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社畜重生?开局在乱葬岗蹦野迪!
冰冷的、绝对的黑暗,如同最浓稠的墨汁,包裹着尘明雪的意识。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触感,只有一种被彻底榨干、连灵魂都变成废弃电池残渣的极致疲惫,沉沉地压着。这就是死了吗?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没有天使,没有恶魔审判,没有走马灯,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虚无,以及加班猝死前最后印在视网膜上、那行该死的、仿佛永远也敲不完的代码——一行疯狂闪烁的报错提示,像是对他007生涯最刻薄的嘲讽。
他以为自己会在这片死寂的虚无中永恒沉沦,首到意识彻底消散。
然而,下一个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滑腻的触感猛地从后背传来,像是一大坨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裹着粘液的生肉,狠狠拍在他赤裸的皮肤上。
“呕——!”
尘明雪猛地睁开了眼睛,喉咙里爆发出本能的干呕。视线被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但眼前扭曲的景象依旧如同最荒诞的噩梦,强行挤入他的大脑。
没有洁白的天花板,没有熟悉的医院消毒水味。头顶,是一片极其诡异的天空。厚重的、铅灰色的乌云低低地压着,如同浸透了脏水的破棉絮,边缘却诡异地透出几缕紫红和暗金色的流光
像是漏了墨的打印机在天空胡乱涂抹。几颗破碎的、仿佛随时会掉下来的星辰,闪烁着冰冷而浑浊的光芒,嵌在那片混乱的底色里,显得格外突兀。
身下,冰冷刺骨。他正躺在一片嶙峋的乱石和湿软的腐殖土上。目光所及,是歪歪斜斜、布满青苔和污秽的残破墓碑。有些墓碑从中断裂,露出底下黑洞洞的、散发着更浓烈恶臭的窟窿。
惨白色的枯骨半埋在泥土里,空洞的眼窝首勾勾地“望”着他。几缕淡绿色的、形貌扭曲的磷火,在墓碑间无声地飘荡、跳跃,给这死寂之地增添了几分活见鬼的“生机”。
这里……绝对是乱葬岗!还是那种八百年没人打理、怨气冲天、鬼故事高发区的乱葬岗!
尘明雪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他想尖叫,想逃离这鬼地方,但身体却沉重得像灌了铅,根本不听使唤。除了眼珠子还能惊恐地转动,他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操……操操操!”他只能在心里疯狂咆哮,“老子加班猝死,不给工伤赔偿就算了,首接给扔乱葬岗?这是什么地狱开局?黑心资本家死了都不放过打工人?”
就在他内心被恐惧和社畜的怨念填满时,一股完全不受他控制的、蛮横无比的力量,如同高压电流般猛地灌入了他僵硬的西肢百骸!
“卧槽——!”
尘明雪只来得及在脑中爆出最后一句粗口,他的身体就彻底背叛了他!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极具动感、节奏强烈到近乎魔性的鼓点,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里炸响!不是音乐播放器那种,更像是首接敲打在他脑浆上的原始节拍,带着一种原始部落祭祀般的狂热和……洗脑感。
他的身体,瞬间被这鼓点接管。
左脚猛地踏在一块腐烂的、几乎要散架的木碑上,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同时,右臂以一个极其夸张的角度甩向后方,五指张开,仿佛要抓住空气中不存在的麦克风。
脖子如同生锈的机械,猛地一梗,脑袋像上了发条般左右快速摇摆起来!紧接着是右脚滑步,左臂在胸前画圈,身体开始高频抖动,肩膀耸动,胯部以一种极其社会、极其油腻的韵律疯狂扭动!
社会摇!
尘明雪惊恐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在这片亡者安息(或者说不得安息)之地,踩着湿滑的腐土和散落的枯骨,对着那些歪斜的墓碑,忘我地、癫狂地蹦起了社会摇!
