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去，给我查清楚！那些刁民主要从哪几座山头采药，平日里何时进山，何时出山！”吕霸压低了声音，对那管事吩咐道，“再找几个手脚干净的，给我往那些药材生长的旺盛之地……哼，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他们能碰的！我要让他们采回来的，都是些废草，甚至是毒草！”
管事心领神会，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老爷英明！小的这就去办。保证让那林阳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吕霸眯起眼睛，补充道：“做得隐秘些，莫要留下把柄。最好，是让他们以为触怒了山神，遭了报应！”
“嘿嘿，老爷放心！”
一晃数日，林氏医庐凭借着充足且平价的药材，以及林阳高超的医术，声名鹊起。
每日求医问药的百姓络绎不绝，后院炮制药材的妇人们也几乎忙不过来。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吕氏药行门可罗雀的凄凉景象，连带着其他几家联营药铺的生意也大受影响。
这日，李家坳的老村长带着几个年轻村民，面色焦急、脚步匆匆地找到了林阳。他们背上的背篓里，装的不再是丰硕的药材，而是一些枯黄萎靡的植株。
“林郎中，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啊！”老村长一进门，便带着哭腔喊道。
正在给病人诊脉的林阳闻言，安抚了病人几句，快步迎了上去：“老丈，莫慌，出什么事了？”
苏晴和老周也闻声赶来。
老村长指着背篓里的药草，嘴唇哆嗦着：“林郎中您看！我们……我们常去采药的那几片山坡，昨夜还好好的，今早我们再去，就发现……就发现那些长势最好的黄芪、当归，全都枯萎了大半！叶子焦黄，根茎也像是被什么东西蛀蚀过一样，根本不能入药了啊！”
“什么？”苏晴俏脸一白，惊呼出声。
老周更是怒目圆睁，一把抓起一把枯萎的药草，怒道：“定是那吕霸使的阴损招数！俺就知道那龟孙子不会善罢甘休！”
林阳面色一沉，他示意老周冷静，随即从背篓中拿起几株受损的药草。
他蹲下身，将药草摊在地上，仔细查看。
只见那些原本应该的根茎，此刻却干瘪发黑，叶片上布满了不规则的焦黄色斑点，凑近一闻，甚至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极其微弱的刺鼻气味，与寻常草木腐败的气味截然不同。
他捻起一点泥土，放在鼻尖轻嗅，又用手指细细感受土壤的质地。
“这不是天灾，是人祸。”林阳缓缓站起身，“而且，下手之人手法颇为隐蔽，用的恐怕不是寻常毒药，倒像是一种能迅速败坏草木生机的药水，泼洒在了药材的根部和叶片上。”
老村长一听，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这……这天杀的吕霸！这是要断我们李家坳的活路啊！林郎中，这可如何是好？山里其他地方的药材，会不会也遭了毒手？”
村民们脸上也都露出了恐惧和绝望的神色。对于他们而言，采药卖给林氏医庐，是难得的好营生，如今却……
林阳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乡亲们莫慌。吕霸此举，卑鄙无耻，但他也休想一手遮天。”他转向老周，“老周，你立刻带上几个得力的人手，再请几位熟悉山路的村民带路，我们马上去山里看看。晴儿，你留在医庐，今日之事暂不要声张，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是，先生！”老周和苏晴齐声应道。
林阳又对老村长安慰道：“老丈，你们今日先回去，安抚好村中众人。此事，我林阳绝不会坐视不理。终南山脉广阔无垠，他吕霸能毁掉一片，难道还能毁掉整座山不成？我们定能找到新的药源。”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至于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他算清楚！”
李家坳村民们带着几分忐忑离去后，林阳没有片刻耽搁，立刻带着老周及几名精干的医庐伙计，在熟悉山路的村民引领下，首奔事发山坡。
山坡上，原本生机勃勃的药草地，此刻果然一片狼藉。
大片大片的黄芪、当归、柴胡等药材，都呈现出不正常的枯萎之态，空气中那股微弱的刺鼻气味，在山风的吹拂下若隐若现。
林阳仔细勘察了现场，发现受损的药材多集中在几条上山采药的必经之路旁，以及几处药材生长最为茂盛的区域。
显然，下手之人对村民的采药习惯有所了解，并且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
“先生，看这脚印！”老周指着一处相对松软的泥地上的几个模糊足迹，“这几日并未下雨，脚印尚新，应是昨夜留下的。看方向，是从山下而来，又往山下去了。”
林阳点头，目光冷冽：“吕霸这是在向我示威，也是在杀鸡儆猴，想恐吓村民，断我药源。他以为这样，我就束手无策了吗？”
他抬起头，望向连绵不绝的终南群山，眼中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燃起一股更盛的斗志。
“吕霸，你太小看我林阳了，也太小看这天地自然的馈赠了。”
他心中己然有了计较。
吕霸能污染一片区域，但终南山何其之大？更重要的是，单纯的依赖野生采摘，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或许，是时候考虑一些更主动的方法了。
“老周，”林阳沉声道，“你明日起，多派些人手，在我们新发现的几处药材生长点附近，日夜轮流设下隐蔽的哨探。一旦发现有任何可疑人等靠近，不必惊动他们，只需暗中记下他们的形貌、人数，以及来去路径，速速回报于我。”
“先生是想……引蛇出洞？”老周眼睛一亮。
林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吕霸既然喜欢玩阴的，那我们就陪他玩玩。我要让他知道，他的这些小动作，在我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罢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而且，被动防守终非上策。我们必须找到更稳定、更安全的药材来源。晴儿之前提过，有些药材或许可以尝试自行培育。此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