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府外,铁甲森森。
赵怀玉站在府门前,指尖冰凉。他望着府外黑压压的禁军,火把的光映在每一张冷硬的脸上,也映在太子萧景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
"殿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赵怀玉拱手行礼,声音竭力平稳,却仍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李昭临此刻正在府中,虽然没有证据首接证明,伤他的人是太子,可是……能在李昭临重伤之时包围侯府,就不能让李昭临落在他手里。
太子一袭玄色锦袍,腰间玉带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他微微抬手,身后禁军立刻整齐划一地停下脚步,铁甲碰撞声戛然而止。赵怀玉眯起眼睛,这些人马他多少熟悉几位,可不就是顾羡手下的兵马司。
"小世子,"太子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近日帝都附近流寇猖獗,方才竟敢袭击玉楼,死伤惨重。禁军一路追踪,那贼首竟逃入了靖安侯府。"
赵怀玉心头一跳。玉楼遇袭?那可是整个帝都达官显贵都知道的销金窟!伤亡惨重,如果这件事真的让太子推到瑞王头上,那瑞王怕是和整个世家大族为敌了,就算到时候太子不杀他,来找他报仇的世家大族也不会在少数。所以今日绝对不能让太子见到瑞王!他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攥紧,指甲陷入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殿下说笑了,"赵怀玉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下官府中今日除了几个洒扫的婆子,并无外人进出。怕是禁军的弟兄看错了?"
太子眸色一沉,向前迈了一步。火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更添几分压迫。
"小世子,孤既然亲自来了,自然是有十足把握。"他声音压低,"那人身份特殊,若真在你府中,莫说你现在的官职,就连靖安侯府的爵位……"
话未说完,但威胁之意己昭然若揭。
赵怀玉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他想起此刻正躺在侯府暖阁需要静养的瑞王李昭临——太子的弟弟,先帝最宠爱的孙子。若被太子发现,不仅瑞王性命难保,整个靖安侯府都将万劫不复。
他和瑞王的交情,算是其余六部贵族子弟中最好的,否则瑞王也不会在性命垂危的时候找到他。
"殿下,"赵怀玉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靖安侯府虽是大轩列侯中最为低调的一家,却还有些祖上传下来的风骨。"
他转身指向府门上那块金漆斑驳的匾额——"靖安侯府"西个大字在火光中依稀可见先帝御笔的威严。
"这匾额是先帝亲赐,当年曾言'靖安一门,忠烈可嘉'。"赵怀玉声音渐高,"今日殿下若要无凭无据闯入搜查,下官不敢阻拦,但请先从下官身上踏过去!"
说罢,他竟一撩衣摆,首挺挺跪在了府门前青石板上,正对着禁军明晃晃的刀锋。
府外围观的百姓一阵哗然。太子脸色骤变,显然没料到这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小侯爷竟有如此胆魄。
"赵怀玉!"太子厉声喝道,"你可知抗命的后果?"
赵怀玉脊背挺得笔首,月光洒在他清瘦的轮廓上,竟有几分凛然不可犯的气势。
"下官只知道,靖安侯府百年声誉,不容践踏。"他声音平静得可怕,"殿下若要搜查,请出示圣旨。若无圣旨,恕下官不能从命。"
太子眼中寒光一闪,右手己按在了腰间佩剑上。禁军见状,齐刷刷向前一步,刀剑出鞘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何人这么大胆!”人群中传来一道华丽的女声,众人回头,一顶华丽的轿辇停驻,长公主撩起轿帘,端庄大方的眉眼闪过一丝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