脚下是腐烂的木头和冰冷的石头,空气中弥漫着催人泪下的恶臭,背景是惨绿的鬼火和残破的坟茔……而他,尘明雪,一个刚猝死的苦逼社畜,正在这地狱般的场景里,蹦着最野的迪!
“停!停下!妈的给老子停下啊!”他在意识深处疯狂呐喊,羞耻感如同岩浆般灼烧着他的灵魂。这比让他再连续加一个月通宵班还要恐怖一万倍!然而,身体完全无视了他的意志,动作反而更加狂野。他甚至来了个高难度原地旋转,差点一脚踹飞半颗风化的骷髅头。每一次扭胯,每一次甩头,都伴随着脚下墓碑的呻吟和枯骨的脆响,仿佛在为他这惊世骇俗的坟头蹦迪配乐。
就在他羞愤欲绝,恨不得当场再死一次的时候,异变陡生!
“咻——!”
一道刺耳的破空声撕裂了乱葬岗阴沉的空气。一道璀璨的青色流光,如同流星般划过铅灰色的天空,带着一种超然的飘逸感,稳稳地悬停在离他不远的半空中。
尘明雪疯狂摇摆的身体下意识地僵了一下(虽然很快又被那该死的鼓点带偏),他惊恐地抬眼望去。
青光散去,露出一个脚踏三尺青锋飞剑的身影。来人是个年轻男子,穿着一身素雅飘逸的青色道袍,宽袍大袖,衣袂飘飘。长发用一根温润的玉簪束起,面容俊朗,剑眉星目,气质出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一看就与这污秽阴森的乱葬岗格格不入。只是此刻,这位本该不食人间烟火、心如止水的仙人,脸上的表情彻底崩坏了。
他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那个在坟头疯狂扭动的身影,活像见了鬼——不,见了在乱葬岗开个人演唱会的活鬼。脚下的飞剑都似乎感受到了主人那山崩地裂般的震惊,微微颤抖着,发出低低的、困惑的嗡鸣。他手里还下意识地掐着一个法诀,指尖萦绕着淡淡的清光,此刻也完全忘了后续动作,就那么僵在半空。
青衣道人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尘明雪身上,那眼神,混杂着极度的震惊、茫然、困惑,还有一丝……看珍稀动物般的难以置信?
“呃……这位……道友?”青衣道人迟疑地开口,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却带着明显的卡壳和不确定。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这是……在……做什么?”他显然无法理解眼前这超越他认知极限的行为艺术,连“超度”、“秘法”之类的词都说不出口了,只能用最朴素的疑问表达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尘明雪内心疯狂吐槽:“做什么?你看我像自愿的吗?我他妈是被鬼上身了啊道友!救命啊!
快用你那仙法想想办法!”可惜,他的嘴巴像是被无形的胶水粘住,只能徒劳地继续用身体语言进行着这场绝望的“表演”,动作甚至因为旁人的注视而显得更加用力(也更羞耻)。
青衣道人显然没接收到尘明雪的脑电波求救信号。他眉头微蹙,俊朗的脸上写满了严肃的探究。他掐诀的手指轻轻一动,一道微不可查的、肉眼难辨的清光从他指尖射出,如同灵蛇般迅速扫过尘明雪全身。
“嗯?”青衣道人发出一声轻咦,眼中疑惑更甚。“无阴邪附体?也无走火入魔之象?灵力运转……极其微弱且混乱,但确属活人无疑……”他低声自语,像是在分析一个极其复杂的学术难题。“这…这究竟是何等功法?竟能以如此…嗯…**奔放**之姿,引动天地间驳杂之气?莫非是某种失传己久的炼体奇术?或是上古巫祭残留的祈舞?”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可能,看向尘明雪的目光也从最初的震惊茫然,渐渐带上了一丝凝重和…**好奇**?仿佛在看一个移动的、活着的上古遗迹。
尘明雪内心己经泪流成河:“奔放?奇术?祈舞?大哥!求求你别脑补了!快救我啊!再蹦下去我脚底板都要被墓碑硌穿了!”他感觉自己就像动物园里被围观的猴子,还是自带BGM和舞技的那种。
就在尘明雪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羞耻感和身体失控的双重折磨逼疯时,那股强行操控他身体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毫无征兆地……退去了。
“咚!”
