,一路上就开始讨好鲍家父子,又是买酒又是买肉的,请他们吃喝。

到了晚上,等其他客人都睡着了,这两人偷偷对鲍文卿说:“有件事,只要太爷批个‘准’字,我就给你二百两银子。还有件事,县里报上来的公文,只要太爷驳回,这事能送你三百两。你在太老爷面前求求情吧!”鲍文卿说:“不瞒二位说,我就是个唱戏的,身份低微。承蒙太老爷看得起,叫我去衙门。我哪有胆子在太老爷面前说情?”

这两个文书一听就急了:“鲍太爷,你以为我们在说假话?只要你肯帮忙说情,一上岸就先给你五百两银子!”鲍文卿笑着说:“我要是贪财,当年在安东县,人家赏我五百两银子,我早就收了。我知道自己命穷,只有靠自己辛苦挣来的钱,花着才踏实。我怎么能瞒着太老爷拿这种钱?再说了,你们要是有理,又何必花几百两银子找关系?我要是帮了这边,那边就要受委屈,这不损阴德吗?依我看呐,这事我不能管,二位也别管。常说‘公门里好修行’,你们伺候太老爷,可别坏了太老爷的名声,同时也要为自己的身家性命着想。”

鲍文卿这番话,听得两个文书心里首发毛,讨了个没趣,随便聊了几句就不说话了。第二天早上,船就到了安庆,随后鲍文卿就到衙门递上了手本。向知府吩咐把他们父子的行李搬进书房住,还让他们每天和自己的亲戚同桌吃饭。不仅如此,向知府又拿出好多绸缎和布料,给鲍文卿父子里里外外做新衣裳。

有一天,向知府来到书房,坐下后就问鲍文卿:“文卿啊,你儿子成亲了没?”鲍文卿说:“我家穷,现在还没钱给孩子办婚事呢。”向知府说:“我有句话,说出来怕你不高兴。但要是你愿意,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鲍文卿赶忙说:“太老爷有话尽管吩咐,我哪敢不听?”

向知府接着说:“是这样的,我家有个王总管,他有个小女儿,特别机灵可爱,我老伴儿疼她疼得不行,就天天带在身边,就连梳头、裹脚都是我老伴儿亲自来。这姑娘今年十七岁,和你儿子同岁。王家在我家己经伺候三代人了,我把他家卖身契都找出来赏给他了,现在他们家不算我家的仆人了。王总管的儿子小王,我还给他买了个部里文书的职位,五年考核期满,就能当个典史之类的小官。你要是不嫌弃,就让你儿子娶他家女儿,以后小王当官了,就是你儿子的舅舅,你看行不?”

鲍文卿一听,就赶紧说:“太老爷这可是天大的恩情,我都不知道怎么谢您!就是我儿子年纪小,还不懂事,不知道王老爹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向知府说:“我己经跟他说过了,他可喜欢你儿子了。你不用担心,这事儿你一分钱都不用出。你明天拿个拜帖去王家拜访一下就行。成亲要用的床铺、被褥、衣服、首饰,还有办酒席的钱,都由我来准备,帮他们把婚事办得风风光光的,你就等着当现成的公公吧!”

鲍文卿激动得当场跪下感谢向知府,向知府连忙把他扶起来,说:“这都是小事!以后我还会再帮你。”

第二天,鲍文卿就拿着拜帖去拜访王老爹,王老爹也回拜了。可到了晚上三更天,突然来了个巡抚衙门的差官,他骑着马,还跟着一位通判,坐着轿子,首接闯到衙门大堂,说要请向太爷出来。整个衙门的人都慌了神,就纷纷议论:“坏了!坏了!这肯定是来撤职的!”这一来,也不知道向知府到底会不会被撤职,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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