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郗德义和李红梅这对‘老鸳鸯’久别重逢,小别胜新婚,西目相对间火花带闪电——不是爱情的花火,是静电。
两人人老心不老,看着郗安军睡熟了,郗德义摸黑按着李红梅办了一回事儿,明明都是那熟悉的一套流程了,偏偏两人激动的不行,可惜激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多久两人就都气喘吁吁的躺床上了。
好像还没开始爽就都爽过了,白瞎脱了一场。
夕阳红战士的爱,主打一个快、准、狠。
郗德义浑身放松的躺在被窝里,耗过电的他现在就是疲软的状态,懒洋洋的不想动,他舒坦喟叹一声,合上眼睛准备睡觉。
李红梅动了一下,伸手撞了撞一旁的郗德义。
“哎,跟你说个事儿。”
过了会儿郗德义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啥事儿?”
李红梅转过身面对着郗德义,黑暗中她的眼睛闪着精光,“你说把郗安宜嫁给自强咋样?自强是我娘家侄儿,也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的,多般配啊。”
“不咋样,你侄子长啥样你心里没数啊,郗安宜能看上他?”他掀起眼皮看向李红梅,不用猜他都知道她的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无外乎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是,肥水是不流外人田,但也不能流进自家旱田啊!
毕竟郗安宜是烈士后代,国家还养她到18岁,成年之后还分配工作,她自己长的还不赖,这么个香饽饽谁不想咬上一口,就红梅娘家侄儿那个条件,他们家还真看不上。
李红梅不乐意了:“我侄子咋了?不就是稍微......朴实了点吗?长得老实才不会出去搞七搞八,等过了日子就知道老实的好了。”
“你侄子啥性子我不知道?你们村的寡妇被他钻了多少回被窝了,老实个屁。”郗德义给她泼凉水,“我就问你,你侄子想娶宜妮儿,你们家能出多少彩礼?崔胜利的闺女崔咏梅你知道王翠英要多少彩礼钱吗?”
不等李红梅说话,郗德义继续道:“200块钱还不算三大件,宜妮儿的彩礼只会比这个更高,你们李家出的起吗?”
当然出不起,50块钱顶天了,她就是知道所以早些时候才没有生出心思。
李红梅有些恼羞成怒伸手在郗德义的肚皮上拍了一巴掌,“你知不知道你娘和你弟背着你给郗安宜说了一门亲事!”
郗德义一惊,也顾不上被李红梅拍了一巴掌的事情了,他翻身坐了起来,“你说什么?”
李红梅就将事情讲了一遍,包括郗德业昧下一千块钱的事情。
“你说老三可真够贪的!他己经昧下了一千块钱,转头又把郗安宜给嫁了出去,这是他亲自找的婚事,中间还不知道换了什么好处呢,他咋什么好处都想独占呢。”
李红梅气哼哼的在郗德义后背上又扇了一巴掌,“你就是个榆木疙瘩,啥都听你娘的,什么好处都沾不上。”
他只当抚恤金只有500块钱呢,他娘公平公正的们兄弟俩分了,他竟然不知道他娘和他弟瞒着他藏下了这么一大笔钱。他们是压根没想让他知道啊,这分明是把他当外人防着啊!像是一记闷棍敲在他后脑勺上,让他眼前发晕,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郗德义脸色阴晴不定,老三这手玩得漂亮啊——吃独食不说,连骨头渣都不给他们留。
他被他们从这个家的核心中踢了出来,郗德义生出被自己老娘和亲兄弟联合起来背叛的愤怒,和被人愚弄看不起的挫败和恨。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亲兄弟,都是笑话,钱才是最真的。
郗安宜说的对,她是他养的,抚恤金的钱凭什么给老三两口子花,就该给老三要回来这笔钱。
郗德义阴沉沉的想着。
那边李红梅还在嘟囔着:“这么个香饽饽凭什么便宜给老三一家啊,说给我娘家侄儿多好,到时候把钱和工作把在咱们手里给咱小军攒家业。”
郗德义冷声道:“别想了,你争得过娘?还有宜妮儿愿意?你敢惹她?”
李红梅闭嘴了,王大妮她还能一战,郗安宜那小就算了,再惹她可真就被扒光了扔门外了。算了,她还想留着这张老脸见人呢。
不过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啊,要是生米煮成熟饭了她不信郗安宜不认。
李红梅到底留了私心,想拉拔她娘家一下,到时候那些兄弟媳妇谁不敬着她。
“那到底怎么办啊?这些事儿你得拿个章程出来,现在被老三牵着鼻子走算怎么回事啊。”
郗德义想了想说道:“亲事的事儿先等我问问,老三找来的,给的肯定多,既然知道了咱们也得分一份儿。”
“还有那一千块钱,等老三回来必须得让他吐出来。咱们分了抚恤金的事儿就等于互相捏着对方的软肋,谁都不想闹出来,他要是还跟我耍心眼儿,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谊了,大不了谁都别想好过。”
郗德义面色发狠,对他这个亲兄弟也生了怨恨。
一夜无话,两口子心事重重的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都带着一双黑眼圈,不知道的还以为两口子昨夜一夜十次呢。
王大妮浑浊的双眼斜睨着李红梅,枯树皮似的脸皮耷拉着,深刻的皱纹在嘴角刻出一道道不满,她用筷子敲着碗沿,发出铛铛的响动。
“哼,都多少年的老母鸡了还抱窝,没脸没皮的勾着爷们要,都多大的人了,也不嫌害臊!”
李红梅默默吃着饭没搭话,她这个婆婆狗嘴里从来吐不出象牙来,嘴比那旱厕还臭,她和郗德义是亲夫妻,晚上做点儿事儿咋啦,又没睡她老头!偏偏这个老婆子总扒她墙根,回回都要说一遍。
要她说,这老婆子年轻的时候指定没满足过,所以见不得儿媳妇比她好。
郗安芬和郗安倩也都不说话了,两人到底是小女孩,对于父母的私房事儿挺尴尬的,她们垂着脑袋恨不得将头都埋进饭碗里了。
王大妮还在继续,“也不知道节制着点儿,半夜里那动静比村里的驴还能嚎,一滴精十滴血用一回少一回,德义可不年轻了,我看......”
“咳咳咳,娘,你尝尝这个咸菜,今天炒的特别好吃。”郗德义猛的打断王大妮,这桌上还有孩子呢,他也要脸。
王大妮看着碗中寡淡的咸菜,气得翻了个白眼,“你娘我的牙口还能咬动这咸菜?给我夹那软口的!”
郗德义默默地给王大妮夹了一筷子炒鸡蛋,“对了娘,老三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怎么着也得凑个休息日吧。”王大妮也想郗德业回来,她还想着早点儿把郗安宜嫁出去呢。
郗德义就没说话了,一桌子各怀鬼胎的人默默的吃完了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