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前线,曹营中军大帐。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巨大的沙盘上,代表袁军的赤色小旗铺天盖地,将代表曹军的寥寥青旗挤压在黄河一隅。曹操背着手,焦躁地踱步,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数月对峙,兵疲粮乏,袁绍那庞然大物般的压力,让这位枭雄也感到了窒息般的沉重。荀彧在后方呕心沥血,荀攸在前线榨干最后一点运力,但杯水车薪!程昱坐在角落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僵局,对某些人来说,意味着机会。
郭嘉裹在厚厚的裘氅里,蜷在炭盆旁,脸色比盆中余烬还要灰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他挣扎着抬起枯瘦的手指,颤巍巍地点向沙盘上袁军后方一个点——乌巢。
“主公…咳咳…胜负…咳咳咳…必在…粮道…乌…乌巢…”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几乎要将肺咳出来的呛咳,嘴角溢出一丝刺目的鲜红。
曹操猛地停步,眼中血丝密布,一拳砸在沙盘边缘,木屑飞溅:“乌巢!孤岂不知!然淳于琼那厮,拥兵上万,壁垒森严!斥候回报,连只耗子钻过去都要被射成筛子!奇袭?袁绍大营连绵如铁桶,如何穿?!强攻?我拿什么攻?!拿将士的血肉去填吗?!” 他声音嘶哑,带着困兽般的绝望。
程昱慢悠悠地呷了口茶,阴柔的声音响起:“主公息怒。奉孝所言自是正理,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军力疲敝,强攻乌巢,无异以卵击石。为今之计,恐需…从长计议。” 他话中之意,近乎劝降。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弥漫之时,帐外突然传来典韦那标志性的、如同闷雷炸响般的大嗓门,带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兴奋和…邀功般的急切?
“报——!主公!伏牛寨陈主事有十万火急密报送达!俺老典亲自押送!还带了‘加急特供’的‘好玩意儿’!保证劲爆!”
帐帘“哗啦”一声被巨力掀开!典韦那铁塔般的身躯堵在门口,肩上居然…扛着三个摞在一起、还在滴溜溜转轮子的独轮车?!他身后,崔二狗和几个伏牛寨的精壮匠人,每人推着一辆满载的独轮车,车上盖着厚厚的油布,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
“典韦!成何体统!”曹操正烦躁,被这滑稽场面弄得一愣。
郭嘉却猛地抬起头,灰败的眼中骤然爆发出惊人的亮光,死死盯着那些盖着油布的车子!
“主公!您看!”典韦把肩上的三辆车“咣当”一声撂在地上,震得地面一颤,指着崔二狗推的车,得意得像献宝的孩子,“陈主事说了,前线僵着,您心里肯定憋着火!让俺老典送点‘泻火’的特效药来!” 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掀开一辆车上的油布!
哗——!
帐内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填满!只见油布下,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赫然是伏牛寨标志性的竹筒——“甲上惊雷”!旁边还有几个密封严实、贴着“离火砂”红签的陶罐!那冰冷的金属光泽和刺鼻的硫磺气息,瞬间冲散了帐内的颓丧!
“三百斤‘离火砂’!五百枚‘甲上惊雷’!陈主事带着兄弟们‘996’(他居然记得这个词!)连轴转赶出来的!全是精品!”典韦拍着胸脯,声震屋瓦,“主事还让俺给您带句话:‘壁垒森严?不存在的!咱伏牛寨的‘惊雷套餐’,专治各种不服!专拆各种乌龟壳!’”
“好!好!子谦知我!”曹操看着那堆大杀器,如同久旱逢甘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几步上前,抓起一枚沉甸甸的“惊雷”,感受着那冰凉的杀意,声音都在发颤:“有此神物,何愁乌巢不破?!”
程昱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刚想开口说什么。
典韦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竹筒,恭敬地递给曹操:“对了主公,这是陈主事让俺务必亲手交给您的密信!他说…咳…原话是:‘告诉老板,肥羊的坐标和逃跑路线都摸清了,赶紧派快递员去取货!再晚就‘润’没影了!’”
“肥羊?润?”曹操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把抓过竹筒拧开,抽出麻纸飞快扫视。
信的内容与之前一致(乌巢“肥地生肥羊”、袁营“鼠雀躁动”),但那句“肥羊坐标”、“逃跑路线”、“快递员”、“润没影了”的俏皮话,配上眼前这堆“惊雷套餐”,效果拔群!