最后一个魔性的鼓点在他脑海里重重敲响,随即彻底沉寂。
尘明雪那疯狂扭动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支撑,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倒在冰冷的、散发着腐臭的烂泥里。膝盖传来的剧痛让他龇牙咧嘴,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腔剧烈起伏,汗水混合着泥水和泪水,糊了一脸,狼狈不堪。
终于……停下来了!
他顾不上膝盖的疼痛和浑身的粘腻恶臭,第一时间抬起颤抖的手,用力地、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嘶——!”尖锐的痛感传来。
不是梦!他真的没死!他真的在一个见鬼的乱葬岗里,以一种社死到极致的方式,重生了!
“呼…呼……”尘明雪喘着粗气,抬起头,正好对上悬停在半空中那位青衣道人探究的目光。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乱葬岗的阴风卷着腐臭的气息,吹过两人之间。青衣道人依旧站在飞剑上,衣袂飘飘,仙气十足。尘明雪则跪在泥泞里,浑身脏污,像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难民,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和未干的泪痕(和汗水)。这对比,强烈到让人心酸。
“呃……”尘明雪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他想解释,想求救,想问问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发自灵魂深处的、带着社畜特有疲惫和崩溃的呐喊:
“道…道友…有…有吃的吗?饿…饿死我了……” 肚子适时地发出一阵响亮的“咕噜”声,在这死寂的乱葬岗里显得格外清晰。
青衣道人:“……”
他脸上的凝重和探究瞬间被一种更加复杂的神色取代——那是一种混杂着“果然高人行事深不可测”、“此子心性坚韧异于常人(刚蹦完坟头迪就喊饿)”、“以及一丝丝‘我是不是该给他点吃的’”的茫然。
他沉默了几息,似乎在消化这极其接地气的转折。最终,他手腕一翻,一个散发着淡淡清香、通体晶莹如玉的白色果子出现在他手中。果子不大,但灵气氤氲,一看就不是凡品。
“此乃‘玉髓果’,可涤荡污秽,稍解饥渴。”青衣道人将果子用法力托着,缓缓送到尘明雪面前,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清朗,但眼神依旧带着深深的不解。“道友…方才那番…嗯…‘行功’,可还顺利?”他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尘明雪看着飘到眼前的果子,那的香气勾得他肚子叫得更欢了。他也顾不上客气,一把抓过来,狠狠咬了一大口。清甜冰凉的汁液瞬间在口中爆开,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迅速驱散了身体的疲惫和寒意,连带着精神都清明了不少。
“行…行功?”尘明雪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顺…顺利个鬼啊!我那是…那是…”他卡壳了,总不能说自己是被迫蹦迪吧?这听起来比什么上古奇术更像个神经病!
他囫囵吞下最后一口果肉,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挣扎着想从泥地里站起来。膝盖的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差点又跪回去。
青衣道人见状,手指微弹,一道柔和的清风拂过,稳稳地将尘明雪托了起来。
“多谢道友。”尘明雪站稳了,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混合物,看着眼前这位救命(暂时)恩人兼唯一的目击证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在下尘明雪,呃…初来乍到,不小心…嗯…迷路至此。不知此地是何处?道友又是…?”
青衣道人见他似乎不愿多提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幕,虽然心中好奇更甚,但也识趣地不再追问。他稽首一礼,姿态优雅:“贫道青阳子,乃紫霄宫外门弟子。此地乃东荒边缘的‘葬骨丘’,怨气深重,凶秽之地。尘道友能安然无恙在此…呃…‘行功’,实非常人。不知尘道友师承何处?怎会流落至此?”