曹操看完,猛地抬头,眼中精光西射,如同出鞘利剑:“好!好一个‘肥羊坐标’!好一个‘鼠雀躁动’!子谦此信,来得正是时候!典韦!”
“末将在!”典韦挺胸应诺,像一尊蓄势待发的铁塔。
“你家主事说,让你当‘快递员’?”曹操嘴角勾起一抹狠厉的笑意。
“啊?哦!对!主事说了,俺老典跑得快,认路准,最适合‘取快递’!”典韦拍着胸脯,一脸“俺最靠谱”的表情。
“好!”曹操剑指沙盘,“孤命你,即刻点齐本部最精锐的虎豹骑!记住,要口风紧、腿脚快、杀人不眨眼的!沿着这条隐秘小路!”他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死亡通道,“给孤把那个‘润’出来的‘大肥羊’——袁绍谋士许攸,客客气气、完完整整地‘请’回来!记住,是‘请’!他若少了一根汗毛…孤唯你是问!”
“主公放心!”典韦咧嘴一笑,白牙森然,“俺老典‘请人’最拿手!保证把许先生‘栓Q’地带回来!他要是敢不‘润’过来,俺就把他绑在独轮车上推回来!” 他又瞥了一眼程昱,瓮声瓮气地补充道,“谁敢说俺主事的情报是‘妄言’,俺第一个不答应!俺主事说乌巢有肥羊,那就一定有!说许攸要‘润’,那他就肯定在‘润’的路上!”
程昱被他那铜铃大眼一瞪,后面质疑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脸色铁青。
“荀攸!”曹操不再看程昱。
“臣在!”
“你亲自接管这批‘惊雷套餐’!秘密存放!立刻从全军挑选最悍不畏死、嘴巴最严、最好还有点‘放火天赋’的亡命徒!组建‘惊雷先锋营’!告诉他们,此去九死一生!但若能成功,官渡首功!封妻荫子!若败…便是惊雷焚身,玉石俱焚!敢去的,赏百金!安家费双倍!”
“喏!”荀攸眼中燃起熊熊火焰,郑重领命。他知道,这堆冰冷的竹筒,将是点燃胜利的火种!
“奉孝!”曹操看向郭嘉,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激昂,“你…撑住!待孤焚了乌巢,携大胜归来,与你、与子谦,痛饮庆功酒!看那袁本初的‘大饼’,是如何被咱的‘惊雷’炸得灰飞烟灭!”
郭嘉靠在榻上,虚弱地笑了笑,灰败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他费力地抬起手,指向帐外北方,声音轻如耳语,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咳咳…主公…去…去放烟花吧…该…该听个响儿了…”
军令如火,瞬间点燃死寂的大营!
典韦如同出闸的洪荒巨兽,点齐五百虎豹骑,一人三马,如同黑色旋风般卷出营门,扑向陈墨信中指出的、许攸最可能的“润”之路!
荀攸则如同最精密的机器,开始筛选死士,分发“惊雷”与“离火砂”,讲解那简单粗暴又威力绝伦的使用方法。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味和一种近乎狂热的决死之气。
伏牛寨匠所,陈墨站在新扩的硝田边,看着雪白的硝霜在月光下闪烁。夜风送来远处工棚里匠人们为前线赶工的敲打声。
“许攸啊许攸…”陈墨对着北方官渡方向,仿佛在隔空喊话,“袁本初天天给你‘画大饼’,开会‘精神内耗’,同事还搞‘办公室政治’…这破班,搁谁谁不‘润’?赶紧的!别磨蹭了!”
他仿佛能看到许攸在袁绍营帐里,看着一群谋士争得面红耳赤,袁绍刚愎自用地拍板又一个昏招,自己精心准备的策略被丢进废纸篓…终于,许攸忍无可忍,一脚踹翻案几:“这破项目老子不跟了!润!必须润!立刻润!”
“典哥亲自当‘快递员’来接你了,排面够足吧?”陈墨促狭地笑着,“跑快点!乌巢的‘肥羊’都等不及要进烤箱了!我们伏牛寨‘996’赶制的‘惊雷牌烧烤架’,火候正旺,就等着给淳于琼的‘乌龟壳’来个‘物理超度’呢!”
他转身,望向灯火通明的火药工坊。那里,新一批的“离火砂”正在封装。
舞台己就位。主角(许攸)正在加速“润”来。道具(惊雷与离火砂)己送达。快递员(典韦)己上路。乌巢的夜空,即将被“社畜の怒火”点燃!
袁本初?你的粮仓,和你那些永远兑现不了的“福报”…准备好一起“栓Q”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