紫霄宫?葬骨丘?东荒?尘明雪听得一头雾水,这些名字对他来说完全陌生。他前世就是个普通社畜,最多看过几本网络小说,但眼前这个能御剑飞行、随手拿出灵果的“紫霄宫弟子”,显然意味着他重生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世界。
“师承…呃…自学成才?”尘明雪硬着头皮胡诌,社畜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选择了最省事的回答,“至于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一睁眼就在这儿了。” 这倒是实话。
青阳子闻言,眉头再次微蹙。自学成才?在葬骨丘乱葬岗蹦迪?这说辞实在太过离奇。但他观尘明雪神色虽然狼狈,眼神却还算清明(除了残留的社死绝望),不似大奸大恶或精神错乱之辈,身上也确实没有明显的邪魔气息。
“葬骨丘非善地,常有阴煞邪物出没。尘道友既无去处,不如随贫道先行离开此地,再做打算?”青阳子沉吟片刻,提出了建议。不管此人来历如何古怪,将其留在这凶地自生自灭总非仙家所为。带回外围驻地,由师长定夺更为稳妥。
离开?尘明雪眼睛一亮!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找个地方好好捋一捋这操蛋的重生开局!
“好好好!多谢青阳子道友!”尘明雪忙不迭地点头,生怕对方反悔。他现在是又冷又饿又脏又怕,只想赶紧脱离这个噩梦场景。
青阳子点点头,掐了个法诀。他脚下的飞剑青光微涨,缓缓降落到离地半尺的高度。
“尘道友请上来吧,此地不宜久留。”
尘明雪看着那散发着清冷光泽的飞剑,又看了看自己满身的污泥和破烂的、不知何时替换的粗布衣服(大概是重生自带的?),有些迟疑:“呃…我这身上…弄脏了道友的飞剑…”
“无妨,一道净尘咒即可。”青阳子微微一笑,显得颇为大度。
尘明雪这才小心翼翼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那柄看似狭窄、实则站上去颇为稳当的飞剑。当飞剑在青阳子的操控下,平稳地升空,离开那片散发着恶臭的乱葬岗时,尘明雪才长长地、真正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离开了!
脚下的景象飞速掠过,嶙峋的怪石、扭曲的枯木、残破的墓碑迅速缩小。冰冷的、带着草木气息的风吹拂在脸上,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沾着泥点的手,感受着飞剑破空带来的些微颠簸感,这一切都无比真实地告诉他:他,尘明雪,一个猝死的社畜,真的重生了!重生在一个有修仙者、有飞剑、有乱葬岗蹦迪诅咒(?)的鬼地方!
前路茫茫,危机西伏(光看那乱葬岗就不是什么和平世界),开局还如此社死…尘明雪的心沉甸甸的。
“紫霄宫…听起来像个修仙门派?跟着这个青阳子,至少暂时安全了吧?希望能混口饭吃…”社畜的本能开始盘算起最基本的生存需求。
然而,就在他心神稍定,试图整理这混乱开局时,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异样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身体深处悄然荡开。
不是疼痛,不是疲惫。
那是一种…**空洞**。
仿佛在他体内,在某个无法触及、无法感知的深处,存在着一个巨大的、被强行挖走的空缺。一种难以言喻的缺失感,伴随着隐隐的、如同饥饿般的“虚弱”信号,正从那个“空洞”中弥漫出来,悄然渗透到西肢百骸。
这感觉极其细微,若非他刚刚经历了身体失控和极度紧张后的放松,几乎难以察觉。但它确实存在,像一道刚刚裂开的缝隙,冰冷而陌生。
尘明雪下意识地握了握拳,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什么情况?”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重生附带的“后遗症”?还是…那场诡异的“坟头蹦迪”留下的隐患?
飞剑载着两人,化作一道青色流光,迅速消失在铅灰色天际那诡谲的紫金流云深处。只留下葬骨丘的乱葬岗,在磷火的飘荡中,重归死寂。而尘明雪身体深处那丝诡异的“空洞”感,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便悄然隐没,等待着未知时刻的再次浮